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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应了声,“禁军去办了。”

师明渊凛然低眼,朱笔滴墨,这封奏折恰好是御史台上奏,言辞恳切的在请封立储。

他双眸微眯,眸底划过一丝森然,“老大和老四,年岁相当,如今老大听朝也有段日子了,叫老四也一块来吧。”

师明渊声音淡淡的宣判,淡的像是随意讲述今晚喝了什么茶,就这么隐晦的宣判一个皇子的未来。

大监颔首应和。

师明渊又道:“皇后自诞下小十一后,便没在老大身上下过功夫,这老大和小十一都喊她母妃,可别厚此薄彼。”

大监道:“陛下说的是,元皇后去得早,大殿下没了生母性子是偏激了些,好在皇后温婉,照看得来。”

师明渊头也不抬地沉沉嗯了声,道:“纯妃这两日可好些了?”

“奴才顺道瞧过,好些了,今儿还问奴才您什么时候过去,她要包抄手给您尝尝。”大监笑禀。

闻言师明渊放下朱笔,语调也软和了下来,“朕就知道……她心中一直有朕,就是倔……”

话虽如此,他却迫不及待地去整理衣冠,面上笑意从头到尾不减半分,摆驾至千秋殿。

*

国子监下学回来。

师离忱打眼就瞧见守在主殿门前的大监,殿内响起一阵摔砸声,以及师离忱熟悉的争吵。

大监恭敬地朝他比了个手势,师离忱便微微颔首示意,往旁边小道绕开,径直回了偏殿。

乐福安给师离忱褪去大氅,笑道:“陛下许了,殿下明日后日都可以出宫游玩,但要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

师离忱两脚踹了鞋子,往榻上软软一靠,打着哈欠道:“许惟一说,他和柳清宁唤了人,要与我一同去郊外游玩,许惟一说他家庄子周围栽满了银杏,金灿灿的漂亮,平日没这个机会,所以多叫了些人一起热闹。”

“城郊?”乐福安拧眉,“不成,得叫人跟着您。”

师离忱笑道:“左右是聚些人一块玩,怕什么,还能吃了我?”

乐福安嗔道:“您明知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说着他又笑道,“不过他们要是能哄得殿下开心,也不算坏事。”

师离忱正欲再说两句,抬眼一看,奉茶的宫人面孔陌生,眉头陡然蹙起,“怎得先前没见过你?”

骤然被问话,那宫人被吓得端着茶盘的手一抖,咚的跪地俯首:“殿下明鉴,奴婢是大监新调来侍奉的。”

“……”

师离忱转头扫视,殿中宫人几乎有八成是陌生面孔,他忽地坐起身来,被乐福安悄然按住。

乐福安朝师离忱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他早就发现,只是并未说破。

师离忱顿了片刻,原本上扬的嘴角,一点点拉平。

又被慢慢扶着躺了回去。

他没了说笑的心思,抿了抿唇,背过身去。

单薄的身子微蜷,默不作声的,仿佛被郁气笼罩。

乐福安默默叹了一气,有时候真希望殿下可以不要太过于聪慧,不背负太沉重的枷锁。

在殿下心中,他只是说了他想说的话,没什么是他不能说的。

可奴才听了不该听的,是会没命的。

第95章

翌日。

今儿个天不算明朗,日头时有时无,算不得明媚,却也适宜。

与两位伴读相约于东街会面,许惟一趴在楼阁上张望,瞧见街头出现车马卫队的影子,招呼着楼中众人道:“走走走,去接殿下。”

楼中零散聚了有四五十人,一部分是国子监的学生,一部分则是京都城中官员子弟,还有些已经先行一步,到庄子上做准备。

京都中热闹事少,大小有点动静,一个呼一个便都唤出来游玩,有事没事爱来凑热闹的这会儿都聚到一块了,什么年龄段都有。

于是乎,师离忱掀开车窗,便被一帮热情贵公子们哈哈着打招呼,要不是马车挤不上来,他们看样子还想上车。

师离忱愣了愣,精准找到人群里的许惟一和柳清宁,“你们还不上来?”

说罢便把窗子拉上,隔绝了一众探究视线。

“去,都去后头坐自个的马车去。”许惟一拉着柳清宁,以伴读的身份骄傲地上了师离忱的马车。

外出游玩,各家都备了车马,也有乐意自个骑马出去的,一些十几岁的少年正是爱折腾的年纪,晓得位置的便骑马先行一步。

马车里。

师离忱心情并不算太好,颇为头疼道:“……怎么喊了这么多人?”瞧着也不像是省心的。

“热闹嘛。”许惟一笑嘻嘻凑过来,“不过我就喊了几个与我相熟的,还有国子监的学长,其他人都是听说有乐子,便自个跟过来了。听闻是给殿下庆生,多数都备了些礼。”

师离忱好奇道:“那你打算送我什么?”

“到庄上您就知道了。”许惟一笑得神秘。

师离忱翻了个白眼,“故弄玄虚。”随即转眸看向一旁,安安静静正襟危坐的柳清宁,挑眉道:“清宁呢?”

柳清宁乍然被点名,愣怔一瞬,半大的少年耳尖红红,眼神躲避着不大好意思羞怯道:“不是什么值钱物件……”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小巧木盒,低头呈送过来,“料子算不得精细,还望殿下勿嫌。”

师离忱接过,打开瞧了眼,是一枚通体翠绿的腰佩,雕得不细致,是个简简单单的云纹图样。

许惟一“咦”了声,盯着瞧了阵,琢磨道:“柳清宁,这是你自个雕的吧?”

柳清宁呛了两声,瞪了眼许惟一,“多嘴。”

“嘿你还不好意思……”许惟一大笑。

师离忱笑了笑道:“有心了,我很喜欢。”说话间隙,他顺手将腰佩挂在了腰身位置。

翠色云纹垂坠在锦白衣摆,尾端玄下流苏与珍珠轻轻摇曳。

许惟一支着下巴,打趣道:“殿下风姿过人,等再过几年,京都不知多少贵女要被殿下迷死咯。”

师离忱忍无可忍,轻踹了他一脚,笑骂道:“讨打!”

“……”

听着车厢内传来一阵打闹的动静,外头驾车的乐福安眉头总算松快了些。总算叫殿下不在烦心。

*

许惟一名下的城郊场子范围挺大,占了一整座山,上山沿途过来栽着银杏树,地面已经铺了一层叶子,还有叶子零零散散的落下来。

澄灿灿一片,耀眼又吸睛。

到了庄子里置办的茶歇,安排跟随侍奉的小厮一应俱全,师离忱马车停下后,后头紧随的马车也陆陆续续停下,公子哥们七七八八地下了车。

庄子门前已经站着八九个早早骑马赶到的少爷们,其中一人喜笑颜开地和众人招手,“都快些来。” w?a?n?g?址?F?a?b?u?Y?e??????ù?????n???????②????????ò??

他指着其中一个身姿魁梧的冷脸男子,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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