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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
“嗯,”闻淙平静地承认,说:“对不起。”
徐行没吭声,他转过身从桌上拿起烟点了一根,用力吸了两口,半晌,他回过头来问:“所以,你之前从没想过主动提出分手吗?他那么对你,可见一个烂赌的人心里已经剩不下多少正常人的感情,你都没想过离这样的人远一点吗?”
闻淙没说话。
徐行烦躁地吐了口烟,转开头:“我以前玩儿的时候,认识过挺多做这行的,有些关系还不错,他们说起入行的原因时都会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大多都是生活所迫家境凄惨,也有不需要理由的,就直言乐意,想多挣点儿钱而已,别的无所谓。其实这些我都能理解,闻淙,我从来不随意评判别人,但我没法想象,你知道吗?你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被男朋友卖进会所的。”
徐行看着他的眼睛,问他:“为什么?你完全可以不用经受这些,你骨子里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不早一点看透,早一点跟他分手?还是说你一直没想过跟他分?你连这样的感情都要抓着不放,我想不通闻淙,你究竟为什么?”
依徐行的性格,他无论如何没法理解,他连正常的、稳定的感情都不想涉足,更别提这两人的关系已经扭曲破败到这种地步,他不理解闻淙到底是在抓住什么?
“我不是抓着他不放……我是抓着我自己……”闻淙侧着脸看着别处,半晌,轻声说,“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徐行,人有时候付出的代价越大,就越难以承受最终的失败。我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声音放缓,放长,但还是压不下喉头那几不可察的颤抖:“我不是没后悔过,不是没想过这一切有多不值得,可每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会比承担这结果更痛苦,我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回过头来,眼眶红着,“可我已经为他变成这样,如果再变成一个杀人犯,我的父母家人怎么办……我总得有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我需要一个理由能让我撑下去……”
“……储耀明就是这个理由,”闻淙气息颤着,轻笑了一声:“即使我对他再也不听不看,即使我恨不得他死……但他必须得在那儿,你明白吗?只有他在,我才能不怪我自己,不把这一切的原因归咎到自己头上,否则我面对不了……一个这样的自己……”
“可你现在怎么办?”徐行夹着烟的手在抖,“现在这个理由已经不存在了,它根本经不起试炼,它已经坍塌了不是吗……”
“是,”半晌,闻淙嘴角扯了一下,“唯一能自欺欺人……能撑住我的那点儿东西……坍塌了。”
他看向徐行,瞳孔里涌出痛苦,“我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歇斯底里,只有整个人被抽空后无尽的疲惫,和眼里那丝两手空空,什么也再抓不住的茫然。
“……徐行,我再也骗不了我自己了……”
闻淙抬手捂住胃,皱着眉压下来的时候,徐行踉跄着撑住了他。
他被压得后退一步,身体勉强稳住平衡:“闻淙,闻淙你怎么了?!”他焦急地抱着怀里的人。
闻淙脸色苍白,压在他肩窝里,说:“我胃好疼……”
“我给你找药,我家里有……”
“你是有……”
闻淙缓缓抬手,箍住徐行的背,“你什么都有,徐行,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可为什么,这次却让我等这么久……”
徐行嗓子哽住,他这一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闻淙手臂越抱越紧,“为什么连你也不管我了?不是最喜欢我的脸吗?不是最见不得我受委屈吗……为什么要生这么久的气,徐行……”
徐行眼眶红了。
“我不是不想找你,求你原谅,可我开不了口,因为我只是你花钱买来消遣的玩物……我不能把你的那点儿同情当真心,不能在自己全盘崩溃的时候……把你当作支撑我的理由……对吗徐行……”
徐行咬紧腮颌,低头挨紧闻淙的脖子,用力吸着气,抱着他。
“……你让我等了好久啊,我太疼了,徐行……”
徐行这一晚彻夜未眠,卧室里开着小灯,他一遍一遍进出浴室,用浸湿的毛巾给闻淙擦脸擦身。
闻淙发高烧了,整个人烧得滚烫,意识昏沉之际,还在低声喃喃着,说徐行对不起。
徐行没法想象闻淙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的内心到底经历了怎样一场生撕活剥,他把徐行当做救命稻草一般,一直撑着,等着,一直等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当面说出那些话,然后那口气全盘溃散,再也支撑不住。
徐行看着这个烧到睁不开眼睛,但眼睫一直在颤抖,意识不清却还是不得安稳的人,难受到想哭,他好像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为一个人这么难受过。可只要一想到闻淙心里又曾有多难受,他就更后悔地喘不过气来,他后悔自己的脾气,明明当初就是从心疼开始的,明明就像他说的,最见不得他受委屈,可在他最痛苦最崩溃的时候,自己给他的,却是狠狠的一巴掌。
闻淙额头的毛巾又被体温蒸热了,徐行搓了把脸,拿下来准备再去拧一遍水,一起身,却被闻淙一把抓住手腕,他整个人差点一个趔趄砸在闻淙身上。
两人几乎脸对着脸,闻淙胸膛滚烫,连呼吸都烫得徐行眼眶发热,他睁开眼睛,眼球布满血丝,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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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
“嗯。”
“你去哪儿?”
“去给你拧毛巾,敷在头上降温。”
“……不用,”闻淙嗓音沙哑,他看着徐行的脸,看得有些吃力,“别走。”
一个从来都那么温和得体的人,衣着,发丝,举手投足,连表情都随时随地恰如其分,徐行还记得他吐得最难受的时候,洗把脸,缓一口气,依旧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不肯让自己落拓。那时徐行未曾想过,这个面容清冷俊丽的男人,他令人一见难忘的表象下,内心已经是怎样的支离破碎,鲜血淋漓……而此刻他面色烧得通红,嘴唇干燥,满眼血丝,他撕开了所有伪饰,费力地看着徐行说:“不用敷毛巾,我躺一会儿就好,你别走……”
“不走,”徐行红着眼睛笑了一下,他鼻子发酸,喉咙发颤,小心翼翼握住闻淙的手,对他说:“我现在,不是你的理由吗?我得在这儿,我撑着你,哪儿也不走。”
第25章 又不是爱不起
闻淙在徐行家里待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们除了开门拿外卖,再没出过门。或者更确切地说,俩人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连床都没下过。
徐行本是想好好照顾闻淙的,可闻淙似乎并不需要,这场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