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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一时刻认出了彼此。

这究竟是要多么熟悉,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温隐鹤的闻气味还好说,但陆淮烬的握脚踝,就有点令人意味深长了,尤其是放在他俩不对等的关系之下。

都是成年人了,没人会不知道这个动作暗示了什么,萧也和杜若朴的脸上不禁冒了点红晕,虽然想入非非,但也只是悄悄憋在心里。

但架不住现场有傻子。

“陆总对影帝的脚踝这么熟悉啊……平时是不是经常握呀?”陶米勒面颊潮红,声音软糯地朝陆淮烬问道,表情看着仿佛单纯无辜的模样,语调听起来却颇有些意有所指。

他深知男人的劣根性,下半身的话题最能挑起男人内心的欲念和自尊。

他曾无数次用贬低自己的方法,将江珩川哄得心花怒放,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之于江珩川,和温隐鹤之于陆淮烬,没什么区别。

【?????就你有嘴???人家夫夫俩自己的私事关你屁事啊!】

【握握握!这么喜欢握是吧?本如来佛祖一个五指山握不死你个小妖精!艹!!!】

陆淮烬脸上的笑意退去,冷峻的面容顷刻覆上一层寒凉的冰霜,幽黑的眼眸又冷又沉。

虽说事不过三,但在他这里,两次已是极限。

再留着这个碍眼的小东西上蹿下跳,他就可以直接改姓了。

然而陆淮烬还没来得及有所举动,他的腰就被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温柔而有力地环住了。

“好了好了,让我来说吧。”温隐鹤捏着陆淮烬绷紧的腰部肌肉,给他顺毛,温润清冽的嗓音天生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顷刻间便抚平了陆淮烬眉宇间的戾气。

顿了顿,温隐鹤将嘴唇凑到陆淮烬耳畔,盖住耳麦,低而轻地暗示道:“下去之后随你。”

陆淮烬心里最后一丝不爽也烟消云散,只是在不经意扫过陶米勒时,眼神冰凉而凌厉,像是已经对他宣判了死刑。

那一眼,瞬间让陶米勒心惊肉跳。

陶米勒恐惧地咽了一口唾沫,本能地往江珩川的身后缩了缩,隐隐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事了。

现场的气氛有点僵硬,好在温隐鹤舒缓清澈的嗓音很快响起:“没什么不能说的,有段时间淮烬确实经常碰我的脚,因为当时我正在坐轮椅,淮烬每天都要亲自帮我穿鞋脱鞋,自然碰得多了。”

温隐鹤主动接过了这个话题,然而回答的内容却与现场所有人以及正在收看直播的网友们想象中的都不一样。

杜若朴忍不住担忧道:“您当时是出什么意外了吗?”

“意外倒没有,”温隐鹤轻轻摇了摇头,嗓音平静而清冽,却如同一只温柔的手缓缓拂开了一封蒙尘的卷轴,那段不为人知的黑暗往事终于在多年之后浮现出了冰山一角,“只是我当时躯体化已经很严重了,没有办法靠自己行动,淮烬只好每天把我抱到轮椅上,再推着我行走,即使只是从卧室到浴室短短几米的距离。”

第16章

陆淮烬轻轻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温隐鹤依然睡在那一块熟悉的凹陷里,背对着门,陷在枕头堆叠的阴影里。

薄被下的身体几乎没有起伏,只有凌乱的黑发泼洒在枕头上,好像比上个月又长长了一点,似乎是他身上唯一看得见的生机。

陆淮烬一如既往地端着脸盆走进来,坐在男人的床边,将男人扶靠在竖起的枕头上,亲手给男人刷牙洗脸,给他喂早餐。

像在照顾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婴孩,又像在跟一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玩过家家的游戏。

男人的皮肤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五官线条像是被精工细琢过,如大理石雕像般精致而完美,浓密如鸦羽的长睫微垂,萦绕着摄人心魄的美丽。

那对眼珠大而幽黑,如同两枚精心打磨过的黑曜石,光洁得过分,眼神里却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斜进来,却穿不透男人双眼的空茫。

如若不是还有呼吸,当真像一个空壳玩偶。

温隐鹤偶尔会机械地吞咽几口,更多时候只是嘴唇紧闭,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灵魂早已游离于这具躯壳之外。

这样的状态温隐鹤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陆淮烬熟练地用毛巾帮男人擦干净嘴角,亲了亲他的脸,温声问:“怎么了?是不合口味吗?”

温隐鹤理所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要锲而不舍地询问他的口味,就好像他能正常回答一样,实际上,他早已失去了味觉,根本尝不出任何味道。

吃完早餐,陆淮烬又端来一杯温水,小心地掰开温隐鹤的唇,把药片和水喂进去,然后托着他的下颌,确认男人喉咙处微弱的吞咽动作。

有时候药片会粘在舌根,令温隐鹤本能地皱眉干呕,陆淮烬便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

温隐鹤幽黑木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英俊而矜贵的男人毫不嫌弃地清理着他的污秽,见他望过来,也不过勾唇一笑,凑上来温柔地亲吻他翕动的睫毛。

看不懂,也不理解。

白天是很容易熬过去的,只要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呼吸就好。

最难熬的是夜晚。

他和那个男人是睡在一起的,他知道男人睡眠很浅,他的呼吸很不安稳,男人不可能睡着。

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住,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艰难而短促,需要刻意用力才能勉强将一点稀薄的空气吸入肺里。

嘴里泛着恶心,焦虑和恐惧在胃里翻搅,寒意如影随形地从骨头缝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即使裹着被子,温隐鹤也依然四肢冰凉。

那些他本该遗忘的人、事,那些恶毒的言语和诅咒,那些丑陋的面庞和嫌恶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全部向他涌来,恨不得将他溺毙。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冰凉的手,去寻求着身边唯一的热源。

像溺水的人在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海里,本能地去抓那唯一一块漂浮的木头。

陆……先生……

但他的肢体已经木僵了,拼尽全力也只能攥住陆淮烬的睡衣一角,力道轻得就像临死之人微弱的鼻息,似乎就打算靠这个熬过漫漫长夜。

这本是微小得几乎不存在的触碰,身边的男人却骤然惊醒了。

陆淮烬用力将僵直的人抱进怀里,隔着柔软的睡衣,一下一下、轻缓地拍着温隐鹤的脊背,嘴里不停地低哄着:“好了好了,不怕不怕,有我在你身边,我会为你赶走一切,只要在我身边你就是最安全的,什么都不用怕……”

男人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安抚节奏,像在哄一个受惊后无法安眠的婴孩。

很快,陆淮烬的胸口便传来一道温热的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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