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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听闻此事,吾等喜不自胜。”下面的菩萨和佛陀们纷纷跟道:“……吾等喜不自胜!”

声音一时浩大,天地间佛光更盛。

准提:“……”

他一时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不由反复打量着面前的佛祖,似是想看一看他是不是真心实意说的这话。可万千的金色佛光之下,他只瞧见了佛祖虔诚的面容。

……这是真成佛了?

他反而有点不敢信。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成佛吗?那种只存在于世人想象之中的,最为公正,最为无私,一心一意只为天下苍生疾苦的佛,难道不该永远只存在于想象之中吗?

准提看着佛祖……看着那一位多宝道人,终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是转念一想,他又重新松开了眉——这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多宝有没有成佛,亦或纯粹是装给他看的,也并不妨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

于是他道:“今有一事,需要劳烦世尊。”

佛祖温声道:“谨遵圣人吩咐。”

竟是连问也不问了吗?

准提的眉头又跳了一跳,甚是讶异地看了多宝一眼:“你就不问我是什么事?”

佛祖道:“圣人所托,必是与灵山之未来息息相关。”

这倒也是。

准提的眉头是拧了又松,松了又拧,反复权衡之后,到底是将自己的目的全盘托出:“佛祖可曾听过那两只在下界作乱的石猴?”

佛祖颔首:“我曾将其中一只猴子压在五指山下五百载,自是识得他们两猴的。”又掐指一算,含笑道:“他们正往灵山而来,想来是想请我为他们断个真假,此事我必秉公而行,绝不会耽误了取经一事,以免延误了我佛门兴盛之机。”

准提:“……”

他最为熟悉的话语在另一个本该对此嗤之以鼻的人口中道出,实在是一种……令人非常微妙的感受。

他强忍着这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对着佛祖微笑道:“多宝,你能有这般想法,本座甚是欣慰。”

准提终于忍不住喊出了他的俗世名姓,似乎想以此打破佛祖慈悲为怀的面具,可是佛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无悲无喜,无情无欲,超然世外,再不沾染红尘半分。

就仿佛……他喊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许久,佛祖仿佛才忽然反应了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圣人是在唤我吗?一时之间竟不曾忆起这个名字。”

准提不由问道:“你已经忘了这个名字?”

佛祖含笑:“怎会?”

他步步紧逼:“那又为何说——不曾忆起?”

佛祖轻轻叹道:“红尘俗世,过眼云烟,既然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于此世的如来佛祖来说,已有隔世之感。是矣,佛法愈深,红尘愈远也。”

准提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佛祖同样回望着他,许久许久。

这种感觉并不同于多宝刚刚证道成佛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哪怕装得再像,眼底亦有凛然的杀意,以及对通天的眷恋,可是此刻……

准提忽而道:“我要你杀了那两只猴子。”

佛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便道:“好。”

准提再度强调了一遍:“是‘两只’。”

圣人神色冷酷:“那两只猴子究竟谁真谁假,我并不关心,只要他们谁也走不出这西方灵山,那么‘孙悟空’便注定死在这灵山之上,你明白吗?”

佛祖点头,又道:“那西天取经一事?”

准提道:“此事我自有安排。”

佛祖便不再追问,只目送着准提的身影远去。

走不到一会儿,准提忽而回过首来,望着面前的佛祖道:“多宝,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一直,一直。

仿佛一个漫长而没有边际的诅咒,像是一个趴在你背上的冤魂怨鬼,一双在黑夜里死死盯着你的眼睛。

一直,一直。

多宝终于笑了一下,说:“好呀。”

看看到底谁才是谁的噩梦!

……

待到准提的身影彻底远去,方才有人走到多宝身旁,不乏担忧地问道:“大师兄……”

多宝回头看他,却是一副心情极好的样子:“怎么了吗?”

“圣人他这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多宝笑道:“看不出来吗?他急了啊。”

“他急了?”这是一个并不在那人预料之中的回答,一时之间,他的神色茫然了一瞬。

多宝耐心地同他解释了几句:“这般匆匆忙忙而来,又匆匆忙忙地吩咐我做事,简单粗暴地让我动手把那两只猴子弄死,最好把杀死他们两人的孽果也给背上——这难道不能说明他们急了吗?”

那人似有所悟。

多宝笑着同他道:“快去查一查他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吧。”若不是被别的事情牵涉了心神,以致于他们再无暇关心眼前这点“小事”,也不至于让准提使出这么简单糟糕的伎俩。

他们必然在私下里做些什么事!

准提的情绪必然在短时间内受到了极大的波动!

他要把这些都给找出来,确保他的计划万无一失,然后将这一切,都告诉师尊。

多宝立于莲花座前,遥遥望着东海方向,袖中的手指一根一根攥得死紧。在他的袖中,乌云仙微微探出头来,望着他们的大师兄:“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吗?大师兄。”

多宝闭了闭眼,重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快了,快了……”

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又在某一刻抬首望去。

灵山之下,两个互相打闹着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竟是一气之下将灵山上的结界打了个窟窿,扬长而入,姿态狷狂。

“西方诸天神佛何在!速来为俺老孙辩个真假!”

石猴已至。

好戏开场。

第269章

通天最后还是寻了一株白梅,把它簪在了发冠间,远远望去,仿佛乌色的发间沁着一抹淡淡的雪。

一袭红衣,衬着如霜月色,几不似人间应有。

老子在一旁嘀嘀咕咕:“到最后还不是听了为兄的建议,之前还装没听到呢。”

通天道:“是是是,大兄英明神武,一统洪荒。”

老子瞪他一眼。

通天假装自己没有看到。

手指则轻轻抬起,抚上了白梅花瓣。

把哥哥藏在花里吗……

有意思。

老子道:“说起来,你怎么选的是白梅花,依为兄看,还是那些雍容华贵之物更为衬你。”本就是堆金砌玉养出来的弟弟,哪怕是素寡了半分,竟也觉出几分亏待来。

通天放下了手,回眸一笑:“可是哥哥穿白衣好看。”

元始雪中一袭白衣,最是好看。

老子:“……”

元始栽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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