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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这一击之下呻/吟颤抖。

其他将领见状,立刻欲结阵围攻。

九昭却再度嘲讽勾起唇角。

广袖下的双臂一展,滔天业火自她体内奔涌而出。

它们似有生命,收尾相连,化作一道接天连地的阴寒火墙,将她和扶胥与外界彻底隔绝。

火舌狂舞,其间黑莲的幻象摇曳起伏,散发出焚尽万物的可怕气息,几个冲得太前的仙兵甫一沾染,护体之力便如纸片般破碎——他们惨叫着被点燃,顷刻间化为飞灰!

余下众人俱惊骇后退,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墙之内,两道身影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疯狂交错碰撞,神光魔息时而熄灭,时而盛放,本应发出响彻云霄的轰鸣,却再也听不到半分声息。

“你究竟为何而来?”

扶胥的问询,在激烈的缠斗中依然显得平静。

九昭旋身躲开一记剑意凝结的罡风,反手并指拍向他:“如你所见,孤复活了瀛罗。”

剑掌释放的法光再度对轰,扶胥蹙起眉峰:“只为他一人,值得你孤身闯入三清天?”

“自然不止为他。”

不容分神的时刻,九昭不知为何,倏忽想起千年前青年亲自传授体术的场景。

她可以确信,在真血之力合二为一,且有业火加持的情况下,世间无人可与自己匹敌。

当前的你来我往,互有角力,扶胥仰仗的,是对于她的熟悉。

浅淡的怀念在心头一闪而过,她赤眸灼灼,攻势更加狠厉:

“扶胥,回答孤!当年,你真的相信是孤杀害了父神吗!”

青年陷入喑然。

神剑横转,划破九昭袭向他的魔息。

就是这一瞬,他抓住九昭失误的错隙,剑气如虹,直刺她伤势未愈的腹部。

却在马上触及豁开的血肉时迟疑半息,随即被凝实的护体魔息抵挡,两厢爆开一簇刺目火星。

有的时候,沉默是一种拒绝。

有的时候,沉默反而是一个答案。

敏锐捕捉到他的剑下留情,九昭眸色微暗,继续开口:“扶胥,你若对我还有几分信任,便引我去父神的寝宫。今日我并非为覆灭仙族而来——当年弑父的真相,或许也能一并揭开。”

扶胥依旧未答,手中招式却微不可察地一变。

少了几分杀伐,多了几分守势与引导。

两人且战且行,看似激烈无比,实则缓慢地朝着三清天至高之处转移而去。

外围的仙族们看得心急如焚,却一时半刻突破不了那可怕的业火屏障,只能紧随移动。

……

终于,越过往昔群神集议,辉煌鼎立的紫微宫,九昭的视野映进神帝寝宫的巍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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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召来父神的魂魄。

念头在脑海骤起的刹那,九昭眸底赤光一闪——她刻意卖了个破绽,硬承扶胥一道并不致命的剑气,肩膀血色飞溅的同时,她却借力猛然加速,如鬼魅般无声贴近扶胥。

铮!!

随着用尽全力的一掌拍在剑身之上,青年躯体巨震,竟被打得倒飞,身周岔气逸散的神光撞破寝宫外层层守护的神术屏障,也撞开了那两扇厚重华丽的殿门,魔气和罡风呼啸着涌入其中。

“帝座!”

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起。

复而被变化形态,堵住门口的业火隔绝在外。

九昭无视仙族悲怒交加的神容,追随着扶胥向后疾退的身形掠入殿内。

寝宫空旷、静谧、陈旧。

纵使被清扫得一尘不染,仍然弥漫着长久无人居住的冷清。

扶胥跌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堪堪撑起身体,阴阳二火化作的锁链便沿脚踝而上——

分为五股,扣住他的腰杆和四肢,将他托浮起来,与寝床畔的墙壁牢牢缚紧。

扶胥并未挣扎,反而抬眸看她,眼神复杂难辨。

而见此情形,以为下一步九昭就要大开杀戒,业火外悲愤到极点的上神们,面容显出几分决绝。

九昭是知晓兰祁急于收回真血之力的原因的。

唯有完整且最高阶的涅槃凤火,方能将元神自爆的毁灭之力吞噬。

察觉他们之中几人似有此打算,九昭掩去唇角笑意,寒声警告道:

“若不想孤再‘弑君’一次,尔等便收起脑中念头,老老实实待着!”

第195章

◎“我欲止战。”◎

元神自爆带来的伤害, 是无差别且下场惨重的。

但凡一丝希望尚存,就不会有上神甘愿踏上绝路。

九昭“若不想孤再次弑君”的言语虽是警告,却也明确透露出一个信息:

眼下她尚无杀死扶胥的打算。

扶胥亦紧随其后开口, 语调沉着:“先不要轻举妄动。”

火焰缠身, 身陷囹圄,他面容间的淡然却未曾更改分毫。

无论如何,都不似束手就擒、即将赴死的败者。

闻言,以夕寰为首的上神们眼中决绝之意稍褪。

透过屏障, 九昭饶有趣味地观察着他们表情的变化。

确定扶胥的命令有用,她才抱起手臂走向他,以唯有彼此可闻的气声低语:“其实, 就算是你,孤也可以凭借业火阻拦在外……不过,孤明白,你始终是孤记忆里的那个扶胥, 值得托付信任。”

九昭话里的欣慰, 令扶胥复又抿紧薄唇。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所幸, 九昭也并不需要他的回应。

她回到床前,阖上双眼, 依照成功复活瀛罗的经验, 将全部意识投入到神帝魂魄的搜索中去。

以至于错过了几息后,青年散落在法术声中的呢喃自语:

“若真的相信, 那时……为什么没有等我回来?”

……

放弃视觉所感知的世界, 远比用肉眼所见更为广袤复杂。

九昭的意识围绕寝宫逡巡一圈, 终于在悬挂有神后画像的墙壁前, 寻得了神帝的残魂。

若说瀛罗的魂魄, 与拥有实体的常人相比, 仅仅有着双脚离地,眼覆白翳的区别。

那么,神帝则显得虚弱许多。

他悬浮于空,腰部以下已然消散,残存的部分亦呈半透明状,仿佛风一吹便会彻底湮灭。

能在天道雷罚下未至魂飞魄散,反而留下一缕痕迹,已比九昭预想中好上许多。

她静默良久,见他凝滞不动,只痴痴抬首仰望画中之人,心中百感交集。

无论仙、魔、人,身死则意味着与世间的连结断裂。

直至彻底消散之前,他们的魂魄皆困于一隅,不断重复与最深执念相关的举动。

死后的世界无需伪装,亦无须上演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戏码。

褪去言语的矫饰与传闻的夸大,从神帝这简单无声的姿态中,九昭反而窥见了几分真心。

“父神。”

她虽不舍,还是出声打破了这场自我编织的美梦。

神帝的残魂陷入长时间的愣怔。

良久,方缓缓转过面孔。

那双清明眼眸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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