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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陆非晚越来越远。

陆非晚心里一动,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变成带刺的利刃:“你回来一天比一天晚,怎么帮我?”

许见深像被蜇了下,情感保护机制启动后,他甚至没听懂这句话的讽刺内涵,只是平静地解释:“最近刚签完一个大单,排期确实很紧,过阵子会好点。”

陆非晚冷着脸:“我不明白,哪些生意值得你这样。”

许见深听这话才开始不爽,陆非晚爱管兖港叫“生意”,而不是“音乐”或“事业”——许见深不喜欢这样。他正色道:“之前你开巡演,忙起来我们半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陆非晚低低地说:“可我已经很久不忙了。”

“这也怪我吗?”许见深下意识回,“我也不是没为你找过机会。”

一句话突然戳中陆非晚积压已久的情绪,他忽然转过椅背,握紧拳头说:“是,怪我。”

互相责怪不是许见深开启这场交流的本意,他试图把陆非晚的椅子转回来,但没成功,只好绕到另一边,到人跟前,坐在桌子上:“我没有这个意思。”

陆非晚不相信,也听不进去,兀自说着:“是我的错,不该一意孤行,不该推掉综艺,去做什么Citypop。不该换掉兖港,去选什么新锐混音师。更不该在这个档口出专辑,结果要靠公司来补亏空。”

“现在大家都在看我笑话,你爸妈本来也不喜欢我,现在更是!这都是我自找的,是我活该——”陆非晚越说越激动,最后拍着桌子站起来,“是想听这些吗?”

许见深根本没这意思,也不爱听这些。

他知道现在陆非晚的歌刚被拒,又有公司那边的营业压力,现在处于低谷期,容易瞎想。但理解归理解,被最亲近的人劈头盖脸一顿指责和暗讽,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许见深尽量平静地说:“首先,我没干预过你的工作,也无所谓你的混音团队选谁。

“至于我父母,他们两年才回国一次,连我都很少联系,应该很难隔着大洋特意向你表达‘不喜欢’。”

许见深像个十足冷静的逻辑学家,连气话也说得井井有条:“我知道,你歌被毙了,又纠结综艺的事,心情不好很正常。可你因此曲解、指责我,以及我父母,这同样很伤人。”

陆非晚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感。每次都是这样,他试图抛出情绪,他在求救,可许见深只是高高在上地,抱着胸看他,连反驳都很平静,衬得他更加难堪。

陆非晚忽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捏紧铺满的曲谱和纸张,把它们撕得粉碎。

“我只是想,能做我喜欢的事情……”陆非晚扔掉纸屑时眼里有泪水,是那种许见深看不懂的、复杂的、纠结的泪水,“我就想靠音乐养活自己,不想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也有错吗?”

白色的纸片扬在空中,在某个瞬间,像鹅毛大雪。

许见深看到陆非晚眼睛中过载的痛苦,觉得自己心口也一阵疼。

“没有错。但我们刚才聊的不是这个。”许见深淡淡地说。

“不管是什么,我不想再聊下去了。”陆非晚语气痛苦,“一个说天一个说地,根本就说不通。”

许见深不知道话题为什么变成这个走向,只能暂停止损,“我初衷是真的担心你,想要解决问题,但光我一个人努力不够。”

又是这样,说一不二的,冷冰冰的,属于许总的命令,陆非晚想。

卧室的灯光昏黄温暖,许见深向前挪了一步,带着影子也靠近桌面。与此同时,另一个人的影子忽然离开,只留下空荡荡的墙壁。

许见深没有想到,“夏虫不可语冰”这句话,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再往前走,也不再试图劝解,头也不回地下楼。

【作者有话说】

想跟许总学吵架

第8章 戒指摘下来吧

沟通并不成功,两个人都不开心。

许见深开始认真思考陆非晚提到的,“说不通”。

如果是以前,他认为这句话是伪命题。他们携手拿过一座又一座金灿灿的奖杯,是世界上最通懂彼此的人。

许见深跟陆非晚第一次见面是在冬天。彼时许见深还在给人做外包,日复一日地,拿着公司给的模板,做机器似的工作。他总会在既定的模板里加入自己的想法,有首歌他熬了三个大夜才混出来,却被署了组长的名。他当时已经想要辞职创业,为了积累资源和经验,只能在组内忍气吞声。

陆非晚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执拗又耀眼的唱作人,在路灯和初雪下演奏,一下子击中许见深。于是两个困兽互相取暖,顺理成章走到一起。

许见深拿出几乎全部积蓄给陆非晚做歌,为了节省成本,他还亲自参与了《磁暴》的混音甚至编曲工作。

凭借这张专辑,陆非晚的才华被音乐厂牌发掘。这家厂牌后来发展成独立音乐发行商,也就是后来的甘潮。

陆非晚在签进甘潮后,又接连出了几首火爆的新歌,他将第一桶金交给许见深,支持许见深出来创业。

从此,二人保持着深度捆绑关系,陆非晚的几乎每一张专辑的混音都由许见深牵头,“兖港”的名号也因此打响。

他们一起赚了数倍于投资的钱,但许见深总会想起,自己唯一称得上亲手制作的、真正自由发挥过的,《磁暴》。

其实这首歌并不被歌迷买账,彼时的录音条件实在糟糕,编曲师也因为缺乏经验略显青涩。没过多久,这首粗糙的处女作被甘潮公司出品重制,更新潮、更精致的《磁暴(重制版)》活跃在各大音乐榜。

而标注着“混音、编曲、母带:许见深”的粗糙版《磁暴》,则消失在茫茫歌单里,成为粉丝们不愿提起的“黑历史”。至于这行署名,则再也没在别的歌里出现过。

许见深一点也不喜欢重制版的风格,他执拗地认为,自己的编曲更适合那些词作。

许见深从床头柜里翻出压底的初版《磁暴》,盯着它看了很久,又放了回去。

感情的事他很想找人求助,可惜朋友大多单身或不婚,父母已经保持开放式关系多年,观察样本多而佳偶案例少,没有人能教他处理这种关系。

通讯录里,唯一一个能给建议又不必担心见面尴尬的人只有一个,叫林晓山。

林晓山是位木雕师,最近在北方海岛开了家民宿。许见深在出差认识了他,因为性格相投、年龄相仿,很快熟络起来,近几年一直保持联系。

林晓山的前任遍布大江南北,但历任对他评价居然都还不错。

许见深找这种风流韵事无数的人聊情感,有种病急乱投医的无奈感。

许见深打开对话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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