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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幽莫测,时刻注意着圣上的神情变动。

他也想知道,小皇帝到底打什么心思。

圣上只不过是随性而为,往龙椅上懒懒一靠,“一件衣裳,不碍事,他整日要在朕眼前晃,打扮好看点朕心情也好。”

收拢权势的帝王,根本不需要顾忌太多,往那一坐,独属于上位者的孤傲轻狂与不容置喙,自然显现。

只因圣上完全有本事,把事态按捺在能控制的范围。

有能力的情况下,圣上从不亏待自己。

当初选拔金吾卫的要求他特意对标了锦衣卫,先从禁军里选一批,再从民间招一批,必要条件就是世家清白,虎臂蜂腰螳螂腿,能力武力出众,按等级官服分黛、竹、赤。

三品以上指挥使为赤,既然要摆在眼前自然要好看些更好,圣上眼光高,故此官服亲自过目了花样,选了司造织递来的三份花样。

黛狐,竹狼,赤虎,上值多为玄甲,为了行动方便还有更轻易的半甲罩袍。选拔出了一批格外赏心悦目的金吾卫。

裴郁璟身量放在金吾卫里也都是拔尖夺目的存在,自然圣上也乐意赏他一件好看的衣裳。

圣上只需简单一句,太师便了然不多赘述,他将批好的卷子递到圣上案前,“卷已阅好,圣上且过目。”

不亏是曾经的会试头名,策论出挑,读起来酣畅淋漓,对内防外患有一定见解,也针对旱涝的治国之策,确确实实写到了点子。

不虚浮,不焦躁,很实在。

是个实干型人才。

师离忱感慨,此等人才埋没了八年,那些未被查出的,被林氏暗地里坑害过的又有多少?

他觉得林氏死得太轻松了。

师离忱放下卷子,“你策论行文合乎国情,若放在前两年的殿试之上,担得起一个榜眼。”

虽优秀,但与两年前的状元文章比起来,针对外防的见解弱了些。

能得圣上认可,即便不是状元又如何,如今这个结果已然是最好,额外的加试让齐计泽已无多少遗憾。

他释怀一笑,朝圣上谦卑弯腰道:“草民冤情已去,圣上肯给草民一个验明正身的机会,草民已心满意足。”

师离忱轻笑道:“以你之才,入翰林院也使得,不过朕听说,你想外放?”

齐计泽一怔,刚刚御书房分明只有他与太师二人……转念一想这是皇宫,圣上耳目诸多,能知晓也合乎常理。

他对脸上的疤有些不自信,迟疑道:“……草民,还能做官?草民的面容……”他眼神黯淡,难以启齿。

“为何不能?”师离忱含笑,“月商可有规定,面有残缺者不能入仕?就算有,朕也能让它没有,最多是让御史台那帮老家伙拐着弯骂几句不敬祖宗,他们还能拿朕怎么样。”

这番论调,听得太师既不想支持,也不想反驳,一面认为圣上实在太任性妄为,一面又觉得圣上这回做得对。他亲手批的卷子,他很清楚齐计泽是个怎样的人才,于国有利,万万不能放过。

于是太师闭起眼睛选择中立,选择暂时不挑圣上毛病了。

齐计泽眼眶逐渐湿润,陡然撩开衣摆跪地,重重磕头呼道:“草民叩谢圣上隆恩!”

圣上语调慵懒,“去忻州吧,先从同知州事做起。”

同知州事是忻州府的副手,忻州府前些日子还上书,说私盐买卖的事,还有水利河工需要通设,派他去忻州历练正好。

定了去处,授了官身,齐计泽眼中出现了希望,胸腔暖洋洋的又磕了一下,“臣,领旨。”

领了旨的齐计泽,与太师一同退出御书房,毕竟天色见晚,是用晚膳的时间,圣上给他们赐了御膳。

从始至终,裴郁璟的眼神就没从师离忱身上离开过,他觉得,小皇帝处理起政务的时候,浑身好像有万丈光芒。

年轻的帝王,有得不只是脾气,还有果决的手段和识人的慧眼。

圣上在处理奏折,裴郁璟站在离案不近不远的地方,偏头能看到小皇帝专注认真的侧脸,但看不见奏折的内容。

裴郁璟也不关心奏折的内容。

他看着小皇帝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御笔,毛尖朱砂鲜红一点,似乎比那日戴在他鬓边的山茶花还要红。

精雕玉琢的小皇帝,手指弯曲凸出的骨节如玉,指腹尖端透出一点微粉,能拿得住笔,也能拿住匕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发狠杀人。

裴郁璟舔了舔唇。

忽然感到口中有点干涩。

真怪。

最近老是在小皇帝面前口干舌燥的,心口像是烧着一团火,让人焦躁不安。他思索片刻,认为一定是深秋带来的火气。

*

南晋使臣团,回南晋还需要一点时间。

可消息走得比人快,消息已经到了南晋皇城,看着信上‘月商帝当宴斩使臣’南晋皇帝怒从心起,重重地咳嗽几声,本就带病的脸色此刻十分难看。

还有让他更难堪的消息。

八百里加急军报,“陛下!鞑靼奇袭河梁府,河梁府军粮近乎断绝!河梁守将求援!”

第30章

南晋皇帝紧急召见百官,彻夜商讨。

谁也没料想到原本要对付月商的鞑靼人会突然反水,南晋已损三城,无法再承担损失任何一座的风险。

南晋目前与月商交恶,形势调转刻不容缓,主战派的四皇子党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刚养好身子的二皇子党被推出来,主和派又一次占据上风。

距离河梁府最近的军队,只有边疆大军,若调过去太多将士,难保月商不会趁机发难。

当务之急是要消去月商帝的怒火。

既要重新讲和,自然要奉上十足的诚意。

经过一夜,商讨结束,南晋皇帝提笔亲自修书一封,盖上印信,封好,快马加鞭送往月商。

同时备好赔礼,只待月商回信同意,便能即刻出发。

……

边境僵持多日。

未有明确开战的旨意之前,双方都不会轻易跨过中间的那条河,两军隔岸相安无事,

但不妨碍将士们趁着打水的功夫吵架。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不了过过嘴瘾也好。

房将军晨练结束,忽地收到一则调令——

退兵。

他摸不着头脑,但圣令不可违,下令鸣金收兵。没过一会儿,却听到对岸隐约响起同样的敲锣声。

房家墨骑马往前行了一里,瞧见河岸对面似乎有些急切的收营,整军,浩浩荡荡的撤退。

当然急,河梁府粮快耗绝,就要守不住了,南晋将军收了圣旨,带上半数军马,忙着赶赴河梁府支援。

*

月商皇城。

自打收到南晋国信以来,圣上一直心情大好,南晋愿割赔两千万两黄金,且不算其他珠宝玉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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