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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基本都是1625和弦,可能有点单调。”许见深直言不讳,“不过,我不清楚这首歌的用途,还是得看制作人怎么把关。”
制作人表态:“就是拿来做宣传曲的,要配合电影画面,我也觉得有点单调。”
闻杨为难:“它的故事性大于技巧性,所以,我不想改得太复杂。”
“也不用复杂。”许见深多年工作,练就了绝好的记性跟耳力,不用复听demo也能说出一二,“四五个小节都做成三三拍,反拍进,副歌部分加上鼓点。混音的时候,我做好声道转换和动态效果,这样层次就丰富了。”
座位有限,闻杨一直站着,听到这才走到许见深对面,单膝蹲下,趴在箱子上把它当桌板,问:“有本子吗?我记下来。”
许见深有随身记的习惯,抬手示意:“我带了。”
深灰色皮套上夹着黑色钢笔,纸张右下角印着兖港的logo。闻杨接过笔记本,翻开发现它已用了大半,前页密密麻麻。
“副歌用鼓点,会不会太杂?”闻杨翻到空白页,边写边说,“换成吉他切分呢?”
许见深闭眼模拟了一下,点头道:“可以,切分跟整体更搭。”
桑田见状,也拉了个箱子在旁边坐下,参与讨论:“我回头和乐队沟通一下,这块做个停顿和渐强。”
“停顿和渐强选一个就可以,这首歌不适合太满。”许见深提议。
闻杨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做了多处标记,三个人围在一块聊到深夜,终于对得差不多了。
闻杨合上本子,说:“那我改一版,先录音。”
桑田揉着酸麻的小腿,说:“行,就这样吧,我去个洗手间。”
高跟鞋声越来越远,许见深也站起来,拍拍皮鞋上的灰,无意识地托着手腕,打着圈在摁。
闻杨见状,问:“手不舒服吗?”
“趴久了,有点麻。”许见深无所谓地说。
闻杨拿出自己的杯子,递过来给他当热水袋:“温的。”
许见深没接:“小事儿,不用,一会就好。”
闻杨握着被拒绝的温水杯,轻轻捏了下,把它放回包里。
“其实,你明明擅长的。”闻杨突然没头没尾地说,“比很多人都擅长。”
许见深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这句话是在回应自己先前说“不擅长别的”的事,一时语塞。
许见深确实很久没碰过“别的”。兖港说到底是乙方性质的公司,要养近百号人和巨额造价的棚,接单赚钱尚且分身乏术,更别提随心所欲地,做所谓的、“自己”的歌。
这时候许见深手机响起来,是陆非晚发来的:[阿许,什么时候回家?]
许见深这才想起时间,忙说:[马上。]
桑田回来后,许见深便跟她道别:“桑姐,我得走了。”
“陆老师又在查岗?”桑田一猜就是,“唉,还想留你吃点夜宵呢。算了,我也回了。”
三个人并排往外走,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
许见深喝了点酒,站在门口打车。正值夜里用车高峰,各个APP的预计排队时间都在二十分钟以上。
桑田就住在对面,所以步行来回,她见许见深打不到车,帮忙问道:“小闻,你怎么走?”
闻杨把钥匙挂在食指上转了两圈,“打车。”
许见深这边为了叫到车只能一直加价,桑田也在手机上帮许见深同步看着,发现排队人数更多了,顿时对市中心交通表示无语。
闻杨上次在西征路口吃过亏,所以,今天来时就已经约好司机等候。他站在许见深身后,沉静地说:“我们可以一起。”
许见深愣了下,低头看看排队情况,又想想预计到家时间,最后点头道:“麻烦了。”
桑田便取消车单,替许见深补充道:“他住东正路,离你挺近的。”
闻杨“嗯”了声,“车快到了。”
桑田的家就在停车场隔壁,一行人又顺路走了会。闻杨走得快,在前面慢慢走着,等人跟上。
许见深被桑田拉着闲聊,大制作人微醺状态,话比平时多些。
桑田朝许见深挥手,说:“要开心啊,许总。”
许见深不明白她的意思。
“总觉得你今天没以前尽兴。”桑田跟许见深合作过多次,比商业关系多了分关心,“跟陆老师,还好?”
许见深没立刻回答桑田的话,而是低下头,换成社交时的惯用微笑,才说:“我们很好。”
闻杨的脚步忽然顿住,回头抱着胸问:“走吗?司机在等了。”
“哦,好的。”许见深忙跟上,向桑田道别。
汽车后座位置不大,许见深上去后,礼貌地跟身旁人留了一拳距离。他的性向虽然已经不算秘密,这种事在他们圈子里也不算稀奇,但毕竟不是主流,他怕闻杨介意。
“真是谢谢你,不然得排到半夜才能回家了。”许见深再次道谢。
闻杨不置可否:“就当还上次你送我的人情。”
与上回不一样的是,这次许见深和闻杨并排在后座,在繁华的黑夜里飞驰。
车窗开着,风呼呼刮过,吹得许见深的刘海扬起来。
闻杨看着后视镜,余光瞥到身边人。黑衬衫显得人肩宽腰细,西裤材质勾勒出腿部线条。闻杨只是稍稍动一下,运动鞋就碰到许见深的皮鞋。
“对不起。”闻杨没什么歉意地说。
许见深摇头,“没事。”
前面是事故多发的转弯地,弧度非常大,车辆开始减速。因为惯性,许见深朝闻杨的方向倒了倒,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抓住他的衣服。
闻杨抓着把手,被这个动作弄得顿住。
许见深脑袋很圆,头发有两个旋,耳朵现在是粉色的,看起来很柔软。闻杨低头看向胸前毛茸茸的头顶,不合时宜地发愣。
过了弯路后,许见深连忙松开,挺直脊背,保持好社交距离。
闻杨穿着棉质的T恤,容易留印子,腰侧布料有点皱巴。他低头,抻平起皱的部分。
许见深清了清嗓子,问:“陈教授过寿,你会去吗?”
闻杨轻轻“嗯”了声,怕许见深听不清,又大声说:“去的。”
“我在想送什么比较好。”许见深说,“我记得他爱喝茶?”
闻杨说:“没错,不过家里已经有很多茶饼和茶具了。”
“那送什么呢。”许见深为难,“你是怎么打算的?”
闻杨跟陈钧太熟了,很早就选好礼物,是从美国的唱片店里直接带回来的:“我打算送他几片黑胶,正好家里有唱片机。”
“那很好啊。”许见深记得那个唱片机,有些年头了,音色有些瑕疵,却也别有情调。
闻杨见他在深思,安慰道:“不用特意买什么,你只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