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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哪里让路浔不满,但不想给厨师增添麻烦,重复:“我吃这份就好。”

路浔看着他用手里的甜品勺舀起丝绸般的奶油,尝了尝,然后弯了下唇,“很好吃。”

虽然这个笑容很淡,眨眼间便敛去,路浔却看得很清楚,心脏游丝般轻盈一荡。

垂下眼,保持着冷硬声线,“那就这样。”

厨师心里松了口气,“那请诸位慢用,我继续做菜。”

机械手重新摆放好甜品。隔断料理区域的玻璃再次升起,分开两个空间。

路浔的顺从让季鹤的视线忍不住在三个人间逡巡了一圈。

路浔视线游移,似是想看,又不忍细看。

时衍端坐在椅子里,没动桌前的甜品,只是神情思索地看着。

站在舞台上让所有人为之迷醉的红发男生感觉不到这些微妙的视线,低着头品尝甜品。

甜品是淡黄色,散发着水果的香甜。

甜品柏尘不会多吃。但每次看到这些缤纷的色彩,就觉得心情很好,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刚放下,“尘哥。”身边的季鹤偏身靠近。

天才歌手笑起来的时候,那种狐狸般的狡黠感会更加鲜明。

手里的勺子伸向柏尘的蛋糕,笑着问:“我可以尝尝么?”

相比细菌传播,基因疾病和来自宇宙的粒子灾害才是星际公民健康的最大威胁。

柏尘把盘子向他推去,“当然可以。”

季鹤舀了一勺,放进嘴巴里,眯眼认真品尝,“真好吃。”

说完,又舀了一勺自己的,伸手凑到柏尘唇边,“尘哥,你尝尝我的。”

他笑起来就和眼前紫色的甜品一样。神秘、狡黠,但很甜蜜。

包间里很安静,旁边两个男生的目光都停留在那只光亮的勺子。

仿佛这只勺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混合着奶油和蛋糕的甜品盛在光亮的银色勺子里,能想象舌尖触碰时的滑腻。

柏尘微怔。

分享甜品是深藏在记忆中的画面。当练习生时,为了保持分毫不变的体重,短时间禁食,严格限制入口食物几乎是家常便饭。

那时候,身边的同伴会抓住一切出门机会,背着经纪公司,偷偷带回一只纸杯蛋糕,或者一小块慕斯。

所有人围在一起,分享那一点点甜蜜。十多个练习生,每个人尝一口,能带来一整天的快乐。

所以,在柏尘的记忆里,甜品是能让人心情变好的食物。

红发男生抬眼,看到季鹤脸上的笑意,也笑了笑。低头含住递到唇边的勺子。抿过之后,形状姣好的唇上沾染了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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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巧的舌尖从唇齿间扫过,卷走那一丝雪白。

被润湿的唇瓣变得更红。

让路浔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它比甜品更加香甜,更加滑腻。

季鹤问:“尘哥,好不好吃?”得到回答“很好吃”的时候,笑得像个得到奖赏的孩子。

路浔觉得喉咙微微发干,吞咽了一下,移动视线,看到时衍一贯淡漠的棕色眼眸,瞬也不瞬地注视着那个人。

神情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痛惜、遗憾、挣扎……

因为在一个沉默的组合家庭里成长,鼓手一向把自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除了乐队的三个人,还有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季鹤,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现在,他的视线却为一个人久久停留。

路浔觉得自己好似被飞溅的岩浆烫到皮肤,烧灼般的烦躁笼罩在心头,搭在桌面的手猝然握紧,指节突出发白。

很想站起身质问,你干什么?

可自己没有立场。

那个人心里装着的是纪斐!

路浔甚至回想起,最开始时,时衍为了特招生和韩翊在陨石餐厅面前对峙。在云麓排练的时候,他们偏头接吻。

相比纪斐对那个喜欢着他的人的冷漠和不在意,时衍好像和他更合拍。

感觉到包间里悄然改变的气氛,季鹤渐次扫过另外两个人,突然换了话题,“尘哥,我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之前就听衍哥提过你。”

柏尘诧异地看了时衍一眼。男生棕色的眼眸停留在自己身上,闪烁幽暗。

他怎么会对季鹤提到自己?

读出柏尘的疑惑,季鹤解释:“衍哥和我提过很多次,说很欣赏尘哥编的曲。包括今晚上这首歌,他也很喜欢。”

脑中猝然浮现出在游学的超级游轮上,他对自己说出一句“我不是季鹤”时,眼中的厌恶。

时衍握着椅子的手指收紧,淡漠的眼中露出几分难堪,“小鹤,别提这些。”

季鹤继续笑问:“尘哥觉得衍哥怎么样?”

这句话像是炸响一声轻雷,随着路浔眼神变化,气氛再次不同。

下一秒,玻璃再次下降。

精心炙烤的环颈羽鹅制作完成,机械传送臂将精致的摆盘送到桌上。

肥美的鹅身完整饱满,经过处理的表皮是紫黑颜色,油润光泽,散发着浓郁香气。

送餐短暂地打断了刚刚一瞬,但此刻,没人在意这份精心制作的食物。

季鹤好奇地盯着柏尘,重新问了一遍:“尘哥觉得衍哥怎么样?”

他的“怎么样”,言下之意就是询问柏尘对时衍的态度。这样的问题总是代表着某一类特殊关系的试探。

柏尘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甜品。

时衍喜欢季鹤,但季鹤只当时衍是朋友。

又或者,是能带来热度的朋友。

所以此刻时衍难堪又痛苦。

更何况自己在时衍眼里只是季鹤的影子,以致于难堪和痛苦加倍。

季鹤并没有觉得不妥,继续这个话题,“我觉得尘哥你和衍哥挺合适的。”

路浔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冷冷看着季鹤,“季鹤,你无不无聊”。”

季鹤笑道:“路哥,我在帮衍哥。”

宛如坚冰上的细微裂痕,时衍面容上露出清晰的痛苦,近乎请求:“小鹤,你不要再乱说了。”

话音刚落,一道平淡低柔的声线给出答案。

“我和阿衍只是朋友。”在其他三个人移过来的目光中,红发男生舒展着精致眉眼,浅灰的眸里寻不到丝毫窘迫,亦或是失望的情绪,“很普通的朋友。”

然后,他认真问:“可以吃饭么?有点饿了。”

路途的饭菜精致美味,除了这道现场烹饪的黑松露炙烤环颈羽鹅外,还有银鲮鱼子酱沫、跃光鲷刺身、靛蓝香草煎牛排……

因为现场制作,每一种食材的味道都格外清晰,混合在一起,又是别样的味道。

下半顿饭重新回到和季鹤随意聊天的状态,放下餐具时,已经十点。

宴会结束。

一起乘电梯到达酒店大厅。

里兰再次降下夜雨,柏尘借了酒店的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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