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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扬州城,您要不要和她见一面?”
车厢内很久才传来顾屿时的声音:
“我和她已经退婚,不该再有纠缠。”
只是多年夫妻情谊,即便如今二人退婚,他也不可能对封温玉不管不顾。
话音甫落的那一刻,手臂上的箭伤仿佛复发,血肉互相牵连着传来隐约的疼意,顾屿时置若罔闻,只让沐凡继续前行。
沐凡听着主子互相矛盾的命令,心底腹诽,说着不该再有纠缠,还要派人暗中照顾,主子何时染上了口是心非的习惯?
封温玉可不知道她刚才和顾屿时擦肩而过,此时她正和舅母一起踏入知府的后院。
才迈入人群,封温玉就敏锐地意识到有人在观察她。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过去,意外地发现,在观察她的居然是主家夫人。
虽说知府只是四品官,不抵封温玉父亲官职高,但作为一方知府,裴氏在扬州城的地位超然,裴夫人稳稳地坐在主位上,没人敢掠去她的风头。
见卢夫人来了,裴夫人脸上也溢着浅淡的笑,不热情也不敷衍,两方打过招呼后,封温玉很明显地察觉到裴夫人的视线隐晦地扫过她。
封温玉心底生出疑惑。
她应该和裴夫人从未见过面?就算真的和她猜测一样,裴砚是出身裴府,裴府也不该是这种态度。
这一种隐隐打量的态度,让封温玉打心底感到些许不适和冒犯。
于是,她的态度也只是淡淡的,只一个地方官罢了,也不值当她热情地贴上去。
卢夫人没察觉到端倪,在别人询问封温玉的身份时,她脸上带着爽利的笑:
“这是我家外甥女,她二哥从京城回来备考,她也陪着她二哥一同回来,我担心她在府中闷得慌,这次宴会也就将她一起带来了。”
三言两语,卢夫人简单地道明封温玉的来历。
周家和封家的姻亲不是秘密,在座的也没几个傻子,听见卢氏特意提起京城二字,当即明白了封温玉的出身。
一时间,有人目光发生些许变化,同是四品官员,但地方官和京官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当即有人掩唇笑道:“原来是封家姑娘,仔细瞧了才发现,封姑娘和她娘亲当真生得格外相似,都是花容月貌,叫人移不开眼。”
周家和封家的祖籍都是扬州,在场的会有人相识周玥瑜再是正常不过,不过封家在京城定居十数年,更多的交情却是没有了。
对于这番夸奖,封温玉都是笑而不语。
裴夫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她出声打断了室内的声音,她浅笑着道:
“说起来,我还要和封姑娘道一声谢。”
众人不明所以,连卢夫人都有些诧异。
封温玉却是意识到了什么,看来她一开始的猜测没有错,裴砚果然和裴知府有关系。
但封温玉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她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向裴夫人:
“夫人何出此言?”
裴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前两日我家那混小子终于归府,听他说,他在路上遇到了山匪,丢了所有财物,若非封姑娘出手相助,可不能这么平安地回来。”
说是混小子,但裴夫人口中的亲昵和慈爱却是要遮掩不住。
卢夫人眸色一亮,没有想到封温玉和裴公子还有这么个渊源。
和卢夫人不同,封温玉反而越发冷静,她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只是捎带了令郎一路罢了,裴夫人不必在意。”
卢夫人终于察觉到封温玉有些冷淡的态度,顿时心思清明起来,想通了什么,她顿时隐晦地皱了皱眉。
封温玉已经到了扬州城三日,如此说来,那位裴公子也是在三日前就回来了。
裴府若真是有心,早该在今日之前,就上周府道谢,而不是在这个时候不咸不淡地提上一句。
现在想一想,裴府送来的请帖正是封温玉到的第二日,或者这封请帖本就是为了封温玉而送。
想到这里,卢夫人的一颗心沉了沉,她没搞懂裴夫人是什么意思。
裴夫人听见封温玉的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帮了小儿一把,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让人备了薄礼,封姑娘回去时,请务必带回去。”
四周众人也都是人精,隐隐从这番对话中听出了什么,彼此对视一眼,都下意识地保持了安静。
卢夫人也没有说话,但她的面色已经微冷了下来,看向裴夫人的眼神也意味不明,不复之前的热情,她嗔怪地拍了拍封温玉的手:
“瞧你,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和舅母说一声。”
“裴夫人膝下只有裴公子这么一个子嗣,你救了他,裴夫人岂能没有一点表示,你莫要推辞了,否则裴夫人恐怕要一直惦记这件事了。”
她的话乍然听去好像没什么,但细听之下,才听得出她的阴阳怪气。
封温玉终于抬眸,认真地看向了裴夫人,片刻,她轻笑一声:“夫人执意如此,小辈倒是不好推辞了。”
她轻咬了一个小辈,话音不明。
裴夫人面色没有变化,只要将这个人情还了,便是付出一点代价也是值当的。
等离开了裴府,上了自家马车,卢夫人才彻底撂下脸色,她也没有避讳封温玉,狠狠骂道:
“屁股底下的位置才坐稳,就开始和我摆谱了,当年才来扬州城时,也不知是谁天天低声下气地要和我们拉近关系。”
强龙不压地头蛇。
当年裴知府才来扬州城就任时,遇到不少难题,官员不配合,世家冷眼相看,是裴夫人不断游走在世家女眷中交际,才叫裴知府在扬州城打开了局面。
封温玉听出了什么:“裴知府的任期要满了?”
裴夫人脸色还是很不好,她点了点头:
“今年年底应当就要前往京城述职了。”
话落,裴夫人皱眉,她愧疚地叹息了一声:“是舅母考虑不周,差点叫你受委屈了。”
裴夫人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还清人情,将裴砚和封温玉撇清关系。
封温玉半伏在卢夫人的肩头,她轻声安慰舅母:
“和舅母有什么关系,她特意设宴等我前来,即便没有今日,也会有下一次的。”
封温玉不傻,自然看出了这场赏花宴本就是奔着她而来。
没能给封家卖好也就罢了,还差点让封温玉受了委屈,裴家这是让她失了面子还丢了里子,卢夫人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是觉得裴知府要走了,用不到我们了,才敢这般态度。”
卢夫人冷笑一声:“她让我不痛快,休怪我让他这最后的留任期间也不痛快!”
世家之间的关系网错综复杂,便是裴知府见了她家老爷也得给几分薄面,卢夫人心底已经盘算好了,待回去后要怎么给老爷告状。
闻言,封温玉也没劝说什么,她们这般人家最要脸面,裴夫人当众下了周家的面子,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