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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打开地图搜文德路。

赵曦亭见小姑娘认真找路,却实在很没出息,忍不住沉沉笑开。

她一直没正面回复要不要和他一起用餐。

赵曦亭又慢腾腾搭了一句,“来都来了,一起吃吧。”

文德路是燕大去市区的最佳路线。

孟秋想了想。

不过是吃顿饭。

再推脱也没意思,况且这车没他的允许不可能停,她算是困这儿了。

她坐回位置,不再说拒绝的话,算是默许。



餐厅是一家私厨馆,位置不高调。

赵曦亭说的营养果然很营养。

点餐的时候,孟秋只点了一份小份的鸡丝粥,他再问需不需要其他吃食,孟秋摇摇头拒绝,他就也没勉强。

赵曦亭娴熟地加了几份常吃的菜肴,没询问其中是不是她忌口。

好像单纯和人拼桌,不算和小辈吃饭,需要照顾。

一顿晚饭吃得安然无恙,类似车上的对话没再发生。

中间有个小插曲。

服务生放餐盘的时候碰倒了桌上的酸梅汁。

孟秋裤子淋湿了,位置比较尴尬,她敢断定走出去回头率百分百。

服务员边说对不起边半跪着递纸巾,不知认识赵曦亭还是怎么,紧张地看他脸色。

帮忙擦的时候,服务员眼泪都快急出来。

明明不算大祸,却怕成这样,像是这事做不好就会丢工作。

赵曦亭一句话没说,脱了外套丢给孟秋,可能怕她不好意思在异性面前整理,借口出门让她们自己弄,回来时提了个袋子。

“尺寸不一定合,商场随手拎的一件儿,难受的话换掉。”

孟秋看到外面的标签,单价8999。

不一定是实际价格,但绝对不便宜。

孟秋不肯接,赵曦亭也没再说,衣服袋往后备箱一扔,把她送回校门口。

孟秋忘了自己还揣着用来遮大腿上果汁痕迹的男士大衣,快到寝室才发现。

已经来不及。

赵曦亭身型挺括,衣服尺码比普通男士大一些,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不是女生穿的款式。

孟秋听到室友聊天的声音,赶紧胡乱地将大衣塞进衣柜里,一堆女装中间夹着风格硬朗的外套,说不上的滋味。

她做贼似的深呼吸。

倒不是她心虚,这个年纪的同学不管男女都八卦。

她明目张胆把男人的衣服带回来,她们一定会盘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飞速给赵曦亭发了条微信。

——忘了还您大衣,您看哪天有空,我清理完给您送过来。

那边简短回了两字。

——不急。

孟秋把手机插上电,林晔给她弹了几条视频邀请,她开静音没听到,再拨回去没人接了。

林晔冬季学期开学前给她发过一张课表,孟秋顺手就存了起来,她翻了翻,这个点他应该在上《投资学原理》。

孟秋这批新生住的是新宿舍楼,四人间,空间也宽敞。

她一转身就看到斜对面的乔蕤在哭。

乔蕤脖颈伏在手臂上,如果不是发出微弱的啜泣声,旁人还以为她在小憩。

孟秋愣了片刻,放下手机走过去,轻声说:“乔蕤,发卡掉地上了。”

“我帮你放到桌子上。”

人在哭泣上是很简单的动物。

哭得大声,必然有天大的委屈,急需宣泄,想寻求帮助。

相反的,连流泪都得咬紧牙关,情绪必然破碎又不堪,不一定希望人知道。

孟秋安静地帮她放好,正要走,乔蕤忽然抓住她的手。

乔蕤指尖挂满湿淋淋的泪,浑身都在抖。

“孟秋,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她嗓音沙哑。

葛静庄洗完澡出来,看了看孟秋和乔蕤。

她冲前者摇摇头,示意孟秋别管。

乔蕤在寝室里相对比较边缘。

她每次打扫卫生总不在,夜不归宿的次数也多,葛静庄背地里会说她几句。

每次乔蕤夜不归宿让她们打掩护,第二天回来总会给她们带新奇又贵重的小玩意儿。

那些东西普通学生根本消费不起。

她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境,做派也不像大小姐,葛静庄常常感叹,不知道她哪儿来的钱。

葛静庄对孟秋使了个眼色,捎带手把桌上的手机递给她,指了指屏幕。

孟秋低头看消息。

——听说她今天在教室外面被人打了一耳光。

——之前她晚上不回来,我们不是猜她有男朋友了吗?

——我们猜对一半儿。是有那样一人,但男的结婚了,打她就是男的的老婆。

——你是不知道围观那些人说得多难听,说她天天全妆上课,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太寂寞了,为了勾男人。

——可一码归一码,她当小三是不对,但化妆穿漂亮衣服关他们屁事儿,最烦动不动给人贴标签胡乱批判的。

葛静庄三观极正。

孟秋了然,这种事确实不好安慰。

道德层面上来说,乔蕤确实做错了。

就在这时乔蕤的手机震了起来。

她不肯抬头,举起手胡乱在桌上摸,摸到之后拿到眼前一看,吸吸鼻子摁了。

她刚摁掉,对方又打过来。

反复几次后,她终于接听,崩溃地冲对方喊:“你他妈还想怎么逼我。”

“要我去死吗?嗯?”

“是不是要我跳楼才甘心啊!我死给你看好不好?”

乔蕤在孟秋眼里挺安静一个女孩子,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

孟秋和葛静庄都吓住了,怔怔看着乔蕤。

乔蕤摔了手机就往门外跑,孟秋怕出事,连忙追出去,在走廊拉住乔蕤的手。

乔蕤好似没了求生的念头,疯了一样甩开孟秋的手,直直冲向楼顶。

孟秋跑得急,半路摔了一跤,小臂磕在楼梯口,破了点皮。

她来不及细看,重新爬起来一路追上去。

好在寝室楼顶的门锁了,不能跑到天台上。

乔蕤一边锤门一边按门把锁,哭得脖子青筋凸起。

孟秋不敢走,却也没再拉她,什么也没说,站在台阶上安静地陪着她发泄。

乔蕤力气耗了大半,终于冷静了一些,瘫坐在地上哭,孟秋往上走了两层,坐在她旁边。

乔蕤知道她过来,闭着眼睛,嘶哑道:“我没做小三。”

“你信吗?”

孟秋看到乔蕤糊着化妆品的脸乱成一团,口红晕到嘴巴外边。

她没带纸巾,就用手把挂在乔蕤脸颊上的眼睫毛摘掉,不让她看起来像笑话。

“我信不信其实在你心里不重要。”

“但我能看出来你现在很委屈。”

乔蕤像被戳中,怔了怔,哭声也变小。

孟秋继续说,“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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