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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不算脚踏两只船,把他当备胎。

内心深处,黎宁其实是喜欢阿辰的,只是现在和墨玉沙的事还没了结,没办法答应跟他在一起。

阿辰没再说什么,站在院子里,一直看着她。

黎宁心里又酸又涨,她御剑升空,没敢往下看,以最快的速度飞离明渊宗。

欠情债什么的,实在太难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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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沙把他那艘楼船就大刺刺悬空停在明渊宗西北方向。

好像生怕黎宁找不到似的,漆黑的夜幕中,那艘楼船像指路灯塔一样灯火通明。

黎宁没心思再想阿辰的事了,她硬着头皮往楼船飞去。

比起阿辰,墨玉沙更难缠。

而且,她不止欠墨玉沙情债,还欠了恩情。

上了楼船,黎宁已经做好被墨玉沙各种嘲讽打击甩脸子的准备,哪知他在喝酒。

而且已经喝了很多,醉醺醺的靠坐在船舷地板上,身边扔了十几个已经喝光的酒坛子。

整个楼船上都酒气冲天。

黎宁松了口气,喝醉了好办,至少现在不用面对他的冷脸和坏脾气。

她小心地跨过地上来回乱滚的酒坛子,正准备偷溜进舱房休息,就被喝醉的人喊住了。

“去哪儿啊?过来。”

靠坐在船舷下面的人冲着黎宁招了招手,随后抓起身边的酒坛子,眯着眼仰着头,直接嘴对着酒坛子灌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他嘴角流淌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大片白色衣襟。

明明是这么粗野的动作,但因为人长得太好看了,也就不显粗野,反而有种不羁洒脱的美感。

黎宁心虚的站住脚步,她万万没想到,她去见阿辰,竟然能把墨玉沙刺激的喝闷酒。

心中到底有些愧疚,黎宁朝着墨玉沙走过去。

“公子,你怎么喝这么多酒?”黎宁蹲在墨玉沙身边,想从他手中接过酒坛,却被他伸手揽住腰一拉,跌坐到了他怀里。

“你说呢?”墨玉沙单手揽着黎宁,低头看着她。

他直直望着黎宁,眼神因为无法聚焦而显得有些迷离,白玉般的脸颊染上浅浅的酡红。

“你有没有良心?”他喷着酒气说,“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

黎宁心中一跳,以为他要揭穿她身份了。

“公子,你喝多了,你认错人了。”黎宁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却挣不开他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

“白宁宁,不要动。”墨玉沙扔了酒坛子,手指竖起抵在黎宁嘴唇上,“别闹,让我抱一会儿。”

第57章

黎宁整个人仰躺着陷进了墨玉沙的怀里, 背靠着他屈起的那条腿,坐着他另一条腿。

他一只手臂紧紧勒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另一只手绕过她脖子, 圈住她的肩膀。

像大人抱小孩一样。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浑身酒气, 低着头, 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

很安静的抱着她。

黎宁不想让他抱的,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决定和墨玉沙摊牌。

不管他们曾发生过什么, 她都想结束和他的纠缠。

她打算披着白宁宁的马甲,还清墨玉沙的恩情后,就跟他一刀两断, 以后再不联系。

然后去找江夜芙, 和芙姨一起推翻明修儒,为父母报仇。

然后,和阿辰在一起。

至于墨玉沙要是想揭穿她的真正身份, 她就抵死不认,像他不承认他是陌星河一样,他又没证据,能把她怎么样?

所有想好的事情,在真正面对墨玉沙时, 又全都失控了。

黎宁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和一个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她挣扎了一会儿挣不脱, 也只能由着他抱着了。

这一抱,墨玉沙就抱了很久。

他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一直把脸埋在她颈窝里,像是睡着了一样, 一动不动。

这个姿势时间久了,黎宁就有点难受,她试探着喊道:“公子?你是不是睡着了?醒醒,我扶你去房间里睡。”

“别吵。”墨玉沙低声咕哝了句,“让我再做会儿美梦。”

然后,他调整了下姿势,让黎宁在他怀里躺的能舒服点。

黎宁:“……”至于吗?还美梦上了?

墨玉沙继续抱着黎宁做“美梦”,他还是之前那个姿势,脑袋埋在黎宁的颈窝里,像孩子一样充满依恋的贴着她。

黎宁搞不懂墨玉沙到底想干什么?

他就算真的喜欢她,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这到底在唱哪一出啊?黎宁有些莫名其妙。

又过了会儿,就在黎宁实在忍不下去,准备撕破脸也要挣脱时,她肩头后面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黎宁看了看天,以为下雨了。

天上明月高悬,繁星闪烁的银河如玉带般横贯夜空,是个晴朗的夜晚。

没有下雨,那她的肩膀为什么会湿?

正疑惑间,又有温热的液体滴落,还是好几滴。

黎宁毛骨悚然,不会是墨玉沙在哭吧。

“公子?你干什么?”黎宁惊悚地推开墨玉沙。

这次大概是他没防备,黎宁很轻易就挣脱了他的禁锢,从他怀里跳了起来。

楼船上灯火通明,黎宁借着明亮的烛光,看到墨玉沙那张绝世俊美的脸上布满泪痕。

他闭着眼,呆呆的坐着,仿佛魔怔了一般,眼泪从紧闭的眼缝中滚落下来,有几颗细小的泪珠没落下来,挂在他浓密乌黑的睫毛中。

黎宁呆住了。

怎么就哭上了呢?还哭的这么脆弱无助。

这眼泪绝不可能是因为她流的,这锅黎宁绝不背。

她跟他的那点小情小爱,根本不可能让他哭成这样。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哭啊?

黎宁本来打定主意不想跟墨玉沙再纠缠不清,可这么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哭成这样,她到底是有点不忍心的。

想了想,黎宁转身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

墨玉沙肯定是喝醉了,情绪错乱,哭可能只是生理性的一种宣泄。

有些人喝多了就是会又哭又笑,毫无意义。

想通之后,黎宁才算是安心。

差不多一炷香后,黎宁煮好了醒酒汤,端着醒酒汤又来到船头的甲板,但墨玉沙已经不在甲板上了。

难道是哭够了,回去睡觉了?

黎宁松了口气,正准备把醒酒汤送回厨房,就听见头顶传来幽远的箫声。

原来是去楼船的顶层吹箫去了。

黎宁端着醒酒汤又去了顶层,果然看见墨玉沙靠坐在白玉围栏前,正低头吹箫。

漆黑的夜空下,他一身白衣,一条腿屈起踩在前面的长椅上,长发散乱的披散下来,低着头专注的吹奏手中的碧绿玉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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