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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还没到,阿诱还在隔间的床上睡着。

黑色床垫衬得阿诱的脸色和肤色更加苍白,林川臣反复探了两次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倒是肩上的伤似乎又崩裂了。

林川臣眼中多了点阴郁,他站在床边看着阿诱的睡颜,那时候阿诱的抗拒和厌恶仿佛还在眼前,这让他感到有些愤怒和茫然。

“不喜欢被人躺过的床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林川臣俯身轻抚着阿诱的面颊,“闹得那么难看,又不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烦躁,迷惘,心里乱七八糟的。

他亲了亲阿诱的面颊,心想,他还是给了阿诱太多权限,才会让阿诱一次次触碰自己的底线。

可他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会有第二个人拿到这些好处了,这样,阿诱会知道他的好,一直留在他身边。

“叮咚——”

门铃清脆地响起,林川臣起身去外面开门,和家庭医生在外面说了会儿话。

“突然情绪暴躁,后面就晕过去了。”林川臣问,“上次血检的结果,确定是对的吗?”

“肯定是对的,先生,您也见过犯瘾的人是什么样的,肯定不是您刚刚说的那样。”

“最近没有新型毒品在市面上流通?”

“暂时还没听到风声,那边也没再送人来检查,应该是没有的。”

医生安慰道:“可能是伤口疼痛造成的情绪紧张和波动,需要静养的,不要接触太过刺激的人和事,这样也好早日康复。”

他跟着林川臣往里走,进了隔间,却看见阿诱已经醒了,坐起身靠在床头,偏着脸看落地窗外。

太阳已经下山,黑夜正在缓慢吞噬这个世界。

阿诱闭了闭眼,听见林川臣问:“醒了?”

“……”

“先让医生简单看看,”林川臣道,“等会儿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阿诱摇摇头说,“我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好。”

林川臣想起阿诱之前说想要离开,随便去一个地方,又觉得那些活确实很废心力。

毕竟做枪手,精神时刻都是紧绷的。

病人讳疾忌医抗拒诊断,医生也不敢上前,只看着林川臣的脸色。

林川臣也没生气,他坐在床边,本来想伸手碰一碰阿诱的头发,但阿诱转开了脸,没让他碰到。

林川臣手腕停顿了一下,却对着身后的医生说:“出去吧。”

医生退出去的时候还好心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林川臣脸色有些许阴沉,他扪心自问没有要和阿诱生气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却实在忍不住了,问:“你看不惯费伊,难道还看不惯医生?又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阿诱唇瓣轻轻抿着,半晌又说,“我没有,你碰我,医生会多想。”

他这是妥协的意思,林川臣便顺台阶下,“好了,他不会多想,多想也没关系,床单我也已经扔了,费伊这小子心术不正,爬了几次床也不罢休,这次是趁我回国被人放进来的。”

“你应该把他换掉,”阿诱语气平静,“而不是等着他一次又一次做忤逆你的事情。”

林川臣一时间没说话,阿诱也不说话。

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没开灯,阿诱还是没看林川臣,半边脸藏匿在黑暗里,轮廓柔和但模糊。

半晌,林川臣才说:“我不能换了他,他枪法很准。”

“那我呢?”阿诱实在忍不住问,问完又有些沮丧,“算了阿臣,我不想在这种很幼稚的事情上争辩,也没什么意思。”

他往后仰靠着床头的抱枕,再次偏开脸,轻声道:“你把我换了吧,我可以做你的专职情人,什么事情都不用管,想上床我就躺下张开腿——”

林川臣不悦地打断道,“没必要说得那么难听阿诱,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换个岗位,不是什么都不让你做,你看做枪手也很危险不是吗?”

他是有点气的,可气性又不大,只是有些无奈。

他伸手去摸了摸阿诱的脸,声音也跟着放轻,“今年都已经受伤过很多次了,差点连命都丢了,我知道你好强你很厉害,但人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

阿诱嗓间干涩,“我知道……”

他只是觉得林川臣说得那么好听,好像处处为自己考虑,实际上却根本过问他的想法。

好吧。

阿诱又想,他本来就只是把枪,也不应该有什么想法。

太过独立且有想法的刀剑会让握刀的人忌惮,这个道理阿诱一直都懂,所以这么多年他在林川臣面前总是温吞又听话的。

但现在情绪已经没办法再藏住,尽管他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努力。

阿诱垂着眼,他很想争吵,他想宣泄,但又觉得那样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所以也只是沉默着。

“阿诱,”林川臣倾身,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说,“我还一直觉得你没脾气。”

在他的印象里阿诱好像一直都是顺从的,在外人面前冷漠无情,甚至淡泊名利,没要过什么东西,也没见他和谁生过气。

这两天他才隐约觉得不对,他好像一直没看清阿诱这个人,软壳子底下藏着尖锐的真面,却又掩饰得很好。

“没人会一直做老好人,”阿诱说,“脾气好,是会被欺负的。”

说完,林川臣又亲他。

他安慰人方式总是很简单很单一,总是给一个很温柔的吻。

有时候阿诱觉得林川臣的心思居然单纯得像个生活在童话里的孩子,总以为很多极端情绪都能被温暖和暧昧抚平。

在外人人都说他铁血手腕杀人不眨眼,回到家也只是个靠着做蛋糕释放压力的普通人而已,连烟酒都不怎么沾,健康规律到连阿诱都有些敬佩。

“我还没做完工作,”林川臣说,“你先睡吧,走之前我来叫你。”

他似乎真的是单纯把阿诱叫过来陪着自己上班的,不是为了那点裤裆里的事情。

阿诱躺在床上,看着林川臣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房门合上时,连着最后一点光源也带走了。

阿诱闭上了眼。

脑海里还是那些混乱嘈杂的梦境,他掰着指头算算,其实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回忆起那些事情了,但最近却疯狂盘踞在脑海里,挤着那些真正该记住的事。

他很烦躁,情绪也因此而剧烈波动。

阿诱没什么睡意,手机还放在床头柜,他摸过来,一点点微弱的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把五官照亮。

[丁二:什么身份啊?林川臣不是给你办了证件?]

[L:那个假得太明显了,林川臣介意,你想办法帮我处理一下]

[丁二:诶我怎么记得你不是有个录入档案的身份吗?]

阿诱打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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