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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身躲过突然显现的手臂,斩断来人的一缕长发,沉声问候:“天同,你最好在我耐心耗尽前死出来,不然我今天必让你尝尝形神俱灭的滋味。”

云杳窈的身影早已消失,照渊阁内灵气、魔气、鬼气互相交织,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平。

局势尚不明晰,那个照渊阁少阁主也似敌非友,迟迟不肯表态。

如今又弄出这幅故弄玄虚的姿态,让问心不能不警惕。

魔气在她话音落下后迅速盖过其他两股力量,以迅雷之势铺满整间密室,四方墙壁无门无窗,魔气萦绕其间,犹如将这里与外面彻底隔绝。

天同并没有立刻现身,更没有与问心直接交手的意思,不管她作何反应,都只是挑逗似的与她捉迷藏。

先是撩拨她长发,又扯一扯她的裙摆衣角,而后甚至想要偷走她的发带,让问心不胜其烦。

她弃剑散形,再重聚时已经一脚踹在那人的腹部。

巨大的冲击力将玄衣剑灵掼在地上,直地板都砸出一个凹陷的坑来。

问心紧紧掐住天同剑灵的脖子,厉声质问:“是不是你在搞鬼,我家君上呢?你在这里,那是不是晏珩也在?还有照渊阁少主和城中百姓呢?”

被问心扼住命门,死死压在地上的天同。

天同长发如泼墨,倾覆满地。他抬起手,却不是想要解开束缚自己呼吸的双手,而是颤抖着如冰雕玉塑般苍凉手指,去勾眼前的纱带。

问心没有制止他的小动作,天同缓缓睁眼,那双久为黑暗所困的双眼因被魔气侵染而重获光明,他眯起眼睛缓了缓神,这才看清楚眼前熟悉的面孔。

天同的脸上因呼吸不畅而泛起微微红晕,他挤出一句:“好久不见。”

“宁愿不见。”问心冷言相刺,“你我本是同源、同时、同人所造的上古灵剑,你竟然自甘堕魔,真让我意想不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可是我剑身已毁,若不堕魔,你便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天同说着,发觉颈间的双手竟然松懈,似是将要与他分离。

天同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到了吗?我已时日无多。”

问心道:“与我无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从你与我斩断联系的那日起,你我便形同陌路,你的生死何必要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吗?”

天同漆黑如夜的双瞳微微缀着点碎光,他眸光颤动,问她:“你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说罢,问心强行挣脱天同的手,活动了活动手腕,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一个离开这个房间的出口。

四处都是封闭的,她凝神屏气,找寻着云杳窈的灵气

轨迹。

待找到一处久亮不散的光点后,问心毫不犹豫劈向墙壁,硬生生为自己砸出一条路来。

她身后的天同却在此时叫住了她:“我们是家人。问心,即便你唾弃我,可你也曾与我密不可分,无论你愿不愿意,这世间的奇闻异志上,凡载有你威名,必有我相随在侧。”

问心未曾犹豫,坚决道:“我是剑灵,终身侍奉灵君,从未有过什么家人,不要拿这一套来制约我。”

她再破开一道远处墙壁,跨大步离去,并未再多施舍给天同一分一毫目光。

第105章

云杳窈挥袖拂去尘埃,在一片飞尘中发觉问心已经不在身侧。她看着向她任意敞开的门,凝思片刻,一时踌躇于进退之间。

恰在此时,一根细微的红线从黑暗中颤颤巍巍伸出来,牵上她的手腕,牵引着她继续往阁中走。

循线而行,不多时,云杳窈便随着丝线指引,找到了自困于阵中的闻佩鸣。

之所以说自困,是因为他被无数丝线吊着,几乎是以一种提线木偶的姿态僵坐在地上。

房内空旷可闻回声,惟有一人、一棋盘、一灯而已。

如豆灯火,影影绰绰,散发着微黄亮光,除却能照亮棋盘外,便只能隐约照清少年半边身子。

闻佩鸣整个人背靠黑暗,因尚有微光聚集身前,所以不至于完全被冷寂吞没。他衣衫宽大,猩红丝线无风自动,是不是就跳起来牵扯到他的手臂,扰得他执棋落子的动作艰涩无比。

棋盘上明明只有白子,可每每眨眼刹那,总有无形力量在推动白子移位,甚至整个棋盘还会主动吞噬棋子。

稍有不慎,棋局顷刻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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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师妹。”闻佩鸣面色平静,形容枯槁,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满面都是挡不住的疲倦。

他的肌肤暗淡无光,整个人像是被丝线吸干了精气血肉一般,形销骨立,孑然一身,几乎让人认不出来这是天纵奇才的照渊阁少阁主。

闻佩鸣落下一子,才有了片刻喘息分神的机会。

他抬眼,眼中满布着红血丝,嘴唇边也有提神时不慎咬破的伤口,因不断撕扯揭开伤疤,所以仍有点点血迹,这才让他整个人有了些鲜活的生命气息。

“不对,我应该叫云掌门,还是灵君?”

其实云杳窈已经卸去掌门之位,上古灵族也早已不复存在,怎么称呼她,她都不在乎。

所以云杳窈坦然坐在他对面,道:“称谓而已,随你心意就好。”

“那还是叫你师姐吧。”闻佩鸣笑了笑,重新聚灵化成棋子,捏在指尖,不敢轻举妄动。

每一颗棋子都只能落在至关重要的地方,经不起浪费。

“我已经按照你所说,尽力拖延魔族在南荒的动作,你为何还要执意进照渊阁。”

闻佩鸣长叹一口气,有些吃力地继续说。

“你大可不必来质疑我,我生于这里,长于这里,对于南荒诸城,我远比你们用情更深。”

闻佩鸣咳嗽几声,而后叩响棋盘。

以棋盘为起始,阁中一切突然消散,地势转瞬变换,他们脚下浮现出千肆蜃影阵,以照渊阁为中心,恢弘法阵浮空,整个南荒都在界中。

闻佩鸣抹去从鼻腔溢出的鲜血,头痛欲裂仍面不改色。他坐在权衡一侧,而另一侧则被他身躯投射过去的虚影占据。

影子越来越清晰,到最后甚至一分为二,立于权衡的另一侧。

新与旧,白与黑,明与暗。

他们就像是两个极端相似,又处处对立的个体,各坐一方,不肯相让。

“其实早在看见信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困守在这里了。非我贪生怕死,不愿慷慨就义,而是我一旦死去,躯壳便会立即死而复生,为晏珩所夺。”

闻佩鸣又猛烈咳嗽起来,他的五脏六腑都已经不再运行,所剩的灵气全部都用来维系两大阵法同时运行。

晏珩巨大的威压,丝线可怖的吸食速度,还有自阵法中传来的,南荒众城经久不散的哀哭与嚎叫,都让闻佩鸣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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