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衬得他一张秀美清润的容颜越发具有迷惑性。
九昭与他共案而座,特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心中忿忿慨叹:
为何会有人表面看起来,如同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背地里却是实打实的下流色/魔?!
“殿下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没擦干净吗?”
脸皮厚如兰祁,被她一瞬不瞬盯着,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自在。
他探出修长指尖,沿着面颊轮廓一一挲过。
像是在一本正经寻觅自身被额外关注的缘由。
又像是在磨蹭抚弄着什么。
莫名其妙的,梦里另一个自己,被他握双腿在掌心,莹白皮肉凸出指缝的场景,再度浮现九昭脑海。
她窘迫到连忙侧转双眸。
瓮声瓮气道:“业尊的脸上都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昨天睡得不好,眼睛不舒服而已。”
“嗯。”
兰祁颇为认同地应了声,又凑近身躯,仔细端详九昭片刻,作出副关心的模样,“殿下似乎是状态不好,不止眼睛不适,连面孔也红得很,不如今日先不施法引你入梦了,殿下回去好好休息吧?”
“……”
祖神娘娘在上。
只有天晓得她的脸为什么而红——
而始作俑者,竟还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十成十的无辜!
唯恐兰祁察觉到更多异样,九昭收敛心绪,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感谢业尊关心,本殿无妨!”
第123章
◎“错认。”◎
九昭既说了无妨, 兰祁也没坚持。
照常施展魇术,将她引入斑斓的梦境中。
闭上双眼,呈现在面前的, 依旧是九昭尚未出生前夕, 两人相处的过往。
随着神旨颁诏四方,兰祁正式成为帝后养子,入主二清天——那依循神后喜好,布置得富丽堂皇的灵泉宫, 也在他的吩咐下,一点一点变成九昭印象里,清素见璞的模样。
这一次, 兰祁没有将她遗落在某个晨间或者午后。
岁月好似九昭在芸生世见识过的皮影戏般,飞快推移着——
九昭见到一向宽和近人的母神,为着兰祁私下被怠慢,而大发雷霆, 开口重重惩处了灵泉宫的统领仙官。也见到兰祁由于年岁不够, 无法前往长烨学宫修习, 母神和父神干脆轮流担负起,每日抽出闲暇为他开蒙的职责, 教会他如何吸收仙灵, 沟通天地,一步一步打好根基。
他们极尽所能地对待着兰祁。
哪怕亲生父母, 亦不过如此。
可许是母女连心, 当躯壳内的灵魂从兰祁变成九昭, 她竟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点异样。
这点异样, 发生在彼此对上的视线里, 以及神后抚摸兰祁的头顶, 偶尔出神的停顿间。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极致的好,仿佛带着歉疚和补偿的性质。
九昭能够敏感捕捉,却不懂得神后的情绪来自何处。
歉疚什么?
又补偿什么?
兰祁曾经的颠沛潦倒又不是他们造成的,可以说能够成为三清天之主的养子,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总不能,兰祁是他们的亲生孩子,才会这样自责吧?
九昭被脑海冷不丁冒出的念头无语到。
父神是龙,母神是凤凰,无论如何,他们都生不出一根草。
莫非,是母神出墙……?
呸呸呸!
九昭大骂自己一通。
可恨魇术的梦境里,她没有控制身体的权利。
没法从母神的行为举止中,探究出更多的东西。
总之一言难尽。
疑问像是缠上树木的藤蔓般,裹覆在九昭心头。
梦境结束后,她也没急着走。
她故意开口酸道:“母神父神待你可真好——若非我知晓魇术不能捏造,还以为里头都是你的幻想。”
“是啊,他们的养育之恩,我始终难以为报。”
兰祁慢悠悠地应和着,可不知是烛火昏暗,还是阴影遮挡,九昭总觉得他的眼神透着一丝冰凉。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眼前青年伪善的面孔,与绮梦里放肆的神容逐渐重叠在一起。
九昭垂落眼帘,将视线定格在他微曲指节处,试探着:“如今神魔两族停战议和,日后常来常往亦是难免,你与我姻缘不成,我懒得计较,你既还念及父神母神恩情,将来若有了心上人,可以带她前来拜见。”
“为何要将来?我一直都有,只不过没有向焚业海公开。”
兰祁薄唇张口,轻巧吐出九昭不曾设想过的答案。
躯体先大脑一步僵在原地。
她不可置信地寸寸偏移着眼珠。
有喜欢的人,还能在梦里对自己那样——
这便是焚业海放浪形骸的风气吗?
作呕感倏忽自喉咙深处涌现,九昭捂住口鼻,条件反射想吐。
但在兰祁不错眼的目光注视下,只能拢在嘴畔,假装瘙痒,挠了挠唇珠上方的肌肤。
她尽力保持着镇定,才没有冲上去挥拳打中他的眼睛。
“业尊喜欢的女子,是谁?
“是某位城主吗,还是哪个焚业海大贵族的女儿——”
“怎么,神姬殿下对这个很好奇吗?”
面对她不自知的逾越追问,兰祁似笑非笑。
九昭抬起头,用一贯的尖刻语气回怼道:“毕竟魔族重欲开放,这是整个三界皆知的事情,业尊做了他们的首领几千年,出入连个近身侍女都不带,难免被人揣测喜好异常,本殿也是为业尊你着想。”
九昭说这话,倒不全是污蔑。
自打上回结束在兰祁识海内的冒险,她认为这样依靠揣测来控制仙识探知记忆,终究有些冒险。
便命缃璧沟通了她那位侍奉在扶摇殿的好友,每日进行打探,确认兰祁寝殿熄灯后,发条仙讯过来。
这不打探不知道,不仅带来的人马里没有贴身女婢,就连起居洗漱兰祁都亲力亲为,不让女婢插手。
如此怪异的行为,在对方言明自己有心上人的情况下,就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不妨碍九昭将其拿来揶揄讽刺。
兰祁又是浑不在意一笑:“为喜欢之人守节,不是正当名分吗?孤岂会在意他人的眼光。”
他并不告诉九昭那位女子姓甚名谁,什么身份,只隽秀神容轻轻一荡,像是沉浸在万般柔情里,连平素疏离的眸光都澹然起来,近似自言地说道,“她柔媚痴缠,还喜撒娇,很得我的喜爱。”
相较他的情真意切,九昭这头差点连假笑都维持不住:“那他朝业尊更应该将其带来了,能被冷情了万年的业尊倾心以待的女子,本殿也很好奇她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还能做个朋友。”
“罢了,如今的殿下,同她可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见为好。”
被兰祁的果断拒绝气得够呛,九昭下意识忽略了他言语中陡然出现的“如今”一词。
她处在爆发的边缘,的面色颇为难看,正欲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