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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嫡子,更是难产而死,死于最好的年华,死于将要见到晓光前。

可如此作为,只得了一句,他已经不记得了。

文元帝的声音很平静,很寻常,也薄凉得不可思议:

“朝务繁忙,后宫不断进新人,朕连身边人都没时间去看,遑论已故之人。”

他忽然抬头看向顾屿时,神色莫名:

“人心易变,感情之事更是瞬息万变。”

他像是在提醒顾屿时,也像是在告诫顾屿时:“别执拗。”

“不论是谁,总有一日,你会发现,都不过如此。”

他记不清先皇后的面容了,隐约记得皇后入宫时的温柔得体,他和皇后也有一段柔情蜜意,但那又如何,后来贵妃入宫,他依旧会对贵妃生出欢喜,然而数十年后,这些情感早就淡了去。

顾屿时对文元帝的话不置可否,他只知道:

“臣只要她一人。”

文元帝要气笑了,感情他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

“要是她嫁给别人了呢?你就一生不娶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了顾屿时平静的回答:“那就不娶。”

文元帝瞬间皱眉:“荒谬!娶妻生子、延续血脉,乃是人生大事,岂容得你如此胡闹!”

顾屿时的声音平静:

“太医说,阿辞的身体已渐渐好转,待他及冠后,臣会替他说亲娶妻,他会给顾家留下血脉。”

文元帝心下猛然一跳,他骤然想起当时顾屿时之前向他提出的请求——求太医院院首替他胞弟治病。

原来他早在那时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顾屿时没说的是,早在前世封温玉被诊断出日后不会再有子嗣时,他就接受了顾家不会有血脉存留。

这一次重来,他甚至提前做了安排,自认仁至义尽。

文元帝冷声:“今日的话,朕就当你没说过。”

在皇上面前说自己除了一人外,谁都不娶,日后一旦没做到,和欺君有何区别?

文元帝头疼地指着门口:

“滚出去。”

顾屿时拱手:“臣告退。”

顾屿时走后,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只剩下外间贵妃的哭求声。

哭声不断传来,请求他凯恩,文元帝有些沉默,许久,他出声:

“前朝重地,让贵妃回去。”

李公公为难地说:“若是贵妃不走……”

文元帝重新垂眸,伏案处理公务,头都不抬:

“那就告诉她,昭和也到了婚配的年龄。”

她不止二皇子一个孩子,她舍得为了一个二皇子放弃所有吗?

李公公愕然噤声,昭和公主可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位公主,他不敢再说话,脊背越发弯了一点,他退了出去。

须臾,外间响起贵妃不敢置信又凄然的一声:“皇上——”

复又归于平静。

******

封温玉给谢祝璟送完荔枝后,没急着回府,而是去了一趟坊市,她想去锦绣坊找些新花样。

马车在坊市停下。

封温玉和锦书一同进了锦绣坊,里头掌柜方娘正在训斥工人,听见脚步声,方娘一抬头,惊喜道:

“封姑娘很久没来了。”

封温玉有点好奇:“这是怎么了?”

方娘听她问起,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这招工人,是为了替我招待客人的,结果她倒好,三天两头地往外跑,我这正训诫她们呢,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这可是容不得的。”

话落,方娘又不忿道:“要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也就罢了,偏是跑到坊市街头去看小白脸。”

“真是不知所谓,什么小白脸,能有到手的工钱实在?”

封温玉懵了一下:“啊?”

小白脸?

方娘对她解释:

“就是坊市街头,来了一个摆摊替人写信的,仗着一副好颜色,又道家道中落,惹得不少小姑娘心生怜惜,有事没事就去写两封信。”

话落,方娘恨铁不成钢地的瞪了眼店内的工人:“到手的工钱还没焐热呢,就眼巴巴送给男人了。”

“这是能解得了渴,还是能管得了饱?”

等封温玉从锦绣坊出来时,一脑子都是小白脸三个字,她抬头望了一眼,很容易找到那个所谓摊子。

被一群小姑娘围着,各个都是赧然的模样。

封温玉也生出了一点好奇,她往前走了两步,待看见摊主时,她实在没忍住地有些错愕。

锦书也意外,她小声嘀咕:“这沈公子的确好相貌。”

生得一副好颜色,又满腹经纶,整日干干净净地坐在那里,也不怪这些小姑娘会心生好奇。

锦书觑了眼姑娘,低声问:

“姑娘,咱们就不要打扰沈公子做生意了吧?”

做生意。

这三个字一出,封温玉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古怪。

【作者有话说】

女鹅:这是做的哪门子生意?

小沈:写信生意。

小颜:嗤。

【今晚应该有加更,可能会很晚,不要等呀!】

【昨天那章的红包已经发啦!】

第65章

◎“我偷偷过来的。”【加更】◎

这算是正经生意吗?

封温玉有点狐疑, 靠着皮相赚钱,和沈敬尘在教坊司时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封温玉压下心中的复杂,她没有去打扰沈敬尘, 和锦书一起转身离开。

她没有看见,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沈敬尘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半个时辰后,沈敬尘收摊归家。

路上,他遇见了一个人, 那人声音不高不低:“你这法子看上去没什么用。”

沈敬尘目不斜视,他语气很淡,只说了三个字:

“还不够。”

来人笑了, 有些人堕落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他语气意味深长:“我瞧这两位姑娘待你都还挺真心实意,你真心舍得?”

沈敬尘的脚步骤然停住,他转头, 极冷地看了来人一眼, 毫不犹豫地送客:

“你该走了。”

一个巷口, 沈敬尘迈过去时,身边的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孤身一人走在小巷中, 沈敬尘忽然抬了抬头, 暖阳四盛,唯独这处小巷被遮住了阳光。

舍得?不舍得?

他从未拥有过, 谈何舍得或舍不得?

再说, 什么时候轮得到他做主了。

沈敬尘垂眸, 他抬手收紧了背筐, 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回走。

*******

自下雨那日后, 封温玉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顾屿时, 但或许是周玥瑜也得知了那晚的事情,总归,封温玉忙得没什么心神分在顾屿时身上了。

她要整理她自己嫁妆的清单,还要到周玥瑜那里挑选嫁衣的锦缎,除此外,周玥瑜还让她操办侍郎府接下来的家宴。

这些对封温玉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会很忙,占据了她全部的时间。

只是最近,封温玉有一事格外纠结。

她哭过一次,封温舟好像真的有不去游学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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