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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玩物”。

荣嫔小人儿忽转过头,圆溜溜的眸子眨巴两下,竟向云烟伸出藕节般的小手,奶声唤道:“抱……抱抱……”

荣嫔微怔。她这孩儿素不近外人,此乃头一遭。她忙俯身:“娘娘恕罪,稚子无知,不懂礼数。”

“无妨。”云烟道,“这是你的孩子?二皇子?”

“正是。”

二皇子小手犹自向着云烟伸手,含混奶音愈发清晰:“抱……抱……”

荣嫔唯恐稚子冒犯云烟,急令乳娘抱回。乳娘刚一接手,二皇子登时号啕。

荣嫔轻叱乳娘:“速退下!”

乳娘转身欲行,云烟出声:“慢。”

云烟款步近前:“让我抱抱。”

乳娘询向荣嫔,荣嫔为难道:“娘娘,景行身子着实有些沉……”

“怕我抱不动?”云烟莞尔,“我试试。”雪腕轻舒。

二皇子几乎是小老虎般扑入云烟怀中,她微一踉跄方抱稳。垂眸看那小小人儿,小人儿亦仰面望她。

粉妆玉琢的面庞,眉眼精致,有七分像荣嫔,三分肖澹临。他扑闪着长睫,咯咯笑开。

再平凡的孩子,笑靥总添可爱。况乎这般精雕玉琢的小人儿,一笑更是极惹人爱。云烟指尖揉捏他软嫩腮肉。指尖扫过他襟前悬的香囊。

云烟:“孩子这般小,就给他熏香了?”

荣嫔:“他夜里总是啼哭,便给熏些安神。”

云烟:“囊中有毒。”

此语恰似惊雷炸响!荣嫔瞳孔骤缩:“甚么?”

云烟将孩子放回荣嫔臂弯:“香囊带毒,自去勘验。”

荣嫔仓皇道谢,紧抱孩儿疾趋离去。云烟轻揉小臂。小东西着实敦实,片刻功夫便觉酸累。她原无意抱孩儿,不过依稀嗅到些不寻常的毒气,才欲近身抱他细探。

深宫如蛇窟,连襁褓稚子也难逃毒牙。她轻叹,更衣后复往昭阳殿。殿门处,撞见澹澈。

“云母妃。”澹澈给她行礼。

“前时已言,在我面前,此等虚礼尽可免了。”云烟道。

“儿臣、儿臣下次一定记住。”言罢,又问起澹临近况。云烟随意敷衍两句。

“云母妃辛劳,儿臣特命人熬了补身汤,奉于母妃与四皇叔。”他示意侍从呈上食盒。

“有劳。”

“此乃儿臣份内事。对了……前次所奉鸡汤,云母妃可还合意?”

“什么鸡汤。”

澹澈说他先前来给她和澹擎苍送了鸡汤。云烟道:“我并不知此事。”

“兴许……兴许是四皇叔忘了与您说了。”

“许是罢。无事便入殿了。”

“云母妃……”

“嗯?”

“儿臣……儿臣……”儿臣还想与您多待一会儿,还想与您多说说话。后面的话澹澈说不出口。他懊恼地跺跺脚,低下头。

云烟:“要说什么快说。”

“儿臣……”澹澈恨己怯懦,垂头丧气,圆鼓鼓的腮帮子愈发像发酵面团。

颊侧忽触一点温软。旋即脸肉被人捏了一记。抬头见云烟掐住他脸颊,笑吟吟道:“小孩子家家的,何故唉声叹气?莫将福泽叹薄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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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小孩了。”他突然有些气恼。气恼她将他视作孩童。

“如何不是?”她眼底尽是促狭。

“我不是!”他气鼓鼓,腮帮鼓得更像包子了。

云烟用力捏捏他脸:“好,你不是。”

“你们在干什么?”一泓冷泉般的声音陡然切入。云烟回首,见澹擎苍负手行来。

“四皇叔万福金安。”澹澈立即行礼。

澹擎苍并未叫起。澹澈只能一直躬着身。他心中莫名,四皇叔何以不令他起身?莫非哪里开罪了?

澹擎苍却似没瞧见澹澈,只与云烟道:“方才在与他说什么,有说有笑的?”

云烟睨了睨澹擎苍,又瞥向弯腰的澹澈:“澹澈,起身。”

澹擎苍不发话,澹澈不敢动,咬唇偷觑。

澹擎苍语气冷冰冰:“起身罢。”

澹澈方直身:“谢四皇叔。”

云烟:“澹澈方才说,他先前与我送了鸡汤,你为何没告诉我。”

“忙忘了。进去罢。”澹擎苍扯了一下云烟的衣袖。

澹澈于后目睹此景,心下一突。四皇叔此举,似有不妥。

二人入殿,屏退左右。云烟正欲开口问澹擎苍话,却见他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推向碧纱橱边。

铁臂锁住纤腰欺身压近,一连串滚烫的吻砸向脸颊唇畔,唇舌如攫食的饿兽,恨不能将她拆骨入腹。

墨缎般的发丝轻缠她颈腮,沉檀冷香丝丝缕缕沁入鼻息,由淡转浓,随吻烙上肤骨,像是要随着他的吻都黏连在她身上似的。

澹擎苍是个患有皮肤饥渴症的亲吻狂魔。云烟确定以及肯定。

一吻罢了,澹擎苍似意犹未尽,仍缠黏厮磨着,抱着她歇一会儿贴贴她的脸,一会儿摸摸她的脸,百般缠黏。

云烟嫌他烦腻,推开他。他道:“不可再捏澹澈的脸,不可再与之如此亲昵。”

“为何?”

“澹澈大了,并非孩童,你如此举止,成何体统。”

云烟笑:“亲哥哥半夜爬弟妇床榻,就成体统了么?”

澹擎苍默然。须臾,他道:“别再与澹澈如此亲昵。”

“凭何?”

“我会嫉妒。”

“所以并非因体统不成,而是因你嫉妒?”

澹擎苍坦言:“是。”

“澹擎苍,你以何身份,何立场来嫉妒?”

他再次沉默。她接着道:“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不要来管束我。”

他欺前欲拥,她反手一记脆响:“滚。”

他松开她,一言不发,寂寂看她行至榻畔斜倚。

今日,澹临直至夜深亦未转醒,竟一日沉睡。之前每日尚能醒数回,此番忒也反常。太后涕泪交颐,斥太医俱是废物,满室太医跪伏如蚁。

澹擎苍:“母后勿忧,六弟只深睡未醒,暂未有其它问题。”

“若临儿长睡不醒,该如何是好?”太后声嘶力竭。

“不会。”

“可是……”

“六弟必醒。”澹擎苍声如沉铁,字字千钧,带着让人信服的力量。太后闻言,心绪稍安。

她凝睇澹擎苍,心头大石落地。他言澹临必醒,那便定然能醒。她素来信服澹擎苍。

他曾说过,他会将周边国家全部打趴下,让周边所有国家全部成为大昭的附属国。他做到了。是以,太后极信任澹擎苍。

拭去泪痕,太后急赴佛堂为子祈福,离去前道:“云贵妃,随吾同往佛前祈福。”

云烟待拒,澹擎苍已代答:“不可。此处离不得她。”

“片时即可。”

“不行。”澹擎苍口吻不容置喙。

太后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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