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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贯穿整座幻境。
卫英台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晏珩手中无剑,然而灵气已经随风雪破开卫英台大半区域,整个卫英台从他脚下裂开,这股激荡的灵气并未停歇,凝聚成刃,带着绝对的杀意,冲远处闻讯而来的灵族众人而去。
烈火不再燃烧,雪漫长街,几乎要湮没所有热,连灵树的灵气都一同冻结。
云杳窈猛然向后看,来不及思考晏珩话中深意,丝线已经随她心意,全力飞至冰刃前,企图结网阻截。
在红白交错之际,云杳窈没有从中吸取到半分灵气,冰刃没有停留,直接穿过丝线,继续朝着目标刺去。
“岑无望!”
第38章
岑无望如今的剑是从乾阳宗藏剑阁分发出去的弟子佩剑,其本身没有什么灵力,最大的优点是结实耐摔,乾阳宗刚入门的弟子几乎人手一把。
面对灵力凝结而成的冰剑,它这项优点随着强大的冲击而分崩离析。
剑身碎成好几段,碎片飞溅出去,有几片被寒气裹挟着,调转方向,往岑无望刺去。
拖延一息足矣。
云杳窈的心脏沉重,身法却异常快,问心从她手中离去,及时挡在岑无望身前三丈远。
岑无望与云杳窈的灵气汇集,共同注入问心。
云杳窈心惊胆战,生怕问心因此反噬,毕竟从无两人共用一柄剑的先例。
三股灵气狠狠相撞,问心发出一阵锐利剑鸣,剑身稍稍弯曲,锋芒依旧。
甚至在两人的灵气相聚后,隐隐有灵体浮现。
云杳窈生了满背满额头的冷汗,还好,她之前的猜测没错,憎愔制造的幻境持续削弱了晏珩身上的灵气,他如今又想强行突破幻境,这一击看似凶险,但也仅仅是想要趁岑无望没有防备,所以才打得又急又凶。
云杳窈咬着牙,给问心再加一道令,看着那把冰剑被问心的锋芒削断,她眼中光芒更盛。
汗珠子从她下巴滑落,砸进地面裂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杳窈展眉,能感受出那些与心相连的经脉快要捆不住这颗剧烈跳动的心了,她深吸一口气,面上很快泛出些异样的红:“师尊,承让。”
岑无望道:“师尊这是何意?无望有何过错,竟惹得师尊如此迫不及待,非要置我于死地。”
晏珩眼神从始至终都只顾着看云杳窈,卫英台伤痕累累,他白衣上红梅点点,仍旧是一派闲逸姿态。
“杳窈,回到我身后。”
岑无望剧烈咳了几声,刚弯下腰,便咳出一口鲜血。
血砸在地面凝结的霜上,先融化了一点冰凉,很快便重新被冻住,变得黯淡无光。
云杳窈扶着他,给他一个可以依靠的支撑点,她偏头去看岑无望,突然想起晏珩方才所说,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岑无望总是报喜不报忧。
未成为乾阳宗弟子的那些年,总提着一柄无名铁剑四处游历,路上缺钱了,便找到些民间悬赏,或是主动替人斩鬼消灾,能换顿饭就好,他连住处都不怎么挑剔。
后来身边多了个云杳窈,他突然就忙碌起来,开始注意接些值钱的恶鬼悬赏。
他的剑法高超,却终究只是个单薄少年,若是路遇恶鬼围剿,他只能苦战。
铁剑多了许多锈迹,在进入乾阳宗后,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在某日夜里悄无声息断裂开来。
岑无望还煞有其事,为这位老伙计办了个葬剑仪式。
无名老剑埋在逢朽生椿的树下,云杳窈记得岑无望坐在石阶上叹息:“怎么会突然断了呢?”
万物都有寿数,对于这把剑的落幕,云杳窈并不意外。
它经历太多风雨,纵然每次战后岑无望都会仔细擦拭,可仍有无数细小裂痕留在上面。
鬼气日积月累地与其相撞,磨损到他们上山才断,云杳窈都怀疑岑无望是不是偷偷拿去铁剑铺回炉重造过。
云杳窈问他:“问心不好吗?”
这把剑太过陈旧,自云杳窈第一次见它起,它便是这副久经风霜的朴素模样。这种剑滋养不出剑灵,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断裂,也就岑无望还会为此惋惜。
“好。”岑无望说,“可它不是我的。”
云杳窈以为他在炫耀:“问心受剑心而召,这是整个乾阳宗都知道的事,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
“那不一样,故剑难弃,旧爱不舍,这才是真情啊。”光风霁月的回雪峰首席弟子如是说。
云杳窈这些年被岑无望养得胆子肥了些,很久不再叫他哥哥,转而学着同门喊他师兄。
偶尔,云杳窈还会直接喊他的名字。
比如现在,云杳窈看着岑无望玩笑时眼底的落寞,道:“岑无望,你不要太恋旧,我可以给你买一把新的剑,一把比它和问心都漂亮的剑。”
云杳窈很早就懂得察言观色,自然立刻懂得岑无望话中意。
回雪峰近来添置了很多东西,她的梳妆台上,还留着早已经空了的木雕香粉盒子。
云杳窈不是让岑无望就此忘记曾经的剑,而是想给他一个,可以慰藉余生的东西。
剑修最宝贝的就是剑。
比问心还要好的剑还没问世,但她可以找人来锻造一把新的“神剑”。
让新剑再次记录新的历史。
记录属于他们这个时代的历史。
岑无望笑而不语,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杳窈长大了。”
当时的云杳窈怎么都没料到,世事易变,今朝的承诺若不是当即实现,就很容易变成水中泡影,随波而散。
那句承诺至今未能实现。
无名剑葬在无人问津的院外树下,剑的主人不过短短数年,除却满身伤痛,再无什么可得到的。
云杳窈的目光定格在岑无望因痛苦而凸起的颈部青筋,在往上移,就是苍白消瘦的下巴和带着血的薄唇。
她搀扶着他,五指紧紧抓住他的臂膀,既是扶持,又是禁锢,她轻声说:“师兄怎么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管,还什么都想自己扛。”
云杳窈最恨他的侠义肝胆。
晏珩道:“杳窈,你还不明白吗?你身边站着的,根本就不是岑无望。若我的推测没错,岑无望早就死在了山下,你不过是一缕未了执念的生魂,强行霸占了我徒儿的尸首,如此,竟还敢回到乾阳宗来,想必就是为了引我们入幻境。”
他抬手,掌心再度凝结冰霜,聚起的风将他兜帽吹开,乌发顿时四处飞扬,在空中狂舞。
“你是憎愔安插进乾阳宗的亲信,或者,你的人皮之下就是恶鬼憎愔。”
晏珩冲云杳窈伸出空闲的那只手,眉目坚定:“杳窈,我们都被骗了,千年前的灵族之祸,根源就在小君,灵族内斗,小君夺权,才致使灵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