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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

今晚京城内有烟花会,而放烟花的地点就在朱雀桥,今日朱雀桥附近可谓是人满为患,谢祝璟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定下了一间位置极佳的雅间。

封温玉和封温舟待在一辆马车内,她一双眉头皱得老高,对封温舟遮遮掩掩的态度十分不满:

“你到底在做什么?”

封温舟却是驴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她一句:“阿妹喜欢谢祝璟吗?”

封温玉一懵,这话题是怎么扯到这上面来的?她撇了撇嘴,还是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我和他不过见了几面,说喜欢言之过早,但我对他并不反感。”

封温舟尖锐指出:“和颜云鹤相比呢?”

封温玉郁闷:

“这和颜云鹤又有什么关系?”

封温舟好像看出了什么,他很快撇开了颜云鹤,只说谢祝璟:

“阿妹如果不喜欢谢祝璟,那和谢家定亲一事,阿妹能拖就拖。”

封温玉有点恼了,恼他的含糊其辞,板着脸道:

“男婚女嫁,向来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说拖就拖的?”

封温舟语出惊人:“那阿妹就和我一起离京。”

封温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觉着热啊,她皱眉:

“你说什么胡话呢?”

和之前去扬州不同,有退婚一事在前,再加上封温舟乡试在即,更何况还有个去外祖母家小住的名头,她才可能一走就是数月。

如今什么前提都没有,娘亲和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跟着封温舟到处抛头露面?

封温舟沉默,他其实不意外听见阿妹这番回答,但他还是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在阿妹不停地追问下,他才垂眸,出声:

“阿妹觉得,在祖父眼中,你的婚事和封家的前程哪个重要?”

车厢内倏然陷入了安静。

过了好久,外间的喧闹传入车厢内,封温玉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

她和封家哪个重要?

答案不言而喻。

她相信祖父是疼爱她的,但这点疼爱和封家比起来不值一提,不说封家,只和她大哥或者二哥相比,她或许都是会被舍弃的那一个。

封温玉一贯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对祖父有过高的奢望。

可现在封温舟将她的婚事和封家放在一起相比较,封温玉想要听不懂这话中的深意都做不到。

“谢祝璟是祖父自己挑的人选。”封温玉下意识地提出这一点,像是想要给自己加筹码。

封温舟没否认,也没有赞同,他只是再一次重复:“阿妹,和我一起离京吧。”

封温玉呼吸逐渐急促,她陡然提高了声音:

“难道我不在京城,我的婚事就能由自己做主了?”

她迫切地想要替自己找到一条出路:“爹和娘知道吗?”

封温舟反问:“重要么。”

只要是祖父做好的决定,封家其余人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封温玉仓促地擦了一把脸,她不是蠢货,已经听懂了封温舟的告诫。

封温玉舟是在告诉她,她和谢祝璟一事并不稳固。

封温玉攥紧了手帕,她想笑,却是笑不出来:“我知道该怎么做。”

封温舟定定地看向阿妹,他没有说的是,从一开始,祖父只是让阿妹接触谢祝璟,却一字不提定亲一事,就已经代表了祖父的迟疑。

谢祝璟是拦住二皇子求娶的最好人选。

但二皇子的危机解除后,这门亲事的优势就骤然下降。

谢祝璟已经是封党的人,再是联姻不过亲上加亲,仅对阿妹和谢祝璟来说,的确彼此是寻得良人,但对整个封家来说,却是利益不大。

封温舟很早地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忍受了颜云鹤拿他当借口接近阿妹。

他对这二人都看不上,但希望二人相争,能给阿妹拖延一些时间。

外间烟花璀璨,车厢内的小姑娘却是哭红了眼。

提花帘被风吹开了一角,有人和马车擦身而过时,骤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去找,马车已经被人群挡住,他看不见马车上的标识。

但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追去。

今晚的朱雀桥很美。

但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姑娘却是半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甩开封温舟,不许他追上来,想要一个人待会儿。

她要难受死了。

难受于亲人对她隐瞒。

她不解,如果只是权宜之计,为何不能和她坦白?

她真的不知道原因吗?

她知道的。

如果只是演戏,谢祝璟凭什么要冒着得罪二皇子的凶险来帮她?

封家不看好二皇子,于是要摆脱二皇子,而她的婚事就是许诺给谢祝璟的好处,这是一件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交易。

所以,她必须真情实感地投入其中,才能叫谢祝璟相信封家对他不是一时利用。

封温玉又难受又憋屈,她一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时路过的狗都叫她觉得碍眼,遑论出现在眼前的人了。

她哽咽着要推开眼前人:“你挡我路了!”

天边的烟花绽放,落入小姑娘的眼眸中,她哭得双眸红红,却仿佛缀了整个星空,顾屿时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将她的路挡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拱桥右侧的一方角落。

他强势地挡住了所有窥探而来的视线。

她脸皮薄,真叫她哭着在大庭广众下走上一遭,明日清醒后,怕是要闹着跳湖。

推人,推不开。

事事不得意,封温玉的情绪有一刹间的崩,她哭得又急又凶:“你烦不烦啊!”

她忽视他些许凌乱的发髻,宣泄着自己的情绪,某人任打任骂,沉默地像是一堵墙,安静地等她平静。

封温玉蹲下来,抱住自己嚎啕大哭,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蓦然“嗝——”,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天地间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人流穿过的脚步声,还有天边的烟花绽放声。

小姑娘埋首于双膝间,她浑身紧绷,发丝都透着一股僵硬,小小角落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有人也蹲下身子,他不问她为什么哭,也好像没听见那一声让人窘迫的嗝声,他只是平静地轻声问:

“饿不饿?”

封温玉终于敢小幅度地抬头了,露出红红的眼眸,和兔子一样,她视线一点点挪动,也终于看见他拎着的东西。

封温玉认得那是印雅楼的糕点,她唯恐再打嗝丢人,死死地咬住了唇。

而顾屿时也没等她回答,将锦盒打开,露出里头的糕点,这处没地方摆放,他就双手捧着,两人同时低头看了一眼,顾屿时难得词穷了一下,才说:

“抱歉,摔坏了。”

糕点摔得七零八碎,封温玉移了移视线,终于看见他衣摆上的脏痕,瞬间意识到这糕点是怎么摔的了。

她怔了怔,问:“你是笨蛋吗?”

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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