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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把他赶出皇宫来了。

赶出来了……不理他,不见他,完完全全把他当个空气。

这比要杀他还可怕。

尤其是在得知南晋国书送来,入了内阁引起争议,师离忱一直未曾明确拒绝和亲之后,裴郁璟眼神逐渐狠戾。

他整日里面色森冷沉郁,让周身气息仿佛都带上了戾气,在质子府练刀时,一连劈了三四颗树。

“人呢。”裴郁璟练得呼呼喘气,沉声道。

僚属打了个响指,一个人如死狗般被拖了上来,地上划出一条血迹。裴郁璟慢条斯理地揉了揉手腕,抬眼瞥去眸底全然森寒,“……都交代了?”

僚属道:“交代了。此人在江南呆久了,心野了……他从其他死士那里偷了几份解药,算着脱离主上能多活五年,便打着改头换面的主意,想剥了江南指挥使的面皮,取代其身份。”

刀尖在地上磨出火花,裴郁璟慢吞吞走过去,寒芒一闪顿时颅首分离,“自作主张。”

他道,“给宫中送去……还有,与江南暗桩全部暂停联络,至于被查出来的,递消息让他们和圣上的人如实交代。”

“啊?”僚属惊诧,“全说?”

裴郁璟神情晦暗,‘嗯’了一声,“圣上知我本意,全说了还有活路,不说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僚属默然。

顿了顿。

他向裴郁璟拱手致礼,沉痛道:“主上,您辛苦了。”

“……”

裴郁璟憋着一肚子火,想着怎么让帝王回心转意,一开始他确实有算计月商江山的成分……可后头那些暗桩探子虽在运转,却都已经停了动作,不再有威胁。

这回在江南布局,确实他有些心思,打着让小皇帝看到他能力的心思,以及——他要和皇帝密不可分。

师离忱治国谈政,他便融入这江山骨血,一点一点,从各个部分侵蚀进去,江南富庶,世家诸多,从内部瓦解握在手中。

他想过师离忱会因此生气,没想到能气这么大。

裴郁璟烦闷之余,问道:“大巫找到了吗?”

“没消息。”僚属正用帕子包着手,把头颅往盒子里装,“北边的,海边的,鞑靼的商队都说了,没见过打扮奇怪的道人。”

场面有点血腥。

在想想精致贵气的天子如果打开盒子,看到这么个血呼啦的人头,香香的小皇帝要是用手去沾这头颅上的血……裴郁璟惊觉,“等等。”

僚属迟疑,“主上有何吩咐?”

裴郁璟:“把他擦干净,再弄点熏香。”

僚属:“……”

真的。

想翘班了。

*

师离忱收到了一份诉状,以及被擦得干干净净,喷香的人头。

皱着眉头看着那颗被打理到有些诡谲的人头,半晌,他摆摆手道:“送去给江南指挥使,再拨一个御医过去,叫他好好养伤,莫要为此事烦心。”

乐福安应了声,又道:“裴殿下还送了一盒珊瑚珠来,求圣上原谅,想进宫里来。”

“不见!”师离忱语调陡然冷了冷,“朕不缺他那几颗珊瑚珠,再送东西来,都打回去!”

气氛冷凝。

圣上这是余怒未消。乐福安大气不敢喘,只低头应着,顺带叫人把那颗死人脑袋带走。

……

和裴郁璟一样进不去皇宫的还有穆子秋,听说裴郁璟被赶出宫了,在家里拍着大腿幸灾乐祸了好几日。

穆子秋想回御前,递了折子,圣上不许,又给他调去禁军了,是对他上回镇压叛军立功的奖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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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武昭校尉,有调令有实权,而并非一个空有头衔的假中郎将。

可他还是觉得没有在圣上跟前好,想方设法的想回去。

折腾了好几回,终于被他爹发现了,然后镇国公直接给这没出息的小子好一顿毒打。

穆子秋岂敢袒露心思,才折腾了机会就被打得连朝会都去不了,若是真让发现了怕是腿都得折。

……

秋季一到。

气候适宜时,秋狩便提上了日程。师离忱闷久了,也想出去透透气,故此今年秋狩照常。

秋狩定在浮生山庄,三品大臣及皇室宗亲皆可携家眷一同前往。狩猎前一天先祭天,之后去往浮生山庄,建立围场,在围场中搭建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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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狩一般都骑马过去,师离忱去时换了一身窄袖玄衣劲装,金丝银线勾勒出龙形暗纹。

自从失了内力后圣上便从未如此打扮过,乐福安一边伺候着圣上穿衣,一边感动地抹眼泪,哽咽道:“……奴才好久没见圣上如此意气风发了。”

师离忱有些好笑道:“没个正形。”又问,“小汤圆安顿好了?”

乐福安道:“在外头呢,郞义牵到笼子里了,圣上可是选好将小汤圆放归的地方了?”

提到这个,师离忱有些头疼,“尚未,小汤圆已是成年虎总要……”

虽然可以,但他并没有想着给小汤圆做绝育,大猫大猫,又不是真的猫。难得有时间,总要把大猫带去放放风。

师离忱翻身上马,前往狩猎地点,乐福安瞧着圣上的英姿,高呼起驾时都更有劲了。

……

玄旗烈烈,队伍声势威严,金吾卫开道,腰悬的长刀虽未出鞘,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除了两位年迈的太师与太傅未到场,其余京都三品以上武将皆同去往。

君子习六艺,文官自然也去,他们可不和武将比,毕竟业余比不过专业,总归是图个热闹。

半道上。

裴郁璟纵马跟了上来,只能远远在后头看着师离忱的背影。

到底是南晋来的皇子殿下,为了顾及朝廷脸面与度量,是被官员们允准加在了秋狩名单里的。

他眼神晦暗地盯着师离忱的背影,不近不远的跟着。

穆子秋伤养好了,以镇国公家眷的名义随同,他同样跟在队伍末尾,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差点没被裴郁璟腰上的金勾带闪到眼睛。

日头刚出,正好打在他身上。

高挑的身影骑在马背上,一身红金劲装勾勒出宽肩窄腰,梳得一个高马尾,身上挂得配饰良多,既精又不杂,恰到好处点缀了优点。

令穆子秋难以置信的是,裴郁璟居然还在耳廓挂了耳铛!青红的珊瑚珠垂坠在了肩头,又邪又俊。

偏偏这人生得不难看,眼窝阴翳深邃,穿得复杂了,反倒更能凹显出他迫人的气势,不必开口都能给人带来丝丝压力。

“你有病啊,这是秋狩,你打扮得和个孔雀开屏似的,谁看你啊!”穆子秋压低声音说他。

裴郁璟目光锐利地扫他一眼,嗤笑:“你懂个屁。”

连小皇帝喜好都摸不清楚的毛头小子。

说完他又阴沉着脸,透过人群去看金吾卫前后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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