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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头:“天元大人,您的手……”
躲藏在高处树杈中蓄势待发的乌鸦落了下来,将嘴中叼着的咒具吞了下去。
它对被抢了功劳这件事不太满意,但想到自己的饲主脱离了僵局,就也没摆出臭脸,在天元断掉的手臂旁蹲着。
捡起自己的断臂,天元沉默着端详。
伴随着止痛药的发作,她现在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但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天元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断掉手臂在发抖。
“先去找宿傩和羂索。”她取下那断臂手腕上的袖箭,看向里梅,“你把我的手冰一下?”
里梅:“……”
里梅刚想走过去照做,很突然的,天元倒在了地上。
乌鸦发出尖锐的鸣叫,朝里梅嘎嘎叫了好几声,紧接着展翅飞起。
而里梅猜到了乌鸦的意思,抱起天元,紧跟着低缓飞翔的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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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悬于空中的领域破碎,红黑色的血池荡起涟漪,狰狞美丽的神龛从中升起,森白的骸骨簇拥着神龛,宛若宝石簇拥王座。
怎样溅起的鲜血才算壮观?怎样分割的血肉才算残忍?
“越是美味的食材越是难得。”
抬手发动术式的手掌与颈脖一齐被分割,两面宿傩居高临下的看着因身体没反应过来,还仍然站立的尸身,唇角上扬。
“你算是不错的了。”
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射出来,伴随着‘砰’的一声,男人的头颅滚落在地,尸体也倒了下去,可怖的领域被两面宿傩收起。
“接下来。”
他看向远处展开的领域,眯了眯眼睛,朝那边走去。
而就在他刚靠近那片领域周围时,坚固的领域咔嚓一声碎裂了。
两面宿傩挑眉看着正将刀上的血甩出去的羂索,笑了笑:“竟然没有受伤,真是令人失望。”
“这老头也就术式能看了。”羂索高冷的将刀收回鞘中,保持着一板一眼的帅气。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羂索:“……”
羂索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埋着脑袋,迈步频率加快,有些心虚:“天元呢?我们快去找天元吧,我太担心她了!”
肩膀被狠狠按住,时隔多年,羂索终于回想起了被两面宿傩支配的恐惧。
“你在转移话题?为什么?”少年已经变得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解。
“你知道这些人的目标其实是你吗?”
两面宿傩很少主动干涉天元和羂索的那些小秘密,但这次毕竟危及到对方的安全,他觉得自己应该注意一下。
羂索茫然回头,聪明的脑瓜子第一次宕机的这么彻底。
“我吗?”
他捋了一把自己所有能得到的情报,从加茂家盘到星浆体,从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到自己不小心得到了什么人不希望传出去的消息,但仍然没猜到想抓他的人在想什么。
他的脑子加上足够的情报,让世界上所有的咒术师消失都能办得到,但他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足够的情报。
而现在他就处于一种状态,情报缺失。
于是,羂索是真的不理解了:“为什么是我?”
他一直觉得自己夹在天元和两面宿傩中间挺不显眼的。
毕竟一个是拥有不死术式,被平安京那群老头子全面追捕的“不死药”天元,一个是拥有强大力量,承载着灾厄之名睁开眼睛,拥有四只眼和四只手的两面宿傩。
天元代表性命,两面宿傩代表名利,算盘珠子往眼前一放,打都不用打就能想到利用这两个人的一千种办法。
而他身上唯一的特质也就只有星浆体这一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要天元不要两面宿傩,就偏偏看中了他啊?
而且对方到底看中了他什么?看中他阴险,看中他能坑,看重他反水快的像流星?
面对羂索的反问,两面宿傩嗤笑一声:“那群杂碎层出不穷的算计一向烦人,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是你。”
“相比思考为什么,你还不如想想到时候怎么从他们手上扳回一局。”
“有道理。”羂索认同的放弃了思考原因。
之后会不会查是另一件事,但在情报不足的当下思考这些和浪费脑子没什么区别。
“宿傩大人!”
根据乌鸦款追踪器找到这里的里梅抱着已然昏迷的天元,朝两面宿傩奔来。
他的眼中充满慌乱,动作急切,微微抿起的唇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焦虑和不安。
看着天元衣服上的血迹和里梅无措的模样,羂索和两面宿傩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人在什么时候会升起对死亡的明确恐惧。
答案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
“怎么回事?”
小心接过天元,羂索恍惚间都觉得自己的手在发抖,尤其是在视线定格在天元缺失的手臂上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天元的手臂呢??!!”
羂索以为这句话是他说出来的,但他抬起头才发现说出这句话的是正处于暴怒的两面宿傩。
想做的就去做,不想看到的人就杀掉,哪怕和天元、羂索成为友人的这段经历让他的性格更加“和蔼可亲”,但两面宿傩的本质不可能改变的那么彻底。
他曾经面临过有可能要砍掉手指或手臂的情况,那个时候的他就认为少一只手臂对他而言没有太大的影响,但对天元和羂索不是。
缺少一只手臂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代价。
因此,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的现在,两面宿傩才更怒不可遏。
然而里梅并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乌鸦又不会说话。
就在这时,天元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瞳孔还有些涣散,视线重新聚焦后,天元看到的是羂索担忧又欣喜的眼神。
担忧她的状态,欣喜于她的苏醒。
“别担心,天元。”羂索的话语一如既往的顺畅,笑容真真的,令人不安。
但他第一次做出了明确的承诺:“我不会让你死,你的手臂也不会有问题的。”
人总会认为很少做出承诺之人做出的的承诺一般是可信的,这是一种常见的现象,于是羂索做出的承诺就显得更为可信。
起码在承诺对象是天元或者两面宿傩的时候是可信的。
天元并没有回答羂索什么,而是抬起那只完好的手,抓住羂索肩膀上的布料。
“……好疼。”
她将脸埋进羂索的胸口,安静了好一会,有些绷不住的哽咽,“我的胳膊好疼。”
感受着天元身体的颤抖,羂索真的要窒息了。
——派出日月星进队的人到底是谁啊??!!
“羂索,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天元的语气中多了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