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1
个字。
其实四个字的回信也好,平安就好。
后来安王隐隐暗示过他,军中将领同皇子联系甚密,容易引起上位者怀疑。
“你从小跟在七弟身边,父皇知道你们感情好,也拿你当孩子看。”安王大概看他脸色不好,又道。
只是从那梁靖写信的频率又少了一些,只是他若一个月写一封信,萧宴宁便两个月同时间回一封,他两个月写一封,萧宴宁就四个月同时间回一封。
明明还是那四个字,但梁靖就是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萧宴宁的怒气。
最后梁靖自己受不了了,又把写信的频率改成了一月一封,偶尔两月一封。
当时梁靖破罐子破摔地想,自己就说一说边境的环境,不透露军情,就算被人看到了也无碍吧。
迎风站在帐外,听到安王说要杖他三十,梁靖心道,也好,要是不罚他,日后人人借他效仿,安王如何治理大军。
他开口入帐,入帐时却不敢抬头看向上位坐着的人。
杖刑后被砚喜搀扶着,梁靖心中一颤,心道萧宴宁应该气消了。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来人,梁靖看着照顾自己砚喜,一会儿心喜,一会儿心忧。
如今人近在咫尺,梁靖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萧宴宁看着他缓缓挑起那双狭长英气的双眉:“怎么,四年不见,不认识我了?需要我做个自我介绍吗?”
“殿下,你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梁靖受不了他的阴阳怪气,眼底起了火气也起了委屈。
“是你先给我摆姿态的。”萧宴宁冷了眉眼:“也不知道这几年你在军营都学了什么破毛病,脑子都学傻了。在京城,我可曾因为身份让你请过安?四年不见,你既然想当臣,想和我生分,那我就成全你的为臣之心。”
“宴宁哥哥。”梁靖一把抓住他的手,满脸着急满眼慌乱:“我没有想和你生分,我就是,我就是怕……”
作者有话说:
这是24号的更新,不好意思,晚上被绊住了,一直到十点才碰电脑,更得晚了。
第88章
看到梁靖又慌又乱甚至不顾身上的伤扑棱着朝自己扑来,萧宴宁伸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动作,气急败坏道:“你怕什么?我看你一点都不怕。”
梁靖浑身一抖,萧宴宁的手很热很沉,扣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很重,捏得他骨头泛疼。梁靖对疼没什么感觉,他也能挣脱,然而他只是呆呆傻傻地看着萧宴宁,没有动。
萧宴宁盯着他受伤的胸口,好看的眉眼之间染上了怒气。
从鼻子里冷哼几声,萧宴宁突然松手冷笑道:“梁千总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倒显得本王多事了。”
不过他的手还未完全收回,又被梁靖一把抓住了。
梁靖的手泛着凉意,手心里还有刚才被杖责时出的冷汗,双手相握间泛着黏湿感,萧宴宁本能地想抽回手,梁靖却抓得更紧了。
他望着萧宴宁,抿嘴小声道:“宴宁哥哥,我疼。”
萧宴宁被他那双浸着水的眼眸盯着,他冷声道:“我看你刚才活泼好动的很,一点都不知道疼。”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从凳子上俯身顺着手上的力道扶着梁靖小心侧躺回床上。
梁靖眼巴巴地看着他:“在别人面前不能喊疼,可宴宁哥哥又不是别人。”
萧宴宁:“瞧你这话说的,我看我连别人都不如。”
梁靖急了眼,他又不敢再乱动弹惹眼前之人生气,只能飞快道:“宴宁哥哥,我知道错了,不要这么和我说话。我伤口疼,我难受。”
萧宴宁想说一句活该,但看着梁靖苍白虚弱的脸颊,那两个字瞬间被咽了回去。
这一刻萧宴宁终于感受到了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以前梁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的一言一行自己都能摸透。四年不见,梁靖都知道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萧宴宁心软。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可怜巴巴说一个疼字,明知道梁靖是故意的,萧宴宁却再也说不出带刺儿的话来。
“挨打的时候怎么不说疼。”萧宴宁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梁靖垂下头,头顶的发丝似乎都随着主人的心情沮丧起来,他道:“犯了错,就该认罚。”
“你也知道你犯了错。”萧宴宁在安王面前为梁靖据理力争,那是能不让梁靖受惩罚就不让梁靖受惩罚,现在帐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萧宴宁恨不得用手敲开梁靖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越级杀将,你想过后果没?”
军营之中有安王压着,再加上梁靖的身份,看起来事情好像没引起波澜。
可朝中弹劾梁靖的折子就跟雪花一样落满了皇帝的案头。
萧宴宁听到消息第一时间见皇帝也是怕有心人借机生事,不管怎样,他来到西境,总能保梁靖平安。
梁靖抿了抿嘴:“当时太气愤了,等清醒过来,人已经死了。”
“不过我不后悔。”梁靖抬头,俊秀的脸上满是阴鸷,双眸中迸发狠厉的光芒:“他叛国投敌,葬送兄弟,他就是该死。”更何况张信当时为了刺激他还侮辱他的父兄,说他们死时的惨状,说他们死不足惜。
这让梁靖如何不恨。
从八岁那年,对西羌的恨就长在了心底,这些年从未消失过。
梁靖眼里根本容不下投敌者,见之便想杀掉。
如果说梁靖刚才可怜巴巴的表情有几分是装出来的,现在的愤恨则是心底最真实的表现。
他们两个从小就相识,中间那几年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们彼此熟悉,曾一点一点目睹双方的变化。
梁靖在萧宴宁面前装不成无辜小白兔,他装不下去,也不想装。
他就是心眼小,就是长了一颗有仇必报的心,他就是眦睚必报的性格。
萧宴宁不觉得梁靖这表现有哪里不对,叛国投敌这几个字就是梁靖心底的一道伤疤,触之便疼便流血。
萧宴宁伸手揉了揉梁靖的脑袋:“没人说他不该死,这样的人被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不要让他牵连到你。因这样的人被打,他死了都会笑出声吧。”
梁靖心头哽了下,脸上的阴郁消了三分,他干干道:“死了就死了,不会笑了。”
萧宴宁:“……”
他面无表情道:“你受了伤,你说得对。”
梁靖看着他这样子,突然乐了。
萧宴宁看到他笑,忍了又忍,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遭,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一顿闹腾,梁靖胸前包扎好的伤口开始渗血,萧宴宁扬声道:“砚喜,去请军医。”
砚喜眼皮活,看到萧宴宁黑着脸走进营帐时,他就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