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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年到法定结婚年龄,去领证。

这话说得还真是够隐晦的,她又看看男人,“你既然会写,去年怎么不自己写?”

去年和今年还是不一样的,去年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走出采伐队,重新捡起老本行……

祁放只将洗好的笔墨收起来,嘱咐严雪:“别让卫国知道,不然搞不好得有人来找我写。”

刘卫国的宣传能力严雪还是相信的,闻言笑着点点头,“采伐队也快从山上下来了。”

不过还没等采伐队下山,林场倒是发生了另外一件事。被抓三个月的于勇志终于判了,判了五年。

镇级单位不具备处理这些刑事案件的能力,事情发生后,都是第一时间报给省里,由省里裁决。

于家虽然在县里还有点能量,但到了省一级,就没太多办法了,这些天没少四处筹钱打点关系。

而这年代一旦判了,不仅要在镇上开公审大会,公开宣判,还要用车拉着在镇上游街。挂着大牌子游完两圈,直接就押上火车带去农场劳改,有时没有手铐,手臂还是用绳反绑在身后的。

严雪一家都不是好事的人,但林场二三百户人家,总有人当天刚好在镇上,围观了全程,回来偷偷跟众人说。

不敢公开说,主要是于场长还在场长位置上,于家人忌讳这个,谁也不想去触于家人的霉头。

只是没想到又过了没几天,场部那边有消息传出来,于场长提前病退了。

一开始众人还不信,主要于场长今年才五十四,距离退休还有好几年,也不像是有啥毛病的样子。

虽说因为于勇志那事,他急怒攻心住了几天院,但很快就出来四处为于勇志奔波了。

不过林场就这么大,还是有人知道些内情,说是上面想要追究于勇志进保卫科的事,于场长小舅子听说了,让他赶紧退。

现在退,人都不在位置上了,有些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总比真被查到头上晚节不保强。

而且因为于勇志这次闹这事,连于场长小舅子都跟着受了些影响,着实没那个能力来管于场长。

于场长这一退,立即感觉到了什么叫人走茶凉,以前见面还是一句于场长,现在直接老于了。

而且于勇志以前仗着家世,没少惹是生非,于翠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没几天李树武媳妇就跟于翠云吵了一架。

李树武媳妇这人也是出了名的嘴不好,哪句难听说哪句,张嘴就是劳改犯长劳改犯短。

于是两人从一开始在外面对着骂,变成了对着撕,李树武媳妇虽然打不过比有些男人都能干的金宝枝,和于翠云打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打完两人鬓发凌乱,李树武媳妇还不忘放狠话,“有本事你就去找你舅舅啊,你看到时候我敢不敢去县里举报他以权谋私!”

如果是以前,于翠云才不怕她这话,可现在……

反正于翠云回去就气病了,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门。

李树武媳妇则像只斗胜了的公鸡,“她爸都不是场长了,她还狂呢,也不看看没有她爸,她算个屁!”

严雪知道这些比较晚,主要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新一轮的菌种培育。

新盖的培育室内被她打了四排架子,两排靠墙,两排紧贴着摆在中间,每排上面都贴着一个温度计。

装有母种培养基的试管就放在中间的两排架子上,如今透明的菌丝已经爬满了一半。

严雪进门都是先洗手,然后换上之前托人买的白大褂,尽可能给菌种培养制造无菌环境,避免杂菌的滋生。

进去的时候郭长安已经在了,正逐一检查那些试管里有没有杂菌,并做记录。

见严雪进来,他把记录本递给严雪,“好像和去年相比,养废的菌种少了点儿。”

“是少了,少了一半以上。”严雪接过来翻了翻,“要是消毒做得再好点,还能再少。”

现在的条件还是太有限了,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式小作坊,能弄出更好控温的培育室都很不错了。

严雪看完,将记录本挂回架子上,又转去另一边,看了看另外一个架子上的试管。

“这边菌丝长得好像比那边慢,”郭长安看了眼贴在架子上的温度计,“明明两边都是同一个温度。”

严雪在观察的也是这个,她对木耳培育虽然有了解,也参观过人家的基地,但毕竟不是专业干这个的,了解有限。

所以提取孢子准备用来培育时,她一共提取了两种,一种自家种植的,一种山上采的野生的。

她想看看是野生菌种更适合用来培育,还是自己培养的二代菌种更适合用来培育。

但很显然,野生菌种菌丝生长得要比二代菌种缓慢,严雪点点架子,“到时候把这两边的菌种分开种。”

“你是想看看两边哪个生长更快,产量更高?”郭长安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就算以前没接触过,不了解,看到严雪将两个菌种分开培育,他也有了点这方面的意识。

这就是严雪觉得这个人没帮错的原因,郭长安确实很能干,脑子在这年代普遍读书不多的人中也算转得快的。

“咱们地里种庄稼,不是也得挑好种?”她笑着说了句,“种子挑不好,可就要减产了。”

这个郭长安知道,立马举一反三,“那菌种多培育几代,会不会也像庄稼种子一样退化?”

“那就得看接下来几年的实验结果了,我这也是第一次种。”

严雪把两边的生长差异也记在记录本上,脱了白大褂出去,“后天就是除夕,你这几天就不用过来了,初八再来。”

郭长安也拄着拐往外走,闻言“嗯”了声,想到什么又道:“有人找我打听你了。”

打听她?打听她什么?

严雪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人跟你问我种木耳的事了?”

这倒不奇怪,就算没看到她卖,看到她家晒木耳那个量也该知道绝对不少。

果然郭长安“嗯”了声,“王连福给我塞了包烟,问我你那木耳是不是自己种的,咋种的。还有场部的张来乐,随口跟我打听了几句,听我说不知道,就没再问。”

王连福就是王老头的儿子,显然那老头被狗撵了之后还没死心呢。

严雪知道郭长安不可能往外说,母种培养基都是她自己做的他也没法往外说,干脆没多问。

但郭长安还是沉了声音,“还有李树武媳妇,她去找我妈问的。”

这就很不要脸了,郭长安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拜李树武所赐。

估计郭大娘再好的脾气,都要被李树武媳妇气死了,拿扫帚把人打出去都是轻的。

当然郭长安跟严雪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抱怨什么,“总之你小心点儿,林场就这么大,总会有人看着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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