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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今日主要也不是为了此事,事已至此,他提点一下也就是了。
于是,太上皇转移了话题:“再过些时日就要过年了,宫里冷清的很,你母亲这些日子在宫里也落寞的很,想着宣些才情性情都好的闺秀入宫,到时你也去见上一见。”
说到这里,太上皇也是无语了,都成皇帝的人了,萧宴宁身边竟然还干干净净,从小到大除了秦溪还有服侍他的那些奶娘,他连女子的手都没拉过吧。
太上皇很不想往别处想,但他实在有些担心,萧宴宁的身体该不会真有什么毛病吧。
可御医都把过无数次脉了,也没找出毛病。
以前御医说萧宴宁性子单纯,在这方面迟钝,需要慢慢开窍,这都迟钝二十多岁了,是个石头也该开窍了吧。
结果还是没有。
太上皇很不情愿地想,当年萧宴宁出宫建府,他和秦溪给萧宴宁赐了两个宫女过去教导人事,不会是那时把人给吓到了,以至于心里有阴影。
萧宴宁一听这话就头疼,他道:“父皇,儿臣现在忙得很,走不开。”
太上皇:“……”
他本来还有点愧疚,现在直接怒了,他堂堂的皇帝,说是自己忙,走不开,这是在敷衍谁呢。
他原本想着今年萧宴宁能顺利立后,来年他下江南也放心些,现在看来,他想得太美好了。
太上皇沉下脸,他道:“你后宫无人,又无子嗣,到时前朝后宫人心不稳,国本动摇,容易引发灾祸。小七,你现在是皇上了,不可任性。”
萧宴宁:“立后纳妃又如何,万一生不出儿子,生下的都是女儿呢?儿臣若想立皇太女,会有人答应吗?”
太上皇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想法。
萧宴宁又道:“就算能顺利生下了几个儿子,要是不成器,那还不得把人给气死?就算都成器,可到最后,还不是得看着他们因为皇位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儿臣也只能像父皇一样,不得不对他们下手。”
太上皇望着萧宴宁那张了然无趣的脸,心中一击,他轻声道:“小七,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萧宴宁抬了抬眼皮:“儿臣看到的就是这样,太子哥哥天资聪慧,又备受父皇看重,不也被兄弟算计了吗。”
太上皇沉默了,他从来没想过,萧宴宁平日里看着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心思竟然这么细腻。睿懿太子的事对他打击这么大,以至于他在这方面情绪格外消极,提起此事来整个人都恹恹的。
萧宴宁还在那里絮叨:“立后纳妃无非是为了子嗣,可在儿臣眼里有子嗣和无子嗣没什么区别。儿臣现在才也就二十多出头,说不得要活到八|九十,到时侄子辈的能有几个活着都说不准,现在想它做什么。”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父皇要是和母妃再生一个,儿臣倒是可以养在身边……”
太上皇:“……”
太上皇指了指门口,一个字没说,萧宴宁已经明白,这是让自己滚呢。
于是他听话的走了,留下太上皇一个人在那里沉思。
半个月后,梁靖到达京城。
听到这个消息,萧宴宁有点开心。
终于,那个完全属于他的人回来了。
第176章
到了京城地界,梁靖恨不得一脚能踏入皇城。人的心思就这般奇怪,越是离京近越是心急,以前距离甚远,就算是心生想念,也只是放纵自己多想一下那人,很快就会主动把这些情绪给压下去。
此时,眼瞅着马上就能见到人了,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迫切起来。
群臣都知道萧宴宁今天的心情不错,也是,梁靖出去折腾一圈,顺利回京不说,还顺带杀了几个贪官,换做是他们,他们心情也好。
百官心里清楚自己不是今天的主角,所以都很有默契地没有上奏什么要紧的事儿。
直到内监来禀,说是梁靖在殿外求见,大殿之上瞬间一片寂静。
萧宴宁:“宣。”在别人耳中,皇帝的声音很镇定,如同往日,只有萧宴宁自己知道,他开口的那瞬间,喉咙里有些发干。
如果不是端坐在朝堂之上,他都想让砚喜倒杯水来润润喉。
萧宴宁在心底摇头,自己这心态就跟个没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梁靖让随从回梁家报平安,自己则第一时间入宫。
入了殿,梁靖恭敬行礼:“臣梁靖,叩见皇上。”
萧宴宁道:“梁卿一路辛苦,平身。”说罢这话,又侧身吩咐砚喜:“梁卿这一路都在水上,刚下船怕是不习惯,给梁卿搬把椅子坐下缓缓。”
砚喜忙应了下来,搬了个木制圆凳放在御阶之下左侧,离皇帝三步之遥。
梁靖心下一颤,心里有些高兴,但还是躬身推辞道:“臣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功薄劳浅不敢僭越,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萧宴宁微微一笑:“梁卿莫要再推辞,朕知你此行不易,坐下回话便是。”
梁靖这才顶着众人的视线,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直到这时,他才微微抬头看向御座上的人,直到此刻,他才有了自己真回京了的真实感。
朝堂上因萧宴宁赐座之事更加安静,说来从太上皇到到萧宴宁这朝,能在朝堂上被赐座的臣子也没几个。如今梁靖不过是云州走了一遭,竟得如此殊荣,帝王这份恩宠,当真是惹眼至极。
只不过帝王心术,向来难测。
皇帝这份宠信,究竟是对梁靖实打实的倚重,还是暗藏了别的意思?
自古以来皇帝想要剪掉一个人的羽翼,就会先把他捧起来,要想彻底除掉这个人,就会把他捧到无人可及的高处。
毕竟捧得越高,摔得才越狠。
又或是新皇想借着这份宠信敲打百官,学杨长戈之辈,就地问斩,学梁靖为君王解忧,就得看重。
群臣心思兜兜转转,中间不知道想了多少事。
萧宴宁自然知道自己身为帝王一个举动就会让这些百官胡乱猜测。
只是萧宴宁不在乎,更何况,他是真的有点心疼梁靖,一看梁靖那脸色就知道他这些天大概都没睡好过,眼下都是青色。
虽然不能广而告之他和梁靖的关系,但他也要想告诉众人,他偏爱这个人。
现在偏爱,将来仍旧会偏爱。
这方面,萧宴宁有点任性,他都成皇帝了,要是这点任性都不能满足自己,要是成了皇帝,在自己力所能及下还不能对梁靖更好些,那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梁靖坐在那里向皇帝述说在云州发生的一切。
哪怕都在折子上了解了前因后果,现在听到当事人所述,还是有种别样的感觉。
萧宴宁一心二用,一边听着正事,一边看着许久未见的人,脸上不自觉浮起浅笑。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