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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封家就先迎来了封阁老的寿辰,这是他当上首辅后的第一个生辰,注定了没办法低调。
封家老宅。
封温玉今日一大早就被扒拉起来, 梳妆打扮后, 和周玥瑜一起到了老宅,二叔不在京城,寿宴上的一应事情都要由她们这一脉接手操办。
封温玉也得去接待女眷。
封温玉有点不舒服,昨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她一夜没怎么睡好,今日起来时,明显觉得喉咙有点不对劲, 艰涩得生疼,不免整个人都有点恹恹地。
封温舟试了试她的额头,皱眉正要说话,就被封温玉及时打断, 她拉住了他的衣袖, 低声说:“今日是祖父寿辰, 我忍忍就过去了。”
难得的一次寿宴,来的全是朝中的达官显贵, 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兴。
她声音有点哑, 封温舟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封温玉捧着杯盏,硬生生地喝了两三杯水, 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封温舟见她执意如此, 起身去找了周玥瑜, 低声讲了什么, 周玥瑜也一脸惊色地看过来, 快步走过来, 压低了声音道:
“你这孩子,不舒服了怎么也不说。”
封温玉立即找到了告状的罪魁祸首,一双姣好的眸子恼瞪向封温舟。
封温玉忍住嗓子的异样,闷声说:“我真没事。”
再如何勉强,她声音也不如往日清透,周玥瑜立即察觉到了这一点,外头的宾客也不能扔在一边,她只好连声嘱咐道:
“你别管客人了,找个地方休息去。”
周玥瑜一锤定音,不给封温玉反驳的机会。
能偷懒,封温玉自然不会强求,她闷闷地应了声“哦”,才领着锦书和书瑶离开。
她对老宅很是熟悉,很快找到了一个隐蔽安静的地方。
四周没了外人,她一下子就蔫吧地趴在了石桌上,锦书吓得一跳,慌忙让人去备一壶清茶,才低声叫她:“姑娘?”
封温玉嗓子疼,不想说话,她觉得脑海也有点昏沉沉的,特想睡一觉。
对锦书的喊声,她也只是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有脚步声传来,锦书只是下人送清茶来了,正要转头让来人脚步轻一点,但在视线落到来人的脸上时,她忙忙低头:“谢公子?”
谢祝璟是和宋作梁夫妇一起来的,见外头只有周夫人在招待客人,四处没见到女子,没忍住地问了一声,才得知她有点不舒服。
宋作梁夫妇来了后,不需要他们这些小辈招待宾客,谢祝璟也才能寻到空档来找她。
他对着锦书颔首,微微拧眉,视线落在恹恹的女子身上,声音也放轻:“她怎么了?”
封温玉也听见了谢祝璟的声音,从臂弯中稍稍抬起头,一双眸子因难受而有点泪津津的,泛着些许绯红,她含糊地问:
“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故意含糊出声,而是好像喉咙肿了,只有这么说话才会好受一点。
谢祝璟不由自主地被那双眸子吸引,等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时,他立即收敛,忍不住地上前了一步,抬手也试上她的额头,有点微热,不是滚烫的灼热,他眉头依旧未松:“请大夫了吗?”
封温玉摇了摇头,她脸上泛了一抹绯红,仿佛是特意晕开的浅淡脂粉,她的声音不稳:
“没那么难受。”
她说得是真的,她自觉这是能接受的程度,才会不想在祖父寿宴上惹眼。
谢祝璟也知道她的顾虑,拧着的眉头未松,恰好这时下人送来了清茶,他拎起茶壶给她倒了杯热水,无声地推给她。
封温玉撑起了一点身子,捧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也没人催她。
等嗓子舒服点,她就看向谢祝璟,眼眸中有一点迷惘:“你不去忙吗?”
今日这种场合,应该是结交人脉的好时机。
话音甫落,封温玉仿佛听见他叹了口气:“难道小小姐要我把你一人扔在这里。”
封温玉忍不住地咬了下唇肉。
她知道谢祝璟为什么叹气,二人是就差一步就能定亲的关系,是她当初亲自点头愿意和他接触,如今他明知她难受,她却让他去忙,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说得直白点,他察觉到她对他其实未曾有依赖和亲近之意,所以才会叹气。
她又闷声说:“抱歉。”
那杯茶水又被推到了她手边,有人摸了摸她的头:
“小小姐为何道歉?”
封温玉咬住唇,说不出话了,然而谢祝璟也没有要她解释的意思,他说:“如果这都要道歉,那么没能让小小姐对我倾心,是不是我不够努力,我好像也该道歉?”
封温玉听得越发愧疚了。
然后她听见谢祝璟说:“我在这里陪着小小姐,可好?”
分明是担心她才要留下陪她,在他口中却变成了一个需要她点头的请求。
封温玉指尖一点点地握紧了杯盏,根本没办法拒绝。
但二人空间没能维持多久,很快有人闯了进来,颜云鹤见到二人单独待在一起的一幕,瞬间眯起了眼眸,不待人察觉,就恢复自然,他挑眉道:
“找了你半日,结果是在这里偷闲。”
谢祝璟早就知道了颜云鹤是块狗皮膏药,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找来,叫谢祝璟意外的是另一个人。
他看向落后颜云鹤一步的顾屿时,眉眼余梢不着痕迹浮现些许冷淡。
和颜云鹤不同。
颜云鹤的身份,对封家来说是把双刃剑,在有更好的人选前提下,封家根本不会考虑和国公府联姻。
而他早就察觉到封温玉对封家的在意,也因此,即便封温玉察觉到颜云鹤的情谊,颜云鹤也不会有什么机会。
他虽厌烦颜云鹤在封温玉面前找存在感,但其实并未有过什么危机。
但顾屿时不一样。
他亲眼见过封温玉对顾屿时的不同,也知晓,当初二人的婚事盖因二人情投意合才会促成,即便是现在,封温玉也没有全然放下顾屿时。
更何况,他和顾屿时同处翰林院,自然也能察觉到顾屿时对封温玉的念念不忘。
圣上倚重顾屿时,有意让他成为储君的班底,这一点,凡是明眼人都有所察觉。
所以,纵然两家退婚,封家对顾屿时的态度依旧没有一点轻慢和抵触。
换而言之,如果顾屿时再次追求封温玉,而封温玉也有意重续缘分,那么封家对此只会乐见其成。
他和封温玉自然也是一段好婚事。
但他本就是封家门生,和封家的关系至死不休,如果有更好的人选,自然要放封温玉出去成亲,为封家助力。
莫要说联姻就是牺牲,享受了封家带来的权力和好处,该是付出的时候就要推三阻四,这世间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遑论封家已经尽量选择了合适的人选,任谁都挑不出错。
如果他对封温玉没有生出那点隐秘的心思,他也会觉得这是最妥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