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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杨见状反而笑了:“这么害怕吗。”
许见深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哪能因为这种事怕,他不甘示弱地回望:“还是,别开这种玩笑吧。”
“没开玩笑。”闻杨的神色只认真一瞬,见许见深一副吃惊的样子,很快恢复混不吝似的笑,“怎么这个表情?”
许见深长了张嘴巴,没能说出话。
闻杨垂下眼,耸了耸肩膀:“算了。”
许见深抬眼看他,闻杨自认已经调动巨大的自制力,再这样忍下去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可他居然还是违背人性地忍住了,因此想要一些奖励也不算过分。
“我可以拿你一样东西吗?”闻杨伸出手,问。
许见深用了别人的浴室,本身也是打算给点报仇的,可他刚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没有一样值钱的,一时没想通能拿什么给闻杨。
闻杨无所谓地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用的。”
这么奇怪的要求,许见深第一次听,在怀疑对方想拿走自己DNA做生化实验和接受人类的礼物偏好是自由的之间,许见深选择了后者。
他双手在睡衣口袋里鼓捣两下,又摸了摸腰侧和腿上,实在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给出去的。
许见深没招了,双手插在口袋里,无奈地摇摇头:“我现在没带什么,等回房间给你吧。”
闻杨抬起眉:“真的?”
“真的,”许见深伸出手,摊开在闻杨面前,“不信你看。”
双手张开,身体站得笔直,一副等待搜身的样子。
虽然闻杨知道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是不厚道地将错就错照做。
闻杨向前一步,右手慢慢插进许见深右边的口袋,因为离得太近,肩膀会和他碰到一起,连对方的呼吸出来的热气都能感受到。
许见深的后背绷紧,双手捏在身侧。
闻杨在口袋里动了两下,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许见深能感受到他右手关节的坚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杨终于从口袋里找到战利品,在许见深面前晃了晃,“就它吧。”
许见深定睛一看,是瓶被用得所剩无几的馥马尔。
他平时偏爱水生调,这瓶雨后当归虽然是绿叶调,但模仿了他喜欢的湿润雨水气息,非常适合海岛,所以他习惯放在随身的包里。
来的时候匆忙,他把大小杂物都收拾进白包中,忘记把它拿下来。刚才虽然有摸到,但毕竟香水是过于私密的物品,又被他用掉大半,不适合送人。
闻杨似乎完全不在意,反而有些欣喜。他怕许见深没看到,又把香水举高了些:“可以吗?”
“这款香确实很好,但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喜欢,我家里还有一瓶新的。”许见深解释道。
闻杨摇头:“我不用香。我就喜欢这一瓶。”
许见深没招:“那……你不介意的话,拿去也OK的。”
说话间,窗外刮起大风,发出呜呼的哀嚎。
“又起风了,早点睡。”许见深看着窗外,颔首道别,“晚安。”
纯白色的背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走廊尽头,闻杨靠在门边,久久没关上门。
他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将手中香水往空中喷了喷,然后闭上眼,仰起头,像享受盛宴的饕餮,深深吸了一口气。
许见深回到房间,满腹疑云。
他知道闻杨很不对劲,也知道有什么东西悄悄越了界。
可这些本就不该发生的。
闻杨和许见深不一样,他必须要在闻家站稳脚跟,要获得世俗意义上的价值,会事业有成,功名双修,会有美丽而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这样想着,许见深只能强行将心事压回去,躲开闻杨炙热的眼神,只留下一个失落而坚定的背影。
次日一早,许见深便问林晓山最近的医院在哪,等到路面解封,拉着闻杨出门就医。
路不好走,排水排了一天,积水依旧淹没脚背,到处是鱼虾的尸体,还有来自远海的藻类。
灾难后的医院人满为患,大厅里摆满担架,上面躺着在风暴中受伤的人。急诊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散发着血肉腐烂的味道。
许见深和闻杨匆匆穿过人群,在科室门口等待叫号。大部分医生都被抽调到急诊区和外科救急,其他科室病人不多,但医生更少。
等到中午,闻杨才进诊室。
医生检查完骨骼和筋络,又抽血化验,折腾到下午才出结果。
闻杨走出诊室,手上戴着固定器,许见深帮他拿厚厚一沓的检查材料。
“发炎了,骨头有点移位,问题不大,再固定一阵子就好。”闻杨说。
许见深知道情况没闻杨说的那么好,没想到骨头还出了问题,他非常庆幸自己把闻杨拉出来看病。
“这么严重?那你千万别磕着,也别碰着。”许见深比闻杨紧张,将他左手上唯一一张纸也抽出来,替他拿好。
回到民宿,林晓山见他手上戴着固定器,吃惊道:“怎么了这是?”
闻杨简单解释完,接受来自林晓山和孟延州的关心。寒暄段时间,闻杨说自己想回屋,林晓山忙让开,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许见深原先住的房间渗水严重,正好原先空出几间房,林晓山让他转去别的屋子,不过跟闻杨还是邻居。
电力还是没恢复,应急灯忽明忽暗地闪烁。
许见深尝试打开手机,信号依旧微弱,接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突然与铺天盖地的网络信息隔绝,晚上变得格外漫长。许见深听着窗外骇人的雨声,实在没熬住,睡着了。
约莫十点多,许见深听到隔壁房门开关的声音。
外面应急灯已经关了,闻杨的手机也早已没电,许见深怕他看不见路,便翻身下床,打着手机照明灯出门。
闻杨披着薄薄的外套,正摸着墙壁往外走。看到光源,他愣在原处,问:“吵到你了吗?”
许见深走近,手机往上抬了抬,以便照到更远:“不是,我正好要出来。”
光源越来越近,光斑从地面来到闻杨的手上。
“这么晚怎么还出来?”许见深指着他戴着固定器的手,吓小孩似的,“小心骨头移位。”
闻杨用可以自由活动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那是从许见深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上次为庆柏村写的歌。
“上次的歌我还留着,就剩收尾了,我想出来写完它。”闻杨抬起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不方便活动,需要协助。
许见深没犹豫:“我帮你。”
许见深从自己的房间搬出来两张凳子,面对而坐。闻杨的手不方便,他就帮他铺好纸,再撕一张新纸在旁边做记号。
闻杨低着头,认真复盘上次的曲子,轻轻哼调,遇到不顺口的地方,就在上面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