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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最怕的就是这种人,倘若见着了,纵使银钱给得再多,也是要躲的。
然而这种欲重的男人却偏偏是个所谓佛王,何其可笑,只怕不是个沽名钓誉之徒,明面上装模作样,背地里一团污秽。
“他可以当佛王,你我怎么不可以是佛王。”
“我听说这佛王需得是元阳身,得苦受一辈子金身,身上金光十有八九就是旱出来的,佛王?老子也不稀得当!”
“呵,你也知道你自己是个烂货。”秦误嗤笑,挥了挥手:“来人,摆酒。”
秦误酒量不行,虽然他喜欢在烟花巷柳里厮混,但是花酒却很少沾染,今日吃了一两杯酒就有些眩晕,一时间手骨无力,酒水就撒在了袍子上,当即有人伺候他去更衣。
秦误更衣回来,走过一段时才发现身边人已经跟丢了,自己不知道晃到了那里。
花阳楼不是什么复杂楼阁,但是内里结构参差错落,拐角斗折,他先要绕回去必须得花费些精神,正从一处拐角处走出,正思索着想要往那边走时,他忽然听到包间内里窸窣声响。
“赵将军被人吊死在城楼,你们以为这事有这么简单?”
“我可听仔细了,那赵将军分明是被人凌虐而死,身上鞭痕根本不是牢房里用刑鞭打出来的,而是......”那人与其顿了顿,没多少惋惜感叹,反而拉低语气,嘲弄一般讲:“乃是这春楼里最常用的情/鞭。”
“那日收尸,我也瞧见了,那鞭痕不深,不像是寻常刑房里的鞭子能打出来的。”
“验尸官收尸时,赵将军身上全是被凌/辱后的创痕,据说肠子都还挂在外面……。”
赵将军是护国将军,有平定边陲,打击暴乱之功,三十年前就封了诰命,国公名号,铁血手腕紧护大齐二十余年,威名远扬,谁知道最后身死时竟是如此下场,连花阳楼里的最卑贱的小倌儿都不如。
“惨不忍睹,万分下流。”
“你们说,这事……还能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还能有谁能对战功赫赫的威武将军动手?”
“尤其,还是这么下作的手段?”
“我听说,赵将军被抄家落狱前最后一道文书是关于秦误的……”
秦误,下流,凌/辱,情/鞭。
答案呼之欲出。
有一个男子声音低沉,又低又稳,并没有多少愤恨情绪,却掷地有声道:“阉人作怪。”
一时间有人噤了声,竟是无人敢在出言对说一句。
秦误饶有趣味地在门口倚着墙,醉意熏上来,他难得没有生气。
过了片刻,终于有人开口说:“我听说,那阉人有一副好皮囊,蛊惑君心,不少能臣都败在他的皮囊下。”
秦误久居深宫,虽然声名狼藉,但是很少在世家公子面前露面,忠臣良将更是避之不及,所以他们只知其名,从未见过他。
没见过他,名声却传的大,又臭又恶。
公子哥们很是不屑。
“呵,不过是个套了人皮的狐狸,只怕长得再好也透着一股骚味。”
秦误抬起眼帘,乌长鸦羽勾翘着,眼眸无端嗤笑。
堂屋里,灯影摇晃,杯酒美盏,娇人美妓绕坐在一众公子哥身边,供人温香软玉,公子哥们谈笑风生,话头转到了宦官奸佞头上,话自然义愤填膺,又奔着阉人的名头,话说得一个比一难听。
“这秦误,只怕不过是个被人玩/弄过得残倌儿。”
“犄角旮旯里不知道怎么攀附权贵爬上来的贱种。”
“权斗都只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果然骨子里就卑劣不堪。”
“赵将军刚正不阿,保家卫国……可惜他……”
到底是少年意气,有人义愤填膺:“倘若我,倘若我有缘登科,我一定同这卑劣恶宦不死不休!”
“我也有此愿!”
“夙愿如此!”
一群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志趣相投,正要举杯共饮,坐在左上角首位的男人却没动作,肩背挺拔,坐姿分明严整,然而眼光散漫着,漫不经心,五官优越,十分打眼。
见他不举杯,有人问:“萧昶,你这是何意?”
“不是你说的阉人作怪吗?”
萧昶抬眼,他五官锐利,眉眼压深,凝神看人时威压甚重,然而他目光太散漫,加上花楼灯火晃影,以至于叫人看不清他的面目。
“是阉人不错,但秦误……”
他声音低沉,犹如深水一般发冷,说到一半却话语中断,意味深长,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说:“五年前登科状元许青言,皇榜城墙下婉拒朝霞公主邀约,立言要斩杀奸佞宦官,匡正国体,救济山河。”
“一年后,他死在秦误怀里。”
“……”
一时间,包厢里再度沉寂。
许青言当年犹如黑马,在恩科中脱颖而出,丰神俊朗,满腹才华,颇有风骨,一手好文章压了一头的京城子弟,又是内阁首辅的爱徒,是宰相之才。
然而不过三月,许青言成了秦误的走狗,成了权阉人的一把尖刀,唯秦误马首是瞻,直接和首辅决裂,最后因权党之争被秦误推了出来,被秦误当庭斩杀,据说他死的时候,靠在秦误怀里,都是微笑的。
令人唏嘘之余也叫人心有余悸,但是更多得却还是沦为谈资,当时还流传了好一阵的“阳牡丹”的风流韵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男人淡淡开口,语气没有其他情绪,却偏偏犹如尖刀锐枪,教人醒了一身糊涂酒气。
“你们谁能比得过许青言?”
“还是说……你们觉得,圣上钦点的状元,不过沽名钓誉,不过是酒囊饭袋?”
包厢里良久无声。
当年许青言脱颖而出,犹如神材,学识深厚,一手文章搅弄风云,一度闹得京城纸贵。
然而他却还是被迷惑成了秦误的走狗,最后甚至惨死在秦误手里。
终于有人开口:“嗐,这酒都没了,龟奴怎么还不送来?”
姑娘连忙打圆场:“龟奴即刻就来。”
花阳楼里的龟奴正好前来送酒水,秦误站在门口拦住了:“我来送,你去忙你自己的活计。”
龟奴识他,又是个精明的,只看了他一眼,妥帖地将手中酒盏交到了他的手中,点头道:“好的,大人。”
龟奴走后,秦误在门口敲门:“各位大人,酒水送到了。”
才有人回神,顿时清醒。
“进来。”
有人呵了一声端着酒水略微弯腰的秦误推门进去,堂屋包厢里就又安静了一瞬。
满堂公子哥灼热的眼神全投在他身上,盯着他不放,怀里美人有所察觉,略微娇嗔着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而他们的目光却仍然难以脱离端着茶水缓步走进包厢的男人。
只要有眼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