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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男生站在玻璃筛出的稀疏晨光里,背对着自己。刚才,对方掌着自己的脑后,覆上来的画面好似又回到眼前。

柏尘不太想去揣摩时衍为什么要试图亲吻自己,也不想去揣摩那句意外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和自己无关。

在这个层级分明,却也铺出一条光明前路的学校里,他只想往前走。

“要继续排练么?”听到平静地询问,时衍转过头,神情有些意外。

露出一角单薄肩膀的特招生已经打开光脑,注视着一道道平行的音轨,蓝色冷光浸入浅灰眼眸,让时衍想到极地星纯澈的夜空。

没有得到回答,对方掀起长睫看过来,平常地强调:“我很想把这次考核完成好。”

时衍定了定心神,“好。”

排练室的编曲工作重新开始。

云麓排练室的条件很好,柏尘很喜欢。吃饭的时间,别墅管家还会送来丰盛的饭菜。

虽然组队过程波折,刚开始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但和时衍合作的过程,意外的很愉快。

F4成立三年,他在创作、演出方面都很有经验,最关键,他的音乐理念跟柏尘很合拍。所以时衍才能在顶楼天台听到这首歌的第一时间留意到。

《诉说》的原曲主要用钢琴进行伴奏,大气磅礴宛如交响曲般。

作者把内心的阴暗面迎向世间,在绝望中寻找希望,在冰雪覆盖的世间建造出一片暖巢,带来无穷的勇气。

但被柏尘改编之后,气质竟然变得截然不同。

吉他的琴弦奏出轻柔曼妙的氛围,贝斯低沉,一些精致的电子音效如同点燃了一支迷香。青烟萦绕间,身体里的荷尔蒙都尽数被牵动。

和记忆中那首没能完成的歌曲一模一样。

时衍忍不住反复点击音轨上的播放键,一次次地聆听着音轨上完成的部分片段。

“你觉得这样的风格怎么样?”身边响起轻声地询问。

时衍侧过头才发现,不知不觉,笼罩排练室的天穹已经完全黑下来,排练室因为智能空间照明,光线和白天完美过渡。

身边,男生的面容浸在均匀的漫反射光线中,像是完全忘记了白天自己那个毫无来由的亲吻,殷红的唇瓣弯着清浅弧度。

温柔笑意让他比白天更添几分难言的妍丽。

时衍回答:“我很喜欢这个改编。”

“那就好。”他点击音轨,保存好音频工程文件,“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

今天一整天,虽然自己会给出意见,但事实上依靠前期的构思,改编工作主要还由柏尘主导。

时衍看着柏尘关闭光脑,把带来的东西收进书包里,开口:“今天很开心,期待下次见面。”

柏尘把东西收好在包里,又笑了笑,“我也很期待。”

毕竟,这可是200个绩点。

-

离开云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

白天天气还不错,但下午的时候云层开始集聚,此刻天空漆黑,无星无月。

柏尘沿着冷杉松柏小道往前,林间的空气粘稠闷热,似乎酝酿着一场雨。

正走着,突然感觉到后面有脚步在跟随。

从云麓跟过来的。

会是谁?

柏尘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但没有回头,只是抱紧自己的书包,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但身后的脚步如影随形。

眼看前面,银色倒三角的学生会本部近在咫尺,跟随的人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身后传来熟悉的冷沉声线,命令:“给我站住!”

柏尘只能停下脚步,抱着书包转过头,“路浔同学。”

路浔走近,高大的身影瞬间遮蔽了自高处洒落的月色。让他的轮廓在黯淡光线愈发锐利,眉骨投下阴翳。

柏尘虽然猜测过路浔会来找自己,但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主角攻的确很喜欢主角受。

柏尘抬头问:“请问有什么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字一字自喉间滚出的声音听得出压抑着深重的怒意,原身刻进记忆里的龙舌兰气味的信息素扑面而来。

身为E级,面对这些高等级信息素,毫无反抗之力。

这是基因里写就的弱势。

路浔的信息素和原身匹配度高达90%,自然也比时衍的对柏尘的影响更大。

几乎只是瞬间,柏尘就感觉到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往后退了一步,控制着声音回答:“我只是想完成作业。”

和纪斐不一样,相比纪斐的玩弄人心,对于自己不爽的人,路浔只会动手收拾。

他在赫洛,乃至整个联邦,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也没人能让他感受到挫折。

只有纪斐。

纪斐一天不和他在一起,他就势必要在这感情拉扯的剧情里发癫,直至故事最后。

因为韩翊说出纪斐信息素失控的事,自己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很奇怪,自己这样的人居然会让他感觉到威胁?

高大的男生往前迫近,冷笑,“作业?一个要滚出赫洛的人还需要完成作业么?”

柏尘提醒他,“可是时衍的作业还没有提交。”

路浔墨绿的眸里压着深重怒意,背衬月色,脖颈上脉搏鼓动,“纪斐、韩翊、时衍,以为自己可以刺激到我?你配么?”

柏尘不断后退避让,却被路浔伸手攥住手腕,往前收近。

因为极大的手劲,痛感自手腕蔓延上来。试图掰开,对方的手指却宛如铁钳般,无可撼动。

这样的信息素浓度显然不是易感期,但路浔信息素一向不稳定,不断涌来的信息素勾缠着四肢,抽走力气,让柏尘几乎站不稳,只能放任自己倚靠身前坚硬的小臂。

路浔从没把这个特招生放在眼中,哪怕他替自己缓解过易感期,也不配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可想到他一次次地凑到韩翊、时衍跟前,甚至让纪斐失控,路浔每一根神经就跳动着怒火。

“我没有想过刺激你,我确实已经不喜欢你了。”特招生声音轻软,无力地垂着头。在黯淡光线中,颈后的红色小痣清晰可辩。

他替自己缓和易感期的时候,路浔就看到过那枚小痣。

那时候他就像一朵潮湿的蘑菇,只会缩在怀里低低的呻吟。对于需要这样的人安抚,路浔倍感厌恶。

至于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话,结合他以前的所作所为,路浔很难相信,“别再给我自作聪明。”

柏尘感觉手腕已经痛到麻木,失去知觉,抬起头问他,“所以,真的是因为纪哥么?”

迎着清寒的月色,路浔看到正在被自己狠狠警告的人侧过来的犹如染了霜色的脸颊,浮着一抹旖旎的红晕。

浅色的眸子迷蒙地注视着自己,沁出的点点泪光晕开在挑起的眼尾弧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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