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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碍于那些他暂未可知的情谊,没舍得下手。
但有脑子的感性一下,他怀疑这是曾经的自己在给失忆的他挖坑,搞不好还想用这种方式身体力行的提醒他那两位挚友要永远的警惕他。
羂索清楚自己的性格,正常情况下,越是了解天元和两面宿傩,他越会升起搞事之心。
但无论是那边房间里生活的痕迹,还是他们相处的种种细节都在告诉他,情况不正常。
他会因为对方是失忆的自己所以友好的帮助吗?
扪心自问,羂索不会。
失忆就是死了,虽然可能“诈尸”恢复记忆,但当时死了就是死了。
记忆是很重要的东西,这不仅和他的思考方式有关,还因为他的术式。
只有记忆和大脑是他的,哪怕是他行走于世间的身体,也只是工具的一种。
羂索动了动手指,再次翻开了书页。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书里绝对还有其他的话。
过程繁复的计划细节填满书籍,要怎么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又该怎么继续计划。
密密麻麻的字迹铺设,有些地方还会被专门标注。
不算厚重的书籍沉甸甸的,羂索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埋头书写的样子。
翻完最后一页,他心痒痒的想着试探一下子的可能性,却在即将合上书的瞬间顿住了。
……有种忽视了什么的感觉。
重新翻开书页,他将书中的计划尽收眼底,视线定格在最后一页空白的反面上。
大片的空白纸页中间,写着唯一的一句话。
门外的雨已然渐小,寒风也未曾沾染他的衣裳,烛光摇曳,拽动他的影子,房间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他却觉得脊背发寒。
熟悉的字迹在白纸上勾勒出陌生的话语,恍惚着,他觉得眼前一黑。
「“只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摇。”」
席卷的飓风携带着雨水拍打庭廊的边角,噼里啪啦的声响化作沉甸甸的石子一下下落进了羂索的胸口。
他的心彻底死了。
……不能动摇什么?不能动摇要把身体给天元的约定吗?
他的脑子是被自己吃了吗?什么情谊能让他这么上赶着付出!天元她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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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算是死亡?
天元曾因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
没有人会拒绝不死,哪怕是深受其害的天元她自己。
脑内的记忆包括一些不明所以的认知都在告诉她,不死不是一件好事。
天元清楚,但也只是清楚。
她年少气盛,意气风发,她拥有最好的同行者和最好的朋友,她还没有经历深刻到令人余生都感到痛苦的遗憾。
怎样才算是死亡?
『“对我而言,失忆了就算是死了。”』摆弄着那些怪异的咒灵器官,贵公子抽出时间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不过放心吧。”』黑发少年朝他笑笑,『“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会‘复活’。”』
『“输了就算是死了。”』两面宿傩这么说。
金属质的零件紧贴温热的指尖,温度传递,冷冰冰的金属似乎也染上了热度。
羂索会死,两面宿傩也会死。
两人口中的死亡是一个概念,但概念之上,他们是真的都会死——而她可能会永远“活着”。
散碎的零件被组装成本就不大的圆盘,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被处理好的咒灵核心,天元很快对咒具进行了收尾。
“你的定位盘?”两面宿傩下面的一只眼睛看着天元的桌面,饶有兴致地问,“定位器在哪?”
“在你的后衣领里。”将圆盘收好,天元伸了个懒腰。
两面宿傩哼笑一声,招了招手:“过来。”
天元不明所以,但还是朝两面宿傩走了过去。
抬手把天元的脑袋按在大腿上,一只手遮住天元的眼睛,两面宿傩从身旁的一摞书里抽出了一本,回忆着他之前看到的内容,翻页寻找着。
“我们终会分离,于暴雨后的清晨,或是雪后的夜。”
橙红色的烛火照亮房间,雨水的声响似乎带着别样的节奏,两面宿傩单手拿着一本书,撑着脑袋,垂眸看着,低声念出。
“思念化作正午的风,略过你我耳畔,未曾回转。”
“久未相见,昼与夜相交,我想落进你的心间……”
“变成一层白雪。”
他的声音低缓,像是在呢喃,垂下的眼中空无一物,眉头舒张着,很是放松。
“落日余晖再不见昏黄,微冷的风也吹不走此时的欣喜。”
“视线相拥,如夜间细雨蒙蒙,我想落进你的心间……”
他眯了眯眼睛,在天元的眉心处画了一个圆,低笑。
“变成月亮。”
天元闭着眼睛,安详的沉迷在两面宿傩的哄睡中,唇角忍不住上扬。
这是什么?!
两面宿傩的哄睡服务!
这是什么?!
小队最强的贴贴!
“少皱着眉。”两面宿傩继续垂眸看书,懒洋洋道,“聊聊?”
上一秒在天上飘,下一秒就落了下来。
天元欲言又止:“宿傩,这种交心人设不适合你。”
“随意揣测我?”两面宿傩似笑非笑的看向枕着他大腿的白发少年,又点了点她的眉心。
他本来是想和天元谈谈她忽然低落的情绪问题,但天元完全是不想谈的架势……
“算了,随你。”
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件事。
两面宿傩有的时候也会苦恼于自己对人类情绪的敏锐度。
死亡的哀嚎,对生的渴望,对他的憎恨以及诅咒,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都算是趣事。
就像是他喜欢的狩猎,人类的挣扎以及死亡前的情绪都是狩猎的有趣过程。
基于自己对情绪的敏锐度,两面宿傩觉得自己是一个很容易就被取悦的人。
但天元的负面情绪并不会给他带来什么乐趣。
纠结、苦恼、焦躁、迷茫……
本就令人不悦的情绪如同细密的针,密密麻麻的扎入他的皮肤,让他的身上起了一片红痒,却拿那些过于密小的细刺毫没办法。
天元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两面宿傩有的时候会这么认为。
时至至今,他仍对白发少年不甚了解。
年幼的经历被天元几句话带过,从头到尾,他都分不清对方话语的真假。
谎言让天元的面孔都变得不太清晰,似乎只余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索性他对探究那些秘密并不热衷,他总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大剧场:《》
晚会补
第104章 你们两个都很慢(修)
◎负面情绪和矛盾的处理方式我。◎
清晨,雨后的院子显得崭新,叶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