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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的痛楚,回应着兰祁的热情,口中欢喜地催促着:“祈福树下,许愿是最灵验的……许个愿望吧,兰祁哥哥,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

“……昭昭,我想要的,只有你才能给我。”

不知何时,少年的嗓音转变成属于青年的磁性低沉。

兰祁微凉的唇缘凑近九昭滚烫的耳廓,冰火相触,爱欲痴迷,激发最原始的冲动。

九昭颤抖一瞬,檀口无意识张合:“……你想要什么?”

回答她的,并非兰祁的话音。

少年的手指隔着布料,缓慢摩挲她的后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于是痒意如蚁群一路钻进心里。

九昭的腰肢彻底软下。

此时此刻的她,是藤蔓缠绕在树干上,经由雨露恩泽开出的花。

难以用言语表达,她干脆用化为春水的嗓音,反反复复唤着兰祁。

“兰祁、兰祁、兰祁……”

未知几声之后,利刃刺破衣衫,捅入肌肤的噗呲声在耳畔响起。

后心口陡然迸发出尖锐的疼痛。

兰祁掐着九昭的后颈,迫使她弓起的身躯远离自己。

另手慢条斯理,把指腹沾染的鲜血抹上如九昭红芙绽放的明艳衣裙。

心脏被捅穿,血液大口大口自喉间涌出。

剧痛里,九昭试图询问为什么,喉管却被热液堵塞,只能发出透不过气的窒喘声。

兰祁垂眸俯视她,淡淡微笑起来,眉目清雅不可方物。

“你辱我多年,我当然想要你死。”

……

所有景象倒置,绿树、鲜血、月白长衣迅速褪色成为黑白。

“嗬嗬——”

九昭捂着心脏大口大口喘气,她维持不住打坐的姿势,蜷缩在蒲团上,身子发颤,冷汗淋漓——血肉被贯穿的疼痛叫人心有余悸。

缓了不知多久,九昭才重新睁开双眼,苍白的面色让她如同一具僵死女尸。

长案上,花盆里,吸收心魔之力开至繁茂的摄念花被赤光点燃,正在化为灰烬。

九昭眯着湿漉眼尾,吃力思考片刻,才认出那赤光是她受到生命危险时自体内释放的凤火。

“恭喜你,一炷香的时辰不到,就脱离了心魔幻境。”

扶胥的目光从焦黑一团的土壤上方抽离,他口中说着恭喜,神情却并未呈现欢喜。

九昭顺着他视线转动的方向,看到了半空中结成的一张网。

半透明的黏丝漂浮在空气中,无需借助任何支撑物,米粒大的紫色小蛛在网上辛苦劳碌。

只是,说网也并非单是网。

除了最外沿的蛛丝,余下联结的脉络尽数消失,蛛网化作一方播放景象的媒介。

而其上正在进行的画面,赫然是她在幻境里和兰祁发生的事情。

争执吵闹、等候和好、攀折赠礼……再至意外死亡。

扶胥不开口,九昭只能僵着身子,陪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场面最后定格在兰祁轻描淡写说着“想要你死”的面孔上。

深深呼出一口气,九昭难以评判究竟是被兰祁悔婚抛弃,自己还要在幻境里继续自作多情丢脸,还是陪着现夫,旁观自己和“前夫”情窦初开表白早恋更加丢脸。

她紧绷肢体不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半晌,扶胥毫无波动地开口:“不过,被幻境中的心魔杀死从而脱身,不能算作成功。”

第20章

◎“臣知晓都是假的,不会放在心上。”◎

神仙这种东西。

虽然看起来清心寡欲、仙风道骨。

但许多境况下也容易产生杂念——特别是在参加完战争之后。

杂念通常以梦境的形式产生,出现次数多了,便会凝聚成为心魔。

心魔常伴于身,轻则修为无法精进,重则元神被夺舍,犯下无可挽回之举。

为了降低这种风险,三清天特地培养了一种灵兽,名叫织梦蛛。

它们不归入仙,也不归入魔,以人在梦境中散发出来的强烈心绪为食。

吃饱喝足,织梦蛛便会结网,待到网成,被食用心绪之人梦里的经历就会在网上数次重现。

这有助于清醒状态的神仙保存观摩,好用来参悟困顿自身的缘由因果。

总之,或许是九昭的心绪起伏太剧烈,那群小小的蜘蛛吃得太饱——结完一张网,它们没有趴在网上蛰伏休息,反而在网的边缘爬来爬去,似乎在寻找吐丝结第二张网的落脚点。

回想自己再同扶胥观看一遍表白失败被杀的场面,九昭顿时脚趾抠地。

铺天盖地的尴尬感逐渐压倒幻境中死亡的痛苦,让她精神振作起来。

九昭开始倒打一耙。

“你既然一直都在看着,为何不趁幻象动手之前赶紧把花搬走?”

面对九昭的咄咄逼人,扶胥眼风不动:“考核之难就是要在逼真的幻境中找到弱点,幻境美好,常常引人沉溺,唯有记住疼痛苦楚,才能在不断加重的诱惑里坚守意志,保持清醒。”

“可是很痛!你是不知道在心魔幻境受伤死亡,本殿的神魂也会受到冲撞吗?”

九昭折袖擦去额头冷汗,质问扶胥的语气透着几分有气无力。

扶胥垂眼看回被烧死的摄念花,那原本葱茏馥郁的植物已然和黑褐色的土壤融为一体:“只是区区一盆的数量,殿下纵使在幻境中身死,回寝殿休息一晚便能恢复如初。”

扶胥统管仙君时,法纪严恪,手段出了名的无情。

要成为他的学生,九昭做好了吃苦受累的心理准备。

听他这么说,她只能撇嘴自认倒霉。可偏偏该结束话题的时刻,他又突然补充一句:“更何况,假设人人身处幻境而不用遭受各种危险,那么人人皆可以利用幻境来逃避现实了。” w?a?n?g?阯?发?b?u?页?ⅰ??????ω?è?n??????②?⑤????????

心口疼痛未消,九昭反应缓慢。

大脑空白几息,才后知后觉想到,对方口中的“逃避现实”指的是,自己借助心魔幻境,沉沦在同兰祁重温旧梦的虚假感情里,从而忘却早在四千五百年前已被退婚羞辱的实情。

神经病!

九昭脑中一万句脏话奔腾而过。

那是心魔幻境构建的假象,跟她真实的想法有什么关系?

话说回来,就算她真对兰祁旧情难忘,又哪里轮得到扶胥来嘲讽——

横竖治好伤势就会合离!

九昭才不受这等没来由的闲气,故意用做作嗓音恶心扶胥:“扶胥上神不是从来不妄自议论未发生过的事吗,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本殿理解能力粗浅,怎的听出了几分醋意?”

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

但违背本心一定是违背本心。

她渴望从扶胥脸上瞧出被刺到的窘迫,但左看右看,专注视线快要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扶胥也仅是说:“殿下怎样认为都好,摄念花的数量太少,不足以长时间维持幻境,香气即将耗尽,它才会在突兀处催动心魔幻象将殿下杀死,日后数量增多,殿下更需抵抗住幻象的甜言惑语。”

甜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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