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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没再说,麻鹰对徐行说:“有事儿随时打电话。”
“好……鹰哥。”
麻鹰叹了口气,“你也真够能裹乱的……”他本想再说徐行几句,但最终还是算了,转身也离开了病房。
徐行长长地松了口气,低下头划了两下手机,半晌没再吭声。
徐图没对他发火,算是逃过一劫,但徐行没觉得庆幸,反而难受,因为他知道他哥生气了,徐图肯定特别生气,但因为自己受了伤,他心疼着,内疚着,这火就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谈个恋爱不容易啊,徐行想,养弟弟也不容易……
脖子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掌心温热,轻轻捏了两下,徐行抬起头,闻淙问他:“后悔吗?”
留观室的走廊外很吵,时不时传来病患的哀叫声,家属着急慌乱的大嗓门儿,还有医生护士来来回回一路小跑的声音。乱,心也乱,但徐行看着闻淙的眼睛,笑笑说:“不后悔,我哥心疼我,我也心疼他,但这事儿躲不了,我不后悔。”
闻淙的手从他脖子拿下来,顺势摸过他的脸,指节在他下颌上轻轻刮了一下。
“脚踝还疼吗?”
“不活动不怎么疼了,”徐行试探着晃了晃,说:“你身上怎么样,应该也挂个号看看。”闻淙今天为了护着他替他挡了不少拳脚,身上不可能没有伤,但他很淡定,表面一点儿都看不出什么。他在床边坐下来,小心地握了握徐行扎着针的手,说:“我没事儿,顶多有点淤青,过几天就好了。”
淤青。
徐行忽然想起以前在这个人身上看见过的那些,两人第一次相识那个晚上,徐行就是被闻淙满身的淤青给惊着了,他对这个人从一眼惊艳,到硬生生被激出了心疼,激出了保护欲,他后来是花了很多心思,花了很多时间和力气,才把这个人身上和心上的绳索解开,把他从皮到里都养得健康起来。说起来这还是闻淙第一次为徐行受伤,他应该也是很喜欢自己的,徐行想起那最危险的一刻,他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抓着、抱着他死都不肯松手的样子,不是在乎又能是什么呢?徐行心疼闻淙受伤,但心疼之余,心里又有种飘飘忽忽的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像喝醉了,不知饮了什么琼浆,甜得脑子发晕,胸口发胀。
“……等回去我帮你上点儿药。”他小声说。
闻淙原本看着他的手,闻言抬起头,笑着看着他,说:“好。”
徐图从医院出来没回家,直接让麻鹰把车开去了他市郊一套别墅。他进了门鞋都没换,外套脱了一扔,解开衬衫两粒扣子,往沙发里一靠,捏着鼻根不吭声了。
“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麻鹰倚着墙看着他,“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徐图放下手,斜眼冷笑一声:“所有人都能想做什么做什么,都行,为什么我不想回家就不行了?”
麻鹰不吭声了。
徐图躺了片刻,起身到小吧台前挑了支酒打开,给方形杯里扔了两颗冰块进去,倒满,拿起来喝了一口。
“小行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半晌,麻鹰问。
徐图舌尖抵着酒液在口里转了两圈,咽了下去,“还能怎么办,”他脸色阴沉,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我是万万没想到徐行能动真格的,他以前花钱花心思玩儿的也不是没有过,我当还是老样子,结果就他妈这一阵儿没顾得上管他,他就给我来这一出。”
“他俩不能在一起,”麻鹰说:“这个闻淙百分百有问题,他对小行不可能是真心。”
“浮世那边还没抓着他证据吗?”
“没有,一切都还只是怀疑,”麻鹰掏出烟来捧着火点了一根,呼了口气,说:“但我的感觉要是没错的话,跟警方有联系的人里肯定有他一个。当初在浮世他能接触的都是上层圈子,而这个圈子衍生出去的人脉不可估量,他能对警方有用,一点也不奇怪。”
“你说过,他在圈子里挺受欢迎。”
“是,”麻鹰走过来拿过一旁的烟灰缸,往里弹了弹,“这个闻淙钱来得快,多数都是这些人的大手笔,浮世跟他一个品级的公关,比他身价高的不多,甚至有人捧着钱想从他这儿跟圈子里拉关系,如果他一早就有心铺垫,能拿到那些内部消息递给警方,也完全不是不可能。”
“之前你和陈镇摸出的几颗钉子,没撬出跟他的关系吗?”
“表面没有,但保不准哪个就是他的上下线,他们互相打掩护,所以别说没证据,眼下这节骨眼上就算抓了现行,也不能动他们,只能盯起来,不让他们再有机会接触到什么。”
“他钱眼看就要还完了,竟然为了徐行说不做就不做了。”徐图沉吟半晌,说:“这两天等徐行脚稍微恢复一点,你把他接出来,我有话跟他说。”
“好。”
“明天让陈镇把闻淙叫到浮世。”
“你准备做什么?”
徐图单手插兜,靠在酒柜上,轻轻晃着杯子里的液体:“他之前那个前男友跟他一翻脸,他反手就把对方送进了监狱,如果他真想报复,那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我了,我不能让他拿小行下手。”
“许处那边还在等你回电话。”过了会儿,麻鹰说道。
“他想看我的反应,”徐图冷笑了一声:“徐行这事儿他肯定提前得到消息了,但他没采取行动,也没告诉我。”他晃着手里的酒,说:“他们在借张伯阳的手,给我施加压力,他知道我的软肋在哪儿,知道只有牵连到家人我才会害怕……这真是个不错的法子。”
麻鹰拿过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没吭声。
“那个冯怀清……跟你提什么要求没有?”徐图问。
“没有,”麻鹰放下杯子:“我找了他,把该说的都说了,他什么要求也没提,也没明确表态。”
“你没威胁他吧?”
“没有,但也没客气,估计在他眼里跟威胁也差不多。”
徐图笑了一声,过了会儿,说:“没用的……”
“怎么没用?”麻鹰看着他:“他走了,柳芸说不定就能收心,再不济至少你也做出过行动了,阿图,你得去挽留,去争取,让她知道你在乎这个家,在乎她。”
“我在不在乎,已经没有意义了,鹰哥……”徐图低头喝了口酒,喉结颤着,咽了下去:“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要的不是我在乎,而是我能放手,我的挽留不会感动她,只会让她觉得是种负担……”
“那难道你真就打算这么离了?”
“看她意思吧,”徐图回过头,手指在酒架上一排一排划过,他手指上的婚戒已经摘了,麻鹰看着那只手又抽了一支酒出来。
“我曾经承诺过她,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尊重她的决定,所以我已经没什么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