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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试图在他真正得势之前把她摁死,就连自己目前最大的敌人都顾不上。
晏时生:“女王现在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试金石,谁能真正解决'灾厄',谁就可能是最大的赢家。”
“难怪……”晏之仪低喃。
难怪卡尔坚持要把她送走,甚至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回来了,他甚至想把她身亡的消息坐实。
在这样大的诱惑面前,就算当年实验室的事情再保密,也总有被发现真相的一天。
一旦大王子或者二王子查到“灾厄”的诱因来自于当年教廷反叛军的实验室,查到她身上,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的敲了几下,又打量了一番晏时生身上这一身以往从来没穿过的衣服,认真道:“小叔,女王对我的事情,知道多少?”
晏时生一愣,而后深深的望着她。
叔侄俩静默的对视,眼中尽是心照不宣。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现在……知道多少?”
晏之仪点点自己的脑子:“都想起来了。”
“行吧。”晏时生无奈摊手,“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些,你的认知之外的事情。”
“我和女王、王后,还有当年的教廷和反叛军之间的事情。”
十几年前,他和伊迪丝,景岺是非常好的朋友,三个年轻人一身孤勇,敢往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地方跑。
“伊迪丝那时候……想立功,想争储。”晏时生低声说,“她和景岺是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
晏时生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就像你和卡尔一样。”
晏之仪没有说话。
“其实,教廷反叛军的事情,是景岺最先查出来的。”晏时生说。
晏之仪惊了一瞬。
景岺?王后?
这个多年以来一直隐匿在伊迪丝女王背后的人,这个在众口相传中丝毫担不起往后的责任,但却被伊迪丝女王牢牢护在身后的人。
他从嫁入王庭,成为王后开始,从没有一日间断过自己的考古工作,也一直都在帝国大学考古学院任教,这在对于omega极为严苛的王庭之中,几乎是一件顶顶离经叛道的事情。
晏之仪见过王后两次,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和景岚长的很像,但却没有景岚身上的阴鸷感,看着不像个贵族,反倒一身学者独有的儒雅和较真的劲儿。
晏之仪又看了看自己坐没坐相的小叔,想起了高居在王庭最高位,但眼底似乎对面前这一切宗法礼数、贵族王室门庭都不屑一顾的女王陛下,心下笑了。
这三个人能成为挚友,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那时候景岺还在帝国大学读硕士,因为一个项目跑到了几乎是帝国边境线的一片星域去实地考察,结果在那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晏时生双手交握,眼底浮现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
边境……流民星,晏之仪抬眸:“你是说……”
“嗯,景岺发现边境很多流民都不翼而飞,他托自己之前在边境线那几个星域做过田野调查的同学查过,那两年的流民数据和之前的统计以及对未来两年内的估算都极不相符,一开始,他怀疑那边有什么非法组织在倒卖人口。”
他们顺着这条线去查,才查到了反叛军的实验室。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非法实验室和教廷有关,所以兵分两路,晏时生跟实验室这边的线,伊迪丝则回去查实验室的资金来源。
一查才发现,原来当初教廷经历了一场内斗和分裂,反叛军判出教廷后,成立了这个实验室,但是教廷的事情王室和政务院一向不会公开过问,而当年还是伊迪丝的父亲在位期间,他忙着收拢兵权,忙着和联邦对峙,忙着收复疆域,等意识到教廷不对劲时,教廷已经私下把这件事情悄然平息了。
所以,竟然没有人知道还有这样一拨人,曾经也是教廷身居高位的教职人员,现在利用着以前从教廷搜刮来的资源,正在做着危害帝国的事情。
晏时生跟着实验室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亲眼目睹了无数流民被实验室抓去,因为边境线上常年战乱,星域又辽阔,政务院外派的机构难以企及更多细枝末节的地方,这些流民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迫成为实验品,在准备收网时,第一目的就是赶快把反叛军一网打尽。
但伊迪丝想的就不太一样了,她是次女,上有伴侣背景雄厚的哥哥,下有自出生就有天才知名的弟弟,她夹在中间不上不下,急需一个强大势力的支持,才能让她在储君之争中占据一定优势。
晏之仪原本专注的听着,听到这里,晏时生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了,晏之仪抬起清澈的双眸,平静的看着他。
即便他不说,晏之仪也能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如果伊迪丝女王真的顺了小叔的心愿立刻解决掉反叛军,那她现在不一定是女王,但晏之仪和萨伦威、苏越的结局,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晏时生深呼吸了下,平复了心情,自嘲道:“原本以为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现在还是放不下。”
他接着说:“教廷有反叛势力的事情连当时的王都不清楚,教廷的支持是一个极重的筹码,伊迪丝抓住了。”
“她做了什么?”
“她以此为由要挟教廷,抽出一部分势力和教廷联合计划铲除反叛军,然后在这段时间慢慢安插人进去,蚕食教廷,又暗中扶持了教廷的圣子。后来,教廷彻彻底底的倒向她,成为她登上王位的最大支持。”晏时生神色中有些沉郁,“但你知道,这需要时间。”
晏之仪点头,情况终于清楚了。
真相两个字残忍的摆在她面前,把之前的一切和善的伪装都撕得粉碎。
她记忆中,无数个活生生的、和她年龄相仿的人,因为药物不耐受或者其他原因,成为实验室中的“失败品”,被像死物一样残忍的处决掉。
无数个像萨伦威一样的兽人在反叛军的侵占下失去家园沦为牺牲品。
如果他们当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没有那么多利益的考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无畏的牺牲,她也不会成为那带着可怜又可笑荣光的“唯一”成功的实验品。
她感觉自己灵魂被扯得生疼,一半在告诉自己女王是一个优秀而强大的帝王,她在位这十几年间帝国的居民们生活得比前几百年都要更上一个台阶,要达到现在这样的成绩不可能没有牺牲;另一半在嘲笑自己没有资格替他们开脱,因为除了她,还有那么多个连自己的痛苦都已经没有办法喊出来的受害者,他们才是应该说话的人。
她声音沙哑,疲惫的说:“但是她没有想到,反叛军没有稳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