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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了两人的态度,曾瑜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他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位长辈,目光澄澈而坚定,又郑重地说了一遍:“苹姐,江老板,我跟易柏在一起了。”
叶苹捂着心口,表情温柔,眼角噙泪:“想好啦?”
曾瑜忽觉有些烫嘴,严谨地补充:“还在尝试阶段。”
他向来清俊的眉眼此刻洇着层淡淡的绯色,嘴上说着理智清醒的话,眸光里却盛着藏不住的温柔笑意,像落了星子的湖面,亮得晃人。
江广掩着嘴乐,叶苹也笑出声,当着曾瑜的面跟江广说悄悄话:“谈恋爱就这个样。”
什么样?曾瑜简直冤枉,刚要反驳,两位过来人就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把曾瑜按回椅子里继续吃饺子。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洗过的清冽,饺子冒着袅袅热气,混着醋香与姜末的气息漫开来,把周遭的寒意都烘得暖融融的。
叶苹和江广目光柔和地看着曾瑜吃:“小鱼,我们准备后天就出发去南方过年了,你真不和我们一起?”
曾瑜咽下嘴里的饺子,摇了摇头:“你们玩得开心。”
叶苹叹了口气,嘱咐道:“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也不要不把自己当回事,要好好过年,知道吗?”
曾瑜心中动容,乖乖回答:“嗯。”
叶苹又说:“你过得好我们才能好,我可比你江老板还希望你过得好。”
江广恨自己嘴笨被人捷足先登:“我也很希望小鱼过得好啊好不好……”
曾瑜跟着叶苹一起笑起来:“好,我保证。”
离新年还有五天,街上红彤彤的氛围日渐浓烈。
红灯笼在冷风中晃出暖光,春联纸的艳色映着行人身影,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似无的糖炒栗子香,把寒冬的凛冽都冲得淡了些。
只是多数店铺已挂出"春节休业"的牌子,卷闸门拉下大半,露出里头收拾整齐的空货架。
那些精心布置的热闹装饰,反倒衬得街道比往日空旷了几分,风穿过时都带着点萧索的回响。
暮色漫上来时,倒是街坊邻里的声音活络了气氛,一点点熨帖着过去一年攒下的烦闷,让这渐冷的傍晚也有了盼头。
墙漆店的张师傅收起最后的卷帘门,落了锁,把钥匙往面包车里一丢,从后备箱提了一桶油和一袋米送给曾瑜。
“来,小鱼,拿着。”张师傅大拇指往车子副驾驶上的女人一指,“你嫂子单位每季都发,咱俩根本吃不完,你帮我们解决了啊。”
料想到曾瑜会拒绝,张师傅飞快说完就屁股着火似地蹿上车,挂挡踩油门,只和嫂子留下一句:“新年快乐——”
木桶饭店的刘叔被车尾气喷了一脸,骂骂咧咧朝后视镜竖了个中指。
转头见曾瑜一手提油一手提米,满脸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乐得再给他增加点负担:“小鱼你别走,我这儿也有好货!”
他转身进店里,没一会儿提了一大袋沉甸甸的东西,放到曾瑜面前:“来,刚熏好的半扇猪肉,都给你砍好了,这可比老张那些烂大街的东西好吧?”
刘叔双手叉腰豪迈一笑,昂起黝黑滚圆的脑袋,像个比成绩比赢了的小学生。
曾瑜哭笑不得,看着双手根本拿不下的这些年货:“你们破费了……”
刘叔摆了下手:“破什么费,都是自家喂的。”
靠着路灯看戏的乔老板尖着嗓子酸言酸语:“你们在这儿贿赂小鱼呢,人情世故真是被你们拿捏了啊。”
“就你在那干看着,”刘叔抱着胳膊,故意压榨,“你们水果店天天都有好东西,怎么还不呈上来?”
乔老板翻了个白眼,抬手指挥乔东凯搬箱子:“哼,有也不会给你,没福的命。”
“小鱼哥哥,给!”乔东凯抱着个纸箱,几步路跑得额角沁出亮闪闪的汗,脸颊也红扑扑的,单看他这费劲的模样,就知道箱子有多沉。
曾瑜连忙蹲下来,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汗,心里像被温水漫过:“辛苦了。”
乔老板笑着打开纸箱,里头码着的新鲜水果露了出来,红的黄的紫的,个个饱满水灵。
还向曾瑜传授保鲜的经验,以及先吃哪个后吃哪个,事无巨细一通简直羡煞旁人,旁边刘叔都酸到掉牙。
“小鱼呀。”一个苍老的声音忽地在身后响起,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曾瑜的肩膀。
曾瑜回头,跛脚婆婆就顺势把一条自己织的围巾绕到曾瑜脖子上:“大冬天的,衣服穿多点嘛。”
虽不是上等的棉料,但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温度却胜过所有。
明明只是一些寻常的东西,可曾瑜就是不知怎么快要坚持不住似的,鼻腔的酸蔓延到眼眶边缘。
幸而夜色降临,他垂下眼快速眨了眨,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
贴膜哥靠在门框上磕瓜子:“哎哟喂,平时一个个老奸巨猾抠门得很,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啦。”
乔老板回嘴:“你要嫉妒就直说,拿不出像样的东西还阴阳怪气,显得你。”
“嘿……”贴膜哥呸呸吐瓜子壳,刚要唇枪舌战,余光突然窜过一只白影,“什么鬼?”
“喵——”油条叼着只死老鼠轻盈落地,路过曾瑜脚边的水果箱子,停下来好奇地嗅了嗅。
结果不知闻到什么,嘴里死老鼠啪嗒掉地上,呕一声飞速逃了。
刘叔笑得捧腹,指着死老鼠对贴膜哥嘲讽:“你看,油条都比你上道!”
贴膜哥气极反笑,摸了摸脑门,回身看自己店里能有什么送得出去的东西。
最后他一拍手:“行行行,小鱼,我来免费给你贴个膜吧!”
刘叔和乔老板嫌弃地长吁一声。
贴膜哥投降了:“我真服了,我这小本买卖比不上你们大生意,行了吧?”
刘叔和乔老板这才推着曾瑜进店上坐:“来,把你店里最贵的那个什么钻石膜拿出来!”
曾瑜看着这俩人激动得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他们比嗨了,这会儿怕是听不进半句劝,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依着他们上交手机。
“我也要!”就在这时,另一只手机突然贴到曾瑜手机旁边。
曾瑜转头看向易柏,先是惊讶,再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易柏帮他整理好脖子上的围巾,有点小受伤,委屈道:“我不能来吗?”
旁边还有人看着,曾瑜不好意思地拉开距离,故作正经:“随便你。”
刘叔和乔老板倒没看出什么,只一门心思占贴膜哥便宜:“能来能来,今天大甩卖,买0赠1!”
贴膜哥被迫做赔本买卖,心中狠狠记下这一笔,但仍面带微笑地接过曾瑜和易柏的手机:“善哉善哉,新年就该和和睦睦。”
他给手机做好清洁,刚撕开膜要贴上,手指不小心误触到按键,易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