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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几个可疑的阵点,最后在宫门前会和。

恶鬼仍在黑暗中潜行,阴雨天让一些小鬼在白天也能肆无忌惮。为了所有人的安危,云杳窈提议每条路线都要由两人结伴而行。

花在溪还有很多话想和云杳窈说,他第一个上前:“师妹,还是和我一起吧。”

闻佩鸣倒不急了,他还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要单独和聂清光聊,因此主动先走一步:“我在城门处等你们。”

靴子还没碰到水,

身后的聂清光就已经贴心为他铺起避水术,并提醒他阶梯:“小心脚下。”

大雨天,他还下意识摇着折扇。

并不是他不知冷热,这其实是一种信号。

自进入襄华境内,闻佩鸣总有一种失控感。他自以为是那个下棋的人,没想到进了王都后,倒成了盘中棋子。

他孤零零站在命途交织的纵横线上,身侧有无数棋子与他并肩而立,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边。他甚至没有机会明哲保身,只能告诉自己每一步都必须作出正确的选择。

可哪有选择是永远正确的,也根本不存在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他全身而退。

闻佩鸣难得叹息。

身旁的聂清光听见了,殷切凑上来:“少阁主有心事?”

闻佩鸣没拿正眼瞧他,只在余光处瞥见一张堆着褶子的笑脸。

实在称不上好看,这张脸哪怕再年轻二十岁,也很难被称作英俊,按照闻佩鸣刁钻的眼光来看,丑男人年轻时也很丑,老只是不够俊美的借口。

闻佩鸣这个人事事要求最好,自身如此,对身旁人的要求也是如此。

要最好的出身,无可挑剔的外貌,令人望尘莫及的根骨,还有绝对的权柄和威视。

旁人觉得他心气高,他却觉得只有全部拥有,他才能活下去。

反正聂清光也是个灵智半开的,在阁中也说不上话,能从千里之外赶来,应当是想借他权势重回照渊阁中心,闻佩鸣拿捏这么个人,还是有十足的把我。

所以他这才放心和聂清光说起最近的烦心事。

不过闻佩鸣还是谨慎惯了,即便剖心挖肺,也不会彻底坦诚。他没有直接说出想问的话,而是拐了个弯:“见到阁主了吗,他让你过来的?”

聂清光啊了一声,似乎没反应过来。

“没有啊,小的还没回过照渊阁。”他摸摸头发,惭愧道,“更何况,就算我去了,阁主也不会见我这么个小人物的。”

确实没听懂,不过这也让闻佩鸣有点意外。

“那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去向?”

聂清光好半天没回答,他憋的脸都红了,才说了句:“我猜的。”

“猜的挺准。”闻佩鸣嘲讽他。

可惜聂清光是个直肠子,根本没听懂这位少阁主的阴阳怪气,他以为对方夸赞他心思活络,直觉精准,于是还像模像样继续谦虚道。

“少阁主谬赞。”

闻佩鸣无语。

聂清光没看出他不高兴,于是继续乐呵呵没话找话。

“少阁主年岁几何啊?我有个侄儿,与少阁主应该差不多大,他母亲年轻时可是我们师门的第一美人。好多年没见了,要是他长这么大,应该和少阁主一样俊。少阁主母族是在哪啊?说不定和我师姐是亲族呢。”

闻佩鸣其实不知道自己年纪,他记事起就在阁中受教,眼一睁就是少阁主哪里知道自己母族在何处。

他很讨厌别人问起私事。

南荒就那么几个有名的氏族,互相通婚很正常,如他这般的少年英才,随便两两凑在一起往上数,都有那么点亲缘关系。

不过是又一个以此套近乎往上爬的,闻佩鸣早已司空见惯,所以不耐烦道。

“管那么多干嘛。”

他这人的刻薄是造物主刻在他骨血里的,于是他灵光一闪,反问道:“怎么说你师姐,你说你自己,你先前那么想回南荒,想必是妻女应该也在南荒吧?怎么不数数自己祖上的恩典。”

谁知这话对聂清光仍是无效,他笑了笑,回答道:“小的根本没成婚,更没有孩子,一直蒙受师姐和师姐夫的照顾,才在南荒有个落脚之处……”

也不知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闻佩鸣,他反问:“师姐和师姐夫?搞半天,你在南荒连个自己的住宅都没有吗?还要靠人家施舍才能有个住处。”

这话实在是很过分了。说到底,聂清光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给照渊阁做事,到头来家未成,业荒废,几乎都是两任阁主的决策失误。

甚至很有可能,他在襄华边境这几年,阁中连钱都没给他多少。

不然一个养在外面的暗线,不可能让他穷困潦倒至此。

闻佩鸣看见他,觉得他可怜可悲又可恨。

脑子实在是不灵光。

算了,闻佩鸣心道,聂清光都这样了,他己还和他计较什么呢。

闻佩鸣转头,正准备大发慈悲心给他砸点钱,没想到看见他抹着眼泪,哭的正难看。

太丑了,闻佩鸣原本打算掏出来的帕子又塞回袖中。

他抱袖安慰道:“行了行了,一把年纪还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恶毒呢。”

不过闻佩鸣听几声就不耐烦了,啪的一声合上扇子,道:“哭什么,等回了照渊阁,我提拔你到阁内做事,再给你买个宅子,你要是想娶亲,找红娘帮你牵线就行,钱从阁中出,算是犒赏你这些年的苦劳。到时候你就能扬眉吐气,让你师姐和师姐夫再也不敢看不起你。”

聂清光只听进去前几句话,抹了把泪,感叹道:“师姐和师姐夫于我有恩,待我极好,我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

此话一出,把闻佩鸣气笑了:“你就这点出息。听你说的,你肯定喜欢你师姐,怎么就甘愿做奴才供人家两口子驱使呢?你师姐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你呢。”

他从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觉得有必要亲自给他提个匾,上头就写着南荒第一大窝囊。

聂清光却不这么觉得,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师姐,于是窝窝囊囊硬气了一回:“我要是天天想着反抗,来襄华第一年,我就跑路了。”

看见闻佩鸣拉下脸,他又赶紧说:“我师姐不是那种人,我确实年少时曾爱慕师姐,但比起娶她,我更想让她幸福。一个男人,不能给心爱的女人幸福,反倒想方设法哄她跟着自己往火坑跳,那才是真怂蛋。”

“况且我师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个好女人,能文能武,当年就是她造了改良版飞舟,阁中一直沿用至今。是我配不上人家,不能因为我能力不够,反而去诋毁人家。”聂清光认真道。

他人到中年,竟然还显现出了点少年气来。

“况且我也是这次回去才知道,师姐和师姐夫已陆续离世,只剩下我那可怜的外甥,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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