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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手环还在发出信息素的警报,在安静的夜色中有些刺耳。

柏尘知道,自己和他匹配度很高,他的易感期和信息素都会影响到自己,的确应该立刻离开。

“你自己可以么?”连抑制手环都无法压制的易感期,一定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高大的男生映照着车灯,眼睛有些发红,但还是竭力露出笑意,“我没事。如果你不想看到那个练习生,或者需要帮忙,你就跟我说。”

“嗯。”他转身,准备上车。

其实,路浔此刻很难受。

S级信息素的易感期症状,比其他所有等级都要凶。更何况是无法被抑制剂和抑制手环处理的状况。

每一刻,整个人都好似要爆炸般。

路浔看着他走到自动打开的车门前,突然又停住了脚步。然后在自己诧异的目光里,重新返回来,开口:“路哥,你跟我走。”

路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的手指触碰在自己皮肤上的时候,身体便不由自主地丧失了控制权。他的眼神、动作,瞬间已经植入自己的神经中枢。

路浔任凭他把自己带回酒店,询问:“能不能替路先生准备一个房间?”

路途原本就是路氏的资产,没有人会拒绝。

所以,片刻后,路浔就被他带到了酒店的客房里。

彼此在沙发上面对坐下。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经过AI系统的检测和调整,灯光恬静温馨,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看着这张面容,就让人沉醉。

“和我待在一起,你会舒服点。”柏尘见过他易感期失控,很清楚其中的痛苦。

现在的路浔会顾忌自己想法,会尽力维护自己。就连对自己那些欲望,都被他深埋在心底,极尽克制。

所以,现在柏尘愿意帮助他。

路浔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会做这样的事,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像是在穿越星际的旅程中未加防护,被压缩成极小的一点。又像是被浸湿的毛巾,一点点拧干。

他的面容,他的气息,宇宙里真的有这样的心动。

房间里,路浔的信息素迅速浓烈起来,柏尘能感觉到自己被他引动的欲念。

就像上次,因为基因磁暴,和他一起待在临时防护隔间。

但和那次不一样,脑中仿佛萦绕着清凉的气息,让意识一直保持清醒。

闻不出味道的E级信息素,在星际联邦,意味着“难以被感知到的气息”、“缺乏性魅力及生育能力”以及“更多的信息素疾病”。

但对路浔来说,却像是饿了许久许久的兽类,嗅到血肉的香甜气息。

他静静地在自己面前坐着,面容精致又乖顺,路浔忍不住偏过头,靠近轻嗅。

今天他穿着松散垂坠的衬衫,衣领下,肩窝和锁骨隐约可见。

微隆的腺体皮肤旁边有一枚红色小痣。就暴露眼底,张口就能咬住……

信息素顺着呼吸,没入血脉,蔓延到全身。

沸腾的岩浆不断冲撞,像是就要冲破躯壳。以致于呼吸都开始急促而深重,妄图吸尽空气里每一缕稀薄的信息素。

“阿尘,为什么愿意帮我?”

炙热的吐息烫在脖颈皮肤上,让柏尘不自觉躲避,“因为我当你是朋友。”

朋友。路浔的身体僵了一瞬。

继而听到他淡淡地解释:“时衍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他帮自己缓解易感期,但他也曾在浴室里照顾纪斐的易感期。

抬起头,从侧面看着他,“那纪斐呢?也是你的朋友么?”

“纪斐……”

没有立刻回答,路浔甚至在他脸上寻觅到清晰的迟疑。

他在迟疑什么?

纪斐在他心里不一样么?

禁锢在胸膛里的野兽在这一刻撞破了囚笼,在血脉里叫嚣着,嘶吼着。

他先喜欢的是自己,凭什么现在靠近他的人是纪斐。

身体里肆虐的S级信息素,像野兽般彻底咬碎理智,叫嚣着、催促着路浔,让眼前的人知道,他是属于自己的。

因为E级信息素的安抚,房间里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S级信息素,突然如同涨潮般再次在空气中翻涌。

肩膀被宽大的手掌握住,冷沉的声线落在耳边,质问:“为什么是纪斐?”

感觉到路浔的不对劲,柏尘侧目,看到男生双眼发红,幽深绿眸中翻涌着那种盛气凌人的戾气。

“你应该给我,全都给我!”

炽烈的龙舌兰气味S级信息素将整个房间淹没。路浔按住那双纤细的手腕,在对方的抗拒中,凶狠地舔舐艳色唇瓣。

然后,顺着身体上的线条,寻觅那处脆弱的腺体。

星际联邦公民的ABO性别虽然已经退化,但信息素依旧伴随终生。

不管是男男、男女还是女女,都可以通过标记结合。因此,在以标记为基础的两性关系里,高等级信息素往往占据主导地位。

E级信息素面对S级信息素的标记,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

理智的弦彻底断裂,脑中只剩一个声音。

——占有他。

犹如深陷梦境般,在将要滑向不可控的深渊的时候,耳边响起一束清淡的声线,喊自己,“路浔。”

声音里没有太多惊惶和恐惧。

甚至没有太鲜明的情绪。

却像是打碎了镜中的迷幻世界,回到现实的空气骤然陷入安静。

“路浔?”他再次开口,带着一缕征询。

路浔的理智彻底回笼,身体却僵硬如同石化了。握在那道纤细脖颈上的手掌,缓缓落下。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匹配度,他的信息素已经替自己缓解了易感期。

那么,自己在干什么?

眼前的男生被压倒在沙发上,发丝凌乱,眼尾有被逼迫出的泪痕,质地垂坠的衬衫被多扯开了一枚扣子,衣摆凌乱,隐约透出腰腹线条。

吐息虽然急促,眼神却是截然相反的淡漠。

在路浔怔然的目光中,他撑着身体,从沙发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整理身上的衬衫,才垂眼看向沙发上的路浔。

短短几秒,却无比漫长。

路浔不敢去细想,自己刚才到底在做了什么。

这一刻,面前的人如同审判的神邸,而坐在审判天秤上的人,是自己。

只要他轻轻落下掌心木槌,自己就会随着失衡的天秤,坠落深渊。

白色的衬衫将男生衬托得眉眼柔顺,但垂落的眼睑下,目光却冷如寒星。在近乎滞涩空气里,漫不经心地轻声质问:“路浔,你怎么答应我的?”

路浔的瞳眸骤然收缩,在胸膛的起伏里,试图找到一个解释:“对不起,阿尘,我只是,只是……因为易感期。”

他疑惑:“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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