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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遮挡,她无法看清黑袍女子的神情,只见两人的距离更进一步,晏珩甚至为了不让旁人听见,让剑更进一步埋入身体。

黑袍女子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接着就是一掌击在他身上。这一掌彻底将两人的距离拉开,晏珩被推远几个身位,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迅速稳住身形,翩然站定,止不住地笑,连肩膀都在颤抖。

“一个两个的,还是太天真了,好好躲起来做阴沟老鼠不好吗?还做你那复兴的春秋大梦,你苟且偷生至今,难道还看不清局势吗?有些事,或许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在晏珩说话间,云杳窈已经悄悄召回问心,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两人缠斗至今,就是为了捕捉到他彻底对背后松懈的这一刻。

她毫无征兆提剑杀向晏珩,干脆利落,连身旁的岑无望都有些怔愣。

抬头间,问心已经贯穿进他的心脏。

这一击原本是不可能完成的,晏珩已运转起灵气防御,即便是偷袭,剑尖也不得寸进。

然而丝线与他灵气相连,几乎是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撕开裂缝,让灵气运转停滞一瞬。

云杳窈太清楚这一瞬的重要性,她瞪大了双眼,眨也不眨,生怕错过机会。

两世积怨,一剑之仇,她不会忘记。

原本还气定神闲的晏珩向前趔趄一下,僵直在原地,低头望向胸前的问心。这次,鲜血很快就将他的衣衫浸湿,掩盖了他身上原本的血迹。

云杳窈心头仍是不确定,她猛然收剑,被晏珩的血溅了半边脸,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心中惊魂未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总算能喘口气,这才急促呼吸了起来。

问心抽离的那一刻,晏珩几乎要以跪倒的姿态向前。黑袍女子见状,趁势砍去,想要将他头颅斩下。

劈至晏珩头顶,发冠被利刃一分为二,然而他乌发落下,连指尖都不再抬一下,黑袍女子的剑却始终不能接触到他的要害,仅仅是徒劳地悬在半空中,任她咬牙施力,也难伤他分毫。

画面几乎陷入停滞,所有人都像是被定身一般,不得动弹。发冠碎裂的声音回荡在幻境中,无限放大。

与晏珩相连的丝线如蛇般扭动,线体因汲取了更多灵气而充盈饱胀。

“怎么回事?”云杳窈不可置信。

玉裂,玉碎,玉落。

叮咚的清脆声响将晏珩的神思唤回,他周身灵气狂涌,兀自起身,不再管身后黑袍女子的进攻姿态,反而起身朝云杳窈踱步而去,走得很慢,每一步都伴随着踏雪破冰之声。

晏珩的神色带着点倦怠,他垂首用尚且干净一角袖口为云杳窈擦去脸上的血,然而幻境内温度太低,那些来不及被擦掉的血渍顽固地留在她脸颊上,经他一抹,反倒更加均匀。

他幽幽叹了口气,继续耐心用手指为她擦去这些污血。只不过这份耐心终究是有限的,擦到最后,他眉宇间的冷漠更甚,手上动作也越来越急。

云杳窈有点疼,忍着不适挤出几个字:“别碰我。”

晏珩温热的指腹就此停在她眼下一寸之余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云杳窈的错觉,她竟然感受出微微的颤抖。

第40章

这点错觉很快就湮灭在晏珩低沉轻柔的呢喃中,他问云杳窈:“是我用力太重,弄疼了你吗?”

他不容置疑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说出的却又近似温声劝慰:“听话,杳窈。师父不想让你为难,你也不要难为师父,好不好?”

晏珩抬眼向她身后方向看去,看见岑无望时,态度又和缓了些,甚至带上了点笑意。

“你被人带坏了,变得乖戾自私,甚至做出伤害自己至亲的蠢事,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丑闻,师父很不高兴。”

最后,他得出结论:“你是被岑无望蛊惑了,对吗?是他疏远我们,要你与我划清界限,甚至诱骗你对我下死手,是不是?”

晏珩那称得上妖冶的眉眼如水波般清澈明亮,云杳窈能从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明明整个局面都被晏珩所控,他该平静从容,但那双眼,那双执着望向她的眼中,分明带着祈求。

云杳窈不明白他所求为何。

她被这炽热目光包裹着,头皮发麻。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云杳窈索性不再与晏珩虚与委蛇,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你算什么至亲,我杀你,从来都与别人无关。我给你这一剑,全都是因为我……”

未说出口的话被悉数纳入怀中,晏珩紧紧抱着云杳窈,他的头顺势埋进云杳窈的颈窝。

皮肤上隐隐传来湿润水汽,云杳窈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要继续说:“因为我恨你,特别恨你,无法消解,并且永世不变。”

她每说一个字,环绕着她的双臂就多收紧一分,到最后,她胸口气息都要被挤干净。

晏珩伏在她身上,肩膀耸动,隐隐有似笑非哭的声音传出。

云杳窈以为那是泣音,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她本就对晏珩没什么愧疚,但一想到他就这么拥着她哭泣,她心中仍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不是痛快,不是心疼,思来想去,更像是有些诧异。

高傲如晏珩,连尘泥都唯恐沾染半分,他连怜悯都吝啬予人,无情剑的集大成者,万物都可为他所用,即便是亲近的人也不例外,只要于他有价值,他就会毫不犹豫将过往情谊全数遗忘,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他所行之事,必得换到点什么。

那他的眼泪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他想借此换取什么东西。或者说,在晏珩心中,有什么能重过他自己的呢?

云杳窈实在想不出来。

所以,当晏珩起身,笑着将眼角溢出的时候,云杳窈心中已经麻木了,心中感叹,果然,她怎么敢觉得这种人会生发出什么不舍得的情感。

晏珩的嘴唇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与之对比明显的,是他异样潮红的脸颊和闪烁着水光的双瞳。

云杳窈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般轻松惬意,甚至因此显得有些冶艳近妖的意味。

晏珩捧着她的脸,目光有意无意刮过岑无望:“怎么办?那你可能要一直这般热烈的恨下去了。”

云杳窈看着他眼底陡然升起的亮光,突然觉得自己对眼前人有些陌生。或许,她根本就不了解晏珩。她索性道:“我不会道歉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不后悔给你一剑,更后悔没能就这么杀了你。”

“不会的。弟子犯错,师亦有不严不教之过,待杀了该杀之人,我就带你回乾阳宗。”晏珩道。

“你心法不稳,心思太杂,于无情剑道修行无益。回雪峰寂静,再不会有人打扰,为师会慢慢教导,直到引你回正途。”

“难不成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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