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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囫囵了,只能连连点头。
萧宴宁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像聋了又好像没有,他看到左庶子张嘴喊着什么,却听不清他们的话。
四周一片凌乱,他就那么看着太子在他面前缓缓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萧宴宁缓缓站起身,他脑子有种冷漠的清醒。
自打发现太子不对劲时,他就怀疑太子因治疗头疼对药成了瘾。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后来太子频频失态,所有人都觉得那是头疾造成的。可萧宴宁总觉得太子控制不住自己的症状像是被药影响。
古有五石散,令人成瘾,然而被发现危害后早就被禁用。
大齐市面上根本没有发现这种药,要不然早就传开了,所以萧宴宁怀疑太子所用的玩意自外而来。
外来的东西,要么从接壤的陆地来,要么是走海运。
所以他才命福王府的那些闲人去查。
有方向有头绪总能查出来,根据种种线索,萧宴宁几乎可以确定太子对药成瘾。
对药成瘾也不会立刻怎么样,只是常年要受折磨。
太子给自己定好了死亡的时间。
因为皇帝还在,太子就不能登不上那个位置。
而知道太子秘密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有关太子身体的流言如果不是太子自己放出来的,那就是在给太子一个警告。早晚有天,太子身上的秘密会摊在世人眼下。
在折磨中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最终只能绝望。
萧宴宁其实想过,太子会对皇帝出手的事。宫里有皇后,宫外太子监国,时机什么都很好,当然,如果太子真对皇帝动手,那也不可能成功。
太子那份下狠手的心,没有对准皇帝,对准了他自己。
想到东宫发生的那些事,萧宴宁浑身木木麻麻,都不知道什么感觉了。
这时翰林院士卢文喻站出来道:“皇上,福王并非御医,不知太子病逝可有回转。请皇上即刻派御医前往东宫,同时派禁军封锁宫门封锁太子病逝的消息,以免消息万一不实,到时惹得人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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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追看了卢文喻一眼沉声道:“皇上,此举不妥,百官和几位王爷都在宫中,骤然封锁宫门不让百官出宫,怕是会惹得人心惶惶。”
萧宴宁在一旁冷眼看着,卢文喻和秦追,两人一个人唱白脸一个人唱红脸,其实意思一样,都是要封锁宫门封锁消息。到时,就能看出宫外不知消息的人谁是妖谁是魔。
皇帝装病就是在试探这些,如今太子病逝,皇帝更不可能放弃。
于是在其他人还没表态之前,皇帝的手死死扣在椅子上,他沉声道:“准。”
萧宴宁这时开口了,他看向瑞王:“四哥,我刚才在殿外听到你说太子哥哥因药成瘾之事,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这都应该算是东宫秘闻。这种事,我相信东宫没人会随便开口,所以,四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能那么言辞凿凿?”
瑞王:“……”
瑞王还未从太子离世的消息中回过神,听到萧宴宁的问话,他神色难免紧张起来。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瑞王身上,包括和关系甚好的慎王和静王。
刚才大家只顾着震惊、伤心和心虚,一时间都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皇帝拍了下眼前的桌子:“说。”
瑞王软下身体把头扣在地上,明明是寒冬腊月,他手心里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瑞王的头挨着泛凉的地板,让他的脑子也清亮片刻,他道:“父皇,儿臣不过是听到一些谣言,加上最近神志不清,就把谣言当真了,所以刚才才会胡说八道。儿臣有罪,不该胡乱揣测太子的身体情况。”
“听到一些谣言,那谣言可真是趣儿,特意为四哥准备的吧。”萧宴宁冷冷一笑:“四哥,我从东宫带来了一个人,一会儿你看看认不认识。”
瑞王:“……”
萧宴宁看向皇帝:“父皇……”
皇帝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把人带上来。”
第148章
被带上殿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消瘦之人,他半边脸被毁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他身上像是匆匆且随意地穿了件别人的衣服,衣服穿在身上格外宽大且滑稽,衣摆在地上拖曳着。若不是被侍卫架着,他怕是要踩着衣服摔倒在地上。
他手腕处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各种伤痕,可以看出这人受过不少刑罚。
除此之外,这人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若是梁靖在场,就会明白这人身上散发的是死亡的腐朽之气。
这人面朝皇帝跪在地上,然后侍卫刚放开他退后几步,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软在地上。他的双手用力扣着地面,整个人蜷缩着蠕动着,眼睛往外凸着,样子看起来有些怪异。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像是一只没有进化的野兽,喉咙发出嘶哑吼声,却说不清话,他的喉咙坏掉了。
这一幕把在场的人给吓了一跳,明雀第一时间护在皇帝桌前,生怕这人会对皇帝不利。
然而地上的人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做什么有危害的事。
只见他消瘦的脸颊突然浮起痛苦之色,他朝四周看着,眼睛却迷离,像是在看谁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他弓着身体似乎想站起身,可他太瘦了,力道太绵软,尝试了几次,根本没办法站起身。然后他干脆趴在地上爬,他离慎王很近,这么一爬,正好朝着慎王等人的方向爬去。
慎王自认为自己胆子很大,此时此刻,他有点害怕,不由自主地跪着连连后退。
那人想抓慎王的衣摆,结果自然没抓到。他双手的指甲在地上划出咯咯吱吱刺耳的声音,他一个成年人,就那么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他朝瑞王砰砰磕头,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可他的喉咙像是坏掉了,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四周的侍卫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立刻把人控制住。那人挣扎着,浑身力道突然变大了,差点从侍卫手中挣脱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从可怜兮兮变成了凶残,他又哭又笑,吼出来一声声别人听不懂的话。
在场很多人都没有听过这么凄厉且绝望的声音,大家目瞪口呆。
此话有诅咒之意,侍卫怕受他牵连,忙强行把他摁住。
那人挣扎不脱,卸了力道,又一脸哀求,然后下一秒表情是狰狞。
萧宴宁看着这人,然后他抬头看向因震惊而麻木着一张脸的静王:“六哥,这人你认识吗?”
静王眼睛蓦然睁大,他满眼不可思议:“这是个疯子吧,我怎么可能认识?”
萧宴宁:“六哥记不记得当年太子哥哥身边有个很得宠的李选侍?如果我没记错,当年李选侍利用身孕陷害太子妃,好像六嫂娘家那边的一些官员还上折子说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