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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宫中的。
待在紫霄宫里的他怎么会梦见如今正在天庭上的元始?怎么想都是元始的问题啊!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通天圣人理直气壮地想着,又顺手扯了扯他梦境之中元始天尊的衣袖,询问着他这个问题:“哥哥,你怎么突然跑到我梦里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梦境到了这个地方就该自行散去了,毕竟每一个虚幻的梦境都有着同一个禁忌,那就是做梦的人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梦,又对着梦境之中的人说自己在做梦。
偏偏梦境中的元始垂下眸来,望着怀中百无聊赖的弟弟,浅浅地露出个笑来,熟练至极地握住了他的手,轻声细语哄着他:
“因为我想你了啊。”
通天的身躯隐隐僵硬了一瞬,带着几分茫然地抬起首来,对上了梦境中元始的目光。
那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再一次重复了他的回答,一字一句,清晰入耳:“通天,我想你了。”
是梦耶?非梦耶?
是庄周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谁还能分得清楚它们的区别呢?
殿内,鸿钧道祖微微垂首,望着他徒弟忽而蹙着眉头翻过身去,顺脚将被子踢到了一旁,侧身躺着,又猛得摇了摇头,仿佛想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偏偏怎么也醒不过来,再一次地沉沉睡去。
做噩梦了吗?道祖思索着。
他起身将那毯子重新盖了回去,又将手放在通天的额头上,轻轻安抚着睡梦中的通天,半晌,他徒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呼吸渐渐趋向平稳。
他方才收回了手,轻轻地叹了一声。
因为先前短暂的争执,一旁的造化玉碟已经安静了许久,瞧见这副情景,祂微微晃悠了一下,决定主动打破和鸿钧之间的沉默氛围。
“鸿钧。”
祂唤了一声。
道祖抬眼望着祂:“何事?”
造化玉碟想了想,先挑了一个安全不出错的话题开了口:“你打算派谁去找罗睺?要是派出去的人修为不够,恐怕会被罗睺抢先动手杀了的。”
鸿钧微微垂眸:“天庭主管三界,三界上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越不过天庭,就同昊天说近来有个大魔头突然出世了,让他警醒着点,一发现有什么异动,就过来告诉我们好了。”
“至于这个魔头的身份,不必同他们多说,避免引起洪荒上下不必要的恐慌,这些恐慌汇聚起来,同样也能增强罗睺的力量。”道祖道,“——就和老子简单地提上一提吧。”
“他身为我的大弟子,亦是三清之首。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办,你应该能放心吧?”
造化玉碟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还算可以。太清圣人作为玄门之首的修为自然是足够的,而且他还有天地玲珑玄黄宝塔和太极图傍身,就算真的被罗睺发现了,打不过就跑还是可以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祂问。
鸿钧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继续低头看着通天的情况。
造化玉碟也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同他一道看着安静沉睡着的红衣圣人,也顺手在他身上刷了一层“天道的庇护”的增益buff。
“毕竟他是我的圣人嘛。”祂对着鸿钧的目光如是道。
“说起来啊鸿钧,最近西方的气运也颇有几分变化呢,你徒弟的徒弟,那个叫做多宝的,几乎要将整个西方的气运都归于他的身上了,更为准确的说,是归于他那个大乘佛教?”造化玉碟道。
鸿钧垂眸往西方的方向望了一眼,淡淡道:“我们先前说过的,只要西方依旧能够兴盛,就不算是违逆了天命。”
造化玉碟点了点头,很高兴鸿钧又变成了祂那个熟悉的鸿钧,并没有再继续对祂的决定做出质疑:“无论谁都可以,我只要一个最终的结果。”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处在永恒的变化之中,唯有天道正理永恒不变,注定顺着既定的规律,长长久久地发展下去。
这是属于洪荒的,最好的道路。
鸿钧微微垂眸,视线落在通天身上,静静地望着他的弟子,又在心底轻轻问了自己一句。
“真的吗?”
*
关押着孔宣的地方自然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偶尔能瞧见老鼠之类的东西爬来爬去,墙角里还有蜘蛛在慢吞吞地织着网,等待着不知道哪里飞来的自投罗网的飞虫。
准提圣人踏入其间,并不意外地听见了老鼠爬过时窸窸窣窣的声响,它们隐隐察觉到了圣人的到来,十分恐惧地停住了脚步,一时之间整个囚牢愈发得寂静了起来。
唯有一只雪白的老鼠像是晕了头似的,险些撞在他的脚边,又瑟瑟发抖地停住了脚步,抱着旁边的桌脚,整只鼠鼠都吓得瑟瑟发抖。
圣人淡淡地瞧了它一眼,引得旁边跟随着圣人的僧人们都抖了一抖,赶忙呵斥道:“去去去!”
又纷纷伸手想要伸手抓住它,惹得白老鼠“吱吱”地叫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之意。
准提瞧见那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白老鼠,随意地摆了摆手:“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门中人亦当怀慈悲之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不过是一只普通的老鼠,随它去吧。”
众位僧人纷纷合十双掌,口称“圣人慈悲”,再去赶那只白老鼠时,也只是轻轻地赶着它,让它不要再出现在圣人面前就可以了。
准提方才继续往前走,直至走到关押着孔宣的囚牢之中,望着那只羽毛稍稍有些黯淡,依旧能瞧出昔日光彩夺目模样的孔雀,方才停下了脚步,和声细气地唤他:“孔宣。”
他觉得他已经够温和的了,也够给孔宣机会的了。
无论孔宣怎么开口骂他,他都不曾理会,下一次还是温和地同他说话,耐心地劝他改投西方。哪怕他试图动手攻击他,他也不过是笑笑就算了,从来不放在心上。
这难道还不够礼贤下士的吗?
换做隔壁的那位元始天尊,敢这么对他不敬的怕是当场就把人给摁死了,还想着有明天呢?下一辈子都别想有了。
所以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孔宣依旧是这么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始终坚持着不肯归顺他们西方。
难不成是因为当初他把他拐回来的手段稍微过分了一点吗?
准提思考着。
若是孔宣愿意真心实意地归顺他们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给他道个歉,温和安抚他两句的。
他甚至愿意给他一尊佛位!只要他愿意,他当场就能敕封他为佛陀,许他无上的尊荣,数不尽的优待,转眼便能从一介阶下囚变成人上人!
既有丰厚的待遇,又有架在脖子上的刀,仔细想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吧?
为什么他遇到的人,一个个的都是这么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