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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林川臣在说话,唇瓣一张一合,他看不清楚,听不清楚。

再之后,林川臣吻了他一下。

裹挟在大脑里的薄雾开始逐渐消散去,阿诱睫羽轻轻颤抖着,慢慢恢复了清醒。

他站起身,那边,林川臣已经和邓飞扭打在一起。

邓飞手里有枪,林川臣大概是中了枪,黑色西装不显血色,不知道伤了哪里,但满地都是血,林川臣的手上也全是血。

阿诱忽然又开始晕血了,他晕头转向走到实验室门口,林川臣带过的防毒面具掉在地上,他轻轻拾起来,看见敞开的实验室大门。

刺鼻的气味正在蔓延,阿诱打开了香水的瓶盖,将香水泼进了实验室。

“我好没用,”他喃喃地自言自语,“我就是……这么没用……”

“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什么都没做到,我回来了,但还是没办法把你们带回家。”

“好吧,”阿诱点着了打火机,轻轻说,“那我们……”

“我们……”

他忽然说不下去,视线恍惚了一下,他看见摇摇欲坠站起身望过来的林川臣,也看见抬起了枪的邓飞。

阿诱忽然说:“我们还能在一起的,对吗?”

他将打火机扔进了实验室。

明火碰到酒精和易燃易爆化学物,一瞬间,热流轰然爆炸。

阿诱昏过去前,只感到林川臣扑过来,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一个让人安心的,又甜蜜的怀抱。

*

“你又给儿子吃垃圾食品。”

“就一点点。”

“这叫一点点?买这么多,花了得有五十块吧。”

女人的声音清晰起来,视线也逐渐明亮。

阿诱看清了母亲的背影,正蹲在床头柜前,没收爸爸给他买的零食。

男人心虚道:“只是买得多,真没吃几块薯片,那一袋都是我吃的。”

“你可想好了,你儿子才四岁,整天吃了零食不吃饭以后长不了个儿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可别后悔!”

“谁敢欺负又又,我这个当爹的还是略懂一点拳脚的。”

“就你,警校四年哪次不被我打趴下。”

男人和老婆拌嘴,阿诱看见他放在后背的手对着自己摆了摆,阿诱便伸出小小的手,偷偷接过爸爸掌心里的巧克力。

“柳涵容!”女人怒吼道,“你还敢跟柳双暗度陈仓!”

“快跑快跑!”男人将阿诱捞起来夹在腋下,笑着往门外跑去。

阿诱颠簸的视线里涌入明亮的天光,像不断绽开的白洞,逐渐将一切记忆都吞噬。

他却慢慢睁开了眼。

晴天,白日。

身体无处不在密密麻麻泛着疼痛,他恍惚地躺在地上,看着明亮的天光。

半晌,他感到脸颊上有些痒。

阿诱想抬起手摸一摸脸。

手很沉重,抬不起来。

抬起来了,他看见自己满手都是血。

好吧,似乎满身都是血。

阿诱怔怔摸了一下脸庞,他从自己脸上,摸到了一片柳叶。

他无力地偏开脸,模糊的视线里,是清澈的小河,与大片郁郁葱葱的柳林。

“你问我叫什么……”

阿诱喃喃道。

他仿佛回到了和林川臣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躺在林川臣的床上,林川臣问他叫什么。

那时他唇瓣张张合合,半晌才说:“阿诱。”

——“哪个诱?”

——“言秀。”

“你问我叫什么。”他对着天与云轻轻说,“我叫……”

“柳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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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柳双。”

*

“小河边发现大量尸骨,柳姐,这不是我们辖区管的,要申请介入调查吗?。”

柳无忧站在病房外打电话,说:“去吧。”

她挂断了电话,返回到病房里。

阿诱已经醒了,但神智不是太清醒,柳初夏和丁兴安来过两次,和柳无忧说他像个玩具娃娃,不理人的。

柳无忧下了班又跟着过来看了一眼,但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阿诱命大,那么近距离的爆炸,居然也没有伤及性命,只是昏迷了很长时间。

柳无忧问了他几句话,阿诱都会给一点回应。

柳无忧又道:“山里有地下暗河,爆炸之后出现塌方,你和林川臣掉进暗河里,被冲出来了。”

“那里小河边有很多柳树,运气好,把你们拦下来了。”

她和阿诱道歉,说这次行动是找了林川臣做线人,原本只潜伏三两天,危险性也不是很大,但原始森林里新号很弱,警队跟丢了林川臣和邓飞,救援和缉捕很困难。

要不是阿诱开过那一枪,他们也没办法找到实验室的位置。

阿诱只撇撇嘴角,看起来不太高兴。

柳无忧注意到他的神情,觉得有点难能可见的可爱,忍不住笑道:“还在生气吗?”

“没有……”阿诱嗓音很哑,“就是很烦。”

“川臣回A国去了,那边要求他回去治疗,我们拦不住,只能把他送回去,”柳无忧以为他在想林川臣,“你伤得太重了,肌肉僵硬麻木,神经感官也在退化,会让你无法察觉到疼痛,所以伤势会比你想象的严重一些,要好好休息。”

“对了,”柳无忧又问,“同事那边说在小河边找到你的时候,你一直在说话,说不想走,要留在小河边,让别人不要碰你的树,是发生了什么吗?。”

阿诱神情似乎有点恍惚。

“阿诱?”柳无忧迟疑地叫了他一声,还没等开口,对讲机忽然响起来。

“柳姐,谷理已经抓到了。”

“好,我这就过来。”

柳无忧将资料整理收起,说:“伯母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给初夏和丁兴安打电话。”

“嗯……”阿诱有点闷闷不乐,抬着没插针头的另一只手小幅度挥挥,“拜拜。”

柳无忧笑道:“拜拜。”

柳无忧刚走,林川臣就来了。

他给阿诱带了蛋糕,就放在桌上,一切都如常,问阿诱:“好点了吗?”

“你不是回A国了吗?”阿诱问。

他总觉得自己和林川臣之间的问题不是经历过生死就能解决的,在他的印象里,他和林川臣还在冷战。

“蛋糕不是草莓酱的,”林川臣答非所问,“知道你不爱吃。”

阿诱反应迟缓,没在意林川臣不回话,只说:“等会儿再吃吧。”

于是林川臣坐在他床边,没再开口了,一直看着他。

阿诱觉得莫名其妙,“看着我做什么?”

顿了顿,他又问:“你还在恨我吗?”

“没有,”林川臣说,“我从来不恨你。”

“可是我害死了林烈,我骗了你很多事情,”阿诱说,“要处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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