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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着道:“这位就是谢公子吧。”

谢祝璟微微拱手:

“大小姐。”

他没喊什么夫人,总归这是侍郎府,一切都该按着这边称呼来。

果然,封温言笑了,她调侃道:“和阿玉一样,叫我一声阿姐也行。”

迟早要改的称呼,封温言也不在乎早一些时间。

封温玉被说得赧然,忍不住地羞恼:“阿姐!”

谢祝璟失笑地看着她。

侍郎府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皱眉看向门口的一群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爹和娘已经在府中等你们了。”

见他来了,封温玉三步做两步地走到封温舟身边,封温舟也下意识地将她挡在了身后,一行人往府内走,他错开了一步,和封温言并行,声音沉闷:

“他们一日未成亲,就不是正经夫妻。”

封温言懵了一下,才想明白二弟这是在对她让谢祝璟叫她阿姐一事不满,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一辈子把阿玉栓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得了。”

封温舟没说话。

封温言敲了敲他的脑袋,封温舟没躲,自小,封榕臾刚升迁,周玥瑜也要替他打点社交,都忙得不可开交,看顾他和阿妹的一直都是封温言,于他心中,封温言的分量无疑是比旁人要重一点的。

“听说你和娘吵架了?”

封温舟皱眉,觉得她的消息不实:“没吵。”

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封温言也不管他,直接翻了个白眼,微微告诫道:

“百善孝为先,你该知道孝一字的重要性,莫要毁了自己,也莫要牵累了阿玉。”

她担心只提起他自己不够他重视,想了想,还是把阿玉带上了。

封温言也搞不懂,她这二弟是怎么养成这般性子的,但也没什么不好,他对封家不论是亲近还是不亲近,不会害封家就好,不必拘束着性情。

家宴就是一起吃顿饭,饭后,周玥瑜抱着外孙不放手,和封温言一起逗弄着小儿。

而封温玉没在室内,她和谢祝璟在后花园呢,她从锦书手中接过鱼饵,好奇地问谢祝璟:

“你今日不忙吗?”

来得这么早,又能待这么久。

谢祝璟坐在一旁,笑着看她,封温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捻着鱼饵的手指都有点发紧,就听见他说:“今日我休沐。”

封温玉半倚在栏杆前,一手洒着鱼饵,她今日去了郡王府,特意打扮了一番,绯色的罗裙将她衬得越发娇俏,腰肢也纤细得堪堪一握,她被人注视着,不敢回头。

鱼饵从她指尖轻颤着落下,随着她的动作,衣袖滑落了一些,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腕。

那处空落落的。

然后有人推了一个锦盒给她,封温玉满脸诧异地回头,迟疑地问:“这是什么?”

谢祝璟望着她的手腕,冲她伸手,封温玉犹疑了一下,才将手伸给了他,一顿,她又忙忙缩了回来,在手帕上将鱼饵擦干净了,才又重新伸过去。

这番举动,一度惹得谢祝璟忍俊不禁,他握住她的手,打开锦盒,拿出里头的东西,轻轻替她戴上:

“我见到时,就觉得很适合你。”

这是一枚红玛瑙缠丝玉镯,红得格外耀眼,越发衬得她手腕白皙,戴上后也是相得彰益。

封温玉怔怔地看着这枚玉镯,显得有点呆。

谢祝璟松开她的手,又没松得那么彻底,食指好像还勾缠着她的小指,松松垮垮地牵扯在一起,他和她解释:“前些日子在一对胡商手中得到的。”

他的指腹擦过了玉镯,又仿佛轻轻蹭到了她的手腕,让封温玉忍不住地咬住了唇。

她听见了他笑声说:“果然很适合小小姐。”

他说适合,然后问封温玉:

“小小姐喜欢吗?”

封温玉又低头看了一眼玉镯,这般浓郁的颜色,她没办法不喜欢,于是,她很诚实地点头,声音嗡嗡,又有点轻声细语:

“……喜欢。”

叫谢祝璟一时竟是有些分不清她的这声喜欢是在说玉镯,还是在说人了。

心脏仿佛砰跳了一下,隐秘地传入耳畔,又有一股说不出的痒意涌入四肢百骸。

很不争气,却是让谢祝璟有些失笑。

封温玉被笑得不明所以,她有点纠结:“那我该送你点什么?”

谢祝璟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她和顾屿时相处时是否也是这么计较,但,或许没必要一直对比。

他将腰间一直挂着的荷包拿了出来,望着女子说:

“小小姐如果想要回礼,不如再给我做一个荷包吧?”

他说:“这个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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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平稳又轻缓,让封温玉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在那个荷包上,她一眼就认出这个荷包是她送的,她惊讶了一声:

“怎么磨损成这样了。”

她蹙起黛眉,欲言又止:“你怎么也不知道换着戴啊。”

她知晓他的出身,本就不富裕,再一直只带着一个已经磨损的荷包,若有些坏心眼的可能会在背后嚼舌根。

谢祝璟掀起眼,话音仿若寻常:“我家中没有女眷,无人替我操心,也没有第二个荷包给我替换。”

他也没说谎,在这之前,他从不佩戴荷包或者香囊。

没必要。

而且,也的确没有人刻意替他准备这些。

封温玉的话被堵在了喉间,许久,她恹恹地低头:“知道啦,我日后给你做。”

他是她未来夫君,她合该对他上点心的。

她又不傻,当然听得出这话中的苦肉计,但她的确吃这一套。

有人目的得逞,然后忍着笑,感念道:

“辛苦了。”

封温玉觑了他一眼,没有客套地说什么不辛苦,荷包很简单,挑布料和丝线有锦书帮忙,她一日能做出一堆,他若爱护一些,够他替换一年的。

但一日辛苦,难道就不是辛苦了么?

她有些骄矜地想——这一声感念,是她应得的。

******

七月初,文元帝感染风寒,大病了一场。

这像是一个信号,一时间中,京城各个世家或是百官都是心底惴惴不安,但明面上,没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封温玉得知这个消息后,也不由得想起前世的记忆,心知肚明,这个皇朝的主人很快要换人了。

前世要晚一点,但或许是高党一案,还有四皇子和二皇子的倒台,对文元帝的打击不小,表面看不出什么,内里却早有亏损。

封榕臾越发忙了,忙得早出晚归,纵是下值,也会先去一趟老宅。

老宅中,封榕臾坐立不安,封阁老看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头:

“行了,坐稳了。”

他像在让封榕臾坐下,又像是在一语双关。

封榕臾坐下,许久,他还是没忍住地说:“皇上的这场病来实行凶险,偏生四皇子和二皇子已经被贬,皇上究竟属意谁……”

话音未尽,就被封阁老打断了,封阁老声音沉沉:

“你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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