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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落的眼珠,发觉到了另一处不同寻常的异常。
祝晏的衣摆,衫袍下——
遭遇那处迅速明显的变化,九昭目光发直一瞬。
往日的情感关系中,皆是她主动。
她何时见过、见过如祝晏这般禁不起撩拨的人?!
“小姐,别看……”
祝晏艰难地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脸颊红透,似要滴血。
九昭仍未脱离惊诧的心情,又听见他用细若蚊蝇的声音请求:“要不小姐、就把我丢在这里吧,我显出身形吸引、吸引走离淼的注意力,料想小姐,不用敛息符,也能顺利、逃出去……”
“先、先别说那个。”
她短暂离开他的肌肤,双眼冒火瞪着他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这种时候也能——”
话没说完,一阵结界展开,离淼鬼魅般的身形倏忽凭空出现。
难不成,他们两个说话,他也能听到?
九昭惊得立刻垂头,重新含住祝晏的伤口。
黎淼朝他们暂歇的地点走近两步,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不多时,他的下属也疾步赶来。
“掌宫大人,可是这处有异样?”
一位穿戴品级比身侧众人更加华丽的女子,率先开口询问。
“我循着那典礼偷窥者的气息来到这里,线索却是突然断了。”
离淼捻袖沉吟,吩咐道:“那不速之客修为高深,连我也只能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既气息断在此处,此处又离宫门尚有一段距离,我猜测对方多半藏匿在附近。
“你等继续分散开来,搜查这一带的各处宫室,我要留在此处,展开术法寻踪。”
“遵命!”
离淼说这些话时,身体距离九昭仅有一步之遥。
似乎再靠得近些,就能感受到他随着话音一同震颤的胸膛。
而等闲人士都该吓怕了的情况下,通过小臂肌肤与她建立连接的青年,仍然在兴奋。
他呼吸时轻时重,偶尔承受不了地深吸一口气。
不同于躯壳诚实而热烈的反应,祝晏的表情看起来快要哭了。
狭长的尾线通红,他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喉咙深处就传来“嗬嗬”的吞气声。
这个当口,谁也不敢说话。
九昭憋着质问和指责,祝晏憋着道歉和泣音。
人族修习的法术,是仙族仙术的繁琐版本。
九昭施展百里识踪术寻找祝晏,只需要心念一动,离淼使用相似的招数,却要念许多口诀。
那法阵扩散开来,灵力的微光在他们身边盘旋飘转。
只是碍于敛息符的限制,迟迟不知该定位在何处。
遭遇失败,离淼这位新任掌宫的脸色很是难看。
幸而他的属下皆在远处,无人察觉他的出师未捷。
“明明感应到那人就在附近,为何始终捕捉不到气息运转的轨迹?”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手指不断掐诀变化,使出各种法术。
奈何人之力,比起仙之力,终究不在一个维度。
他施展毕生所学,哪怕九昭与祝晏就在他的面前,还是徒劳无功。
时间渐渐推移,因他在祭舞时突然展现的攻势而受到惊吓的老皇帝,尚在等他回去复命。
离淼又坚持了一炷香,面色阴沉得能封冻成冰。
他朝天发射出法光信号,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收队折返。
……
待他走远,不等九昭说话,祝晏连声道起歉来:“小姐,属□□内的病症,还有一处弱点,便是生来、生来敏感……若遇到喜欢之人的亲近,很难控制、得住,属下实在罪该万死……”
“……”
罪该万死——
有本事真去死上万次!
他搬出自己的弱症来,做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何况又实打实救了她一回。
她还能真的杀了他不成?
遇上这只该死的公狐狸,怎么自己每回都是输。
九昭气自己的失败,又恨他居然当着她的面,露出如此放浪的痴举。
随即埋首,在他的伤口处狠狠咬了一口泄愤。
“唔!!”
一瞬过后,祝晏仰起头,再也忍不住地重喘一声。
所有的意志力,仿佛秋日枝杈上成熟过头的果实一般,啪地跌落在地,摔个粉碎。
空气中无声弥开如兰似麝的异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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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半眯起来的,雾蒙蒙中的桃花眼中,积蓄到顶的泪水终于滑落。
饶是九昭修养再好,也忍不住恼羞成怒兼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能这么赢//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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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在快意的洪流里,祝晏缓不过劲,无知无觉地承受着九昭的嗔骂。
直到她白皙的左手扬起,用力给了他一巴掌。
相比疼痛,更先传来的,是九昭身上仙力波动的气息。
她的掌心原本便热,此刻更是滚烫得不可思议。
祝晏驯顺地承受着她的耳光,又反手握住她细伶伶的腕骨,抵在鼻尖轻轻磨缠着。
与幼兽般呜咽厮磨的动作相反,他钳制着她的力气,大得吓人。
九昭挣脱不开,倏忽感觉到掌心的肌肤一湿。
冰凉柔软的触感,紧接着直达迸勃一片的心脉。
“小姐,其实,也有感觉吧?”
祝晏带着喘息低声询问着,极快的间隔里,他再次舔了下她的掌心,“晏不求地位,也不要名分,只想在小姐下凡的这段时间里陪伴小姐。做个男宠也好,玩物也罢,只要小姐高兴——
“打骂摆弄,无需动情。”
第69章
◎“不要再靠近我。”◎
玩物, 男宠。
打骂摆弄,无需动情。
九昭不是不知道祝晏爱慕自己,可这些词语从他口中说出来, 她仍然听得一愣。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真的可以低到尘埃里吗?
她同兰祁、同扶胥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浓烈的爱意。
比起爱她,扶胥更爱整个三清天。
而兰祁虽在决裂之前对她千依百顺,偶尔也会散发出一种寄人篱下的隐忍感。
唯独祝晏。
九昭打也打不走, 骂也骂不散。
似乎她做的每一件事,落在他眼里,都是正确且美好的。
似乎他为她付出的每一次, 于他而言,都是甘之若饴的。
他不求等价回报。
甚至不求任何上得了台面的名分。
他在政务学习上尽心尽力辅佐她,又豁出自己的修为和性命安危,多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爱一个人, 便可以做到如此吗?
九昭扪心自问, 她的爱要索取, 要回报,要双向奔赴, 根本无法忍受单方面的包容忍耐。
她连祝晏的十分之一也做不到。
……
万象宫收队回去后, 整个皇宫仍处于四处戒严的状态。
宫道上盘桓的天风,拂过九昭沉吟的面孔, 带起她落在肩膀上的鸦黑长发。
明知这不是一个适合思考的场合。
九昭的大脑还是控制不住, 冒出许多时而很近, 时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