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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与残魂所化成的虚影,根本没有实体。

而这些灰色鉴义牵连着的灵族里,尚且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只有止戈。

云杳窈闭目凝神,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个梦境中去。

在无数灰色的鉴义里,由一根红线尤其醒目,云杳窈牵动它,拨弄两三下。

鉴义颤颤巍巍将云杳窈的问好传递了过去。

不出所料,止戈果然没有回应她。

云杳窈不放弃,这次她又将襄华内乱的大致猜想以及姜娆腹中鬼胎这件事告诉了止戈,止戈仍旧没有回答。

第三次,云杳窈硬着头皮告诉她:我有灵果的下落,若你能救救姜娆,和我一起阻止邬盈侯,我就告诉你灵果在哪里。

这次,云杳窈又等待了许久,等到她都开始怀疑止戈究竟能不能收到她的传信,鉴义才发出微微震动。

止戈传音:“你最好不是在撒谎。”

云杳窈睁眼,看见自己的影中慢慢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乌发红唇,眉眼冷艳绮丽,一双凤眼像是蓄势待发的锋利匕首。

她站定身体,借着客栈外微弱的灯笼亮光,还有今夜不算明亮的月辉,云杳窈发觉止戈的脚下并没有影子。

那就不是止戈本人,而是被云杳窈千里传唤过来的影子分身。

不过止戈似乎能够操纵影,她一张口,云杳窈便知道她确实是止戈本人的脾性。

止戈斜睨了岑无望一眼,面无表情和他打招呼:“你竟然还没死。”

岑无望微笑,他头顶着朦胧圆月,整个人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柔光,他温和回应道:“万鬼窟一遭,我已存了死志,奈何外子牵挂,深情难负,我也只好拖着这副残躯苟且偷生。”

止戈皱眉。露出一脸嫌恶,连本体都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抱胸而立,身体微微往后倾,上下扫了一遍岑无望。

太可惜了,可能是分身的感知能力终究不如本体,她并没有看出岑无望在容貌和灵力方面有任何长进。

止戈简单直白评价道:“显得你了,在这儿恶心谁呢?”

如此直白的嘲讽,就连脸皮功力深厚的岑无望都有些难以招架,不过他也是个嘴上不饶人:“不愧是侍官大人,王都到这里不过百里,何须用上影?你不是向来讨厌用我们灵族的本事,怎么几千年下来,还是无法彻底割席?”

“谁告诉我在襄华王都?”止戈反问,“我至今仍在嵘烬山修养,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走了邪门歪道。”

世间灵气最充沛的地方就是嵘烬山内部,她没有必要离开修炼宝地,跑到灵气稀薄的襄华王都。

云杳窈适时插话,同时也是为了将两人的争吵打断。

“等等,你不是答应了姜烛,要一起去淇水游玩吗?”

止戈咳了一声,偏头掩饰自己眸中的不自在。

“我不想去了不行吗?”止戈不耐烦道。

“是吗?”岑无望问她,“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

止戈强调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如今好歹也是下饭历劫的神女,岑无望,你不会不知道我的神职是什么吧?”

“我不感兴趣。”岑无望垂眸浅笑:“侍官大人,不,前侍官大人和我不一样了,你在玄天九霄之上的神殿里想起自己还是一身灵族骨血,会不会气的割肉放血以证清白啊。”

既然提起旧时痛处,止戈便不再客气,她冷笑一声:“比不得小君,为臣不忠,为君无能。说到底,你和邬盈侯也算是一类人,千年前不肯勤王,现在倒要替别人救起江山了,是你的君主吗你就救……”

止戈越说越激动,抄起手里的剑,连剑鞘都没拔,就往岑无望身上抡。

公仇私仇一起报,止戈已经忘记了使用什么精妙的招式,全凭多年积怨带动她挥舞手中剑。

岑无望左侧身再又侧身,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千年前的朝堂上,无论文臣武将,谈论到最激动的时候只剩原始的本能。

灵族的侍官多是文臣,但能够随侍灵君左右的侍官,基本都是文武全才。

止戈少时入宫侍奉,是末代灵君身边最年轻的侍官,灵君甚为宠信,常亲自指点教导。

如果不是灵族阖族倾覆,她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灵君的启蒙老师。

岑无望发动鬼气,挡住无法回避的一剑。

“很多年前我就想问了,灵族内乱的百年里,你这位最受灵君器重的侍官却没有在她身边,而是跑到了神殿做了什么止戈神女,你连你的本名都不记得了吧。”

止戈眼都不眨:“那又如何,从我奉命任职的第一日起,我姓什么就不重要了。岑小君倒是记得自己的姓氏,记到连自己的本分都忘了。”

云杳窈只能将姜娆放下,她伸出鉴义,将止戈的影往后拉,同时钻入两人间的空隙,隔开两人。

“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他的嘴缝上。”止戈说着,又要举剑往前,这架势不像是要把岑无望的嘴缝上,更像是要直接把他的嘴割下来。

岑无望则突然捂着心口,身体摇摇欲坠,似乎即将倒下。

云杳窈知道他这会儿是在装病,于是上面一步,拉开距离,抱住了止戈:“算了,算了,好歹是一起共事过的同僚,都不容易。”

岑无望的头落了空,他悻悻站直了身体,听见云杳窈说:“止戈多次相助,你即便与她有什么恩怨,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揭人伤疤。当年灵族内乱下,各人有各人的境遇,你有难处,她亦有苦衷,各退一步,如果你们真觉得今日必须置对方于死地,那就动手吧,往后就算是打到天翻地覆,我也不管了。”

说完,云杳窈便不再阻拦,将中间的位置重新让出来,大有纵容他们争斗的意思。

刚才还互不相让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动作都僵持着,一时间气氛从热到冷,不知道是不是云杳窈的错觉,她竟然同时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尴尬。

这两人在看到云杳窈真的撒手不管后,竟然默契的停战暂休。

止戈走到姜娆身前,单膝触地。她先是观察了姜娆的状态,目光严肃,语气坚定:“这么阴损的招数,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她回头看云杳窈,问:“她曾被鬼掳走吗?”

云杳窈还未见过邬盈侯,只能委婉道:“如果邬盈侯是鬼,那姜娆可能也算被鬼掳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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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否认道:“不大可能啊,我见过邬盈侯,说他是草莽出身的凡人,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做过叛军,若真有遣使鬼怪的功力,早在受降封侯的时候,我就该看出来的。”

云杳窈摇摇头:“这我也想不通,如果我的推测没错,此次祸起襄华南部,邬盈侯若不是主谋,必定是有谁在推波助澜。”

夜风都归于平静,淡月微云,止戈原就锋利的眉目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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