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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注和粉丝都很多的账号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账号早年po了许多玩枪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标准的金发碧眼。
他笑容夸张对着镜头举枪,有一种疯感,轮廓深邃,甚至能算得上俊美。
这个账号现在不怎么更新了,但他的照片出镜在各式各样的关联账号里。
有转推和点赞提示。
这些人大多是国外时尚网红博主,坐在他私人飞机和豪华游艇上,衣香鬓影,灯红酒绿,还有的是在酒吧,尺度不堪入目。
孟秋关掉照片,翻看起Luther的关注列表。
她蓦地看到一个名字,整个人像被电击了,怔了足足半分钟,才确认自己没有有看错。
那是唯一一个中文名。
醒目到诡异。
赵曦亭。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幽灵一样,夺去了她的呼吸。
孟秋疯了一样翻起Luther的动态。
几年前确实有陈旧的几张照片。
大多是夜场,那个人隐于迷离的灯光下,独自坐在沙发旁边喝酒。
旁边是乱作一团的酒池肉林。
他的眼眸最凉薄,也最清醒。
他明明对此不屑一顾又同流合污。
像难以猜透的季风。
他从来都是那样的人。
再往前的年份,还有一条赵曦亭单人的。
Luther艾特了赵曦亭,说。
——now,I'myoursimp—
[现在,我是你的舔狗了。]
赵曦亭没回。
孟秋定定地看着这一条,那些黝黑的字母像嘈杂的噪音堵住她的耳朵,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她心跳得厉害,好像自己就在正确答案边缘。
只要再往前一步,她就能拿到这个事件的最优解。
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自己对答案的直觉。
孟秋趴在桌子上闭了一会儿眼,心乱得像一张弹坏的琴。
她又想起前些天赵曦亭对她说的话,自己表现得那样抗拒。
他手眼通天,查她男朋友是谁在哪儿。易如反掌。
她不知道林晔失踪和赵曦亭有没有关系,会不会因为自己。
但不管有没有关系。
即使今天林晔在欧洲,在澳大利亚。
即使赵曦亭和Luther不认识。
以他的地位和人脉,一定有办法把林晔救出来。
同时,她也脊背发凉。
章棕说Luther是亡命徒,如果连Luther这样危险的人都得卖他面子。
那世界上许多事,只有他想不想,没有他敢不敢。
至于他和Luther怎么认识,也很好猜测,他在美国读了本科,大概会认识各色各样的人。
同等阶级的人,更容易成为朋友。
而他对她。
实在已经算仁慈。
孟秋浑身泄了力,像出了大汗淋漓地运动了一翻,双手发软,使不上劲地给章棕发了条微信。
——是不是找到Luther,就能找到林晔?
她没办法思考太多。
没有人知道林晔的情况,如果因为她的犹豫和怯懦,错过救林晔的最佳时机。
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自己。
章棕回得很快。
——如果真的是Luther干的,光找到不行。他不是谁的面子都给的。也不一定会放人。
——孟秋姐你别管了,你在国内,对你来说太难了。
怎么算难呢。
或许是不难的。
孟秋整个人轻飘飘的,有点麻木,但她又浑身都是勇气,从衣柜里拎起一件衣服套上,顶着夜晚的凉风,一路走到学校门口,打了辆计程车。
她其实并不确定赵曦亭在不在裕和庭,但打算赌一把。
到了以后,她和保安说要找人,保安看她大半夜惨白着脸过来,帮忙拨了内线,赵曦亭果然在,说她想上楼可以上。
孟秋走进电梯,安静地看着数字往上走。
很快电梯门就开了。
赵曦亭端着一杯水,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眼神徐徐落下。定格。
他看她发丝缭乱,风尘仆仆,没有化一点妆,穿最普通的卫衣和牛仔裤,脸白得像奔丧。
他眼眸静止了,停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网住。
外面的春夜还为起义,嚷嚷刮着北风,孟秋眼里还印着楼底下雀舌黄杨歪歪斜斜的枝条。
这一晚,好似皇城里最平凡的夜。
谁都没说话。
她知道。
他在等。
等她心甘情愿进来。
最后,赵曦亭像失去了耐心,转身要走。
孟秋心口纷乱,眼里涨起潮水,恍惚抓住他的袖口,像抓救命稻草一样,半只脚踏了进去。
第17章 阴云
◎讨点东西。◎
孟秋挺直脊背坐着。
上次来,她就注意到了沙发正对面的壁炉,那会儿好奇是真壁炉还是假壁炉。
今天里头煨了火,又蓝又紫的火苗左右乱窜,来来回回都是同一个姿势,摆明是个假的。
她却没了那时想研究的心思。
孟秋指头伏在膝盖,动了下,斟酌说:“赵曦亭,我有事找你帮忙。”
“吃点宵夜?”
赵曦亭自顾自摆弄手机,仿佛对待寻常的访客,却没有理会她的话。
孟秋不自在地拢起头发,往后捋了捋,她不是来和他吃宵夜的。
但他似乎打定主意要晾着她。
她轻声说:“我没心情。”
赵曦亭往她那头打量。
小姑娘本身长得覆雪嫩芽似的清冷,头发散下来,添了不少烟火气儿,颈子落了几绺,更衬得皮肤白糯。
她似乎遇到什么事。
有几分破碎感。
但她的眼睛还活生生的,不肯屈下,没有丧失希望,像烧不尽的野草。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咽着,等喝完了,才意味深长地开口,“今晚你门禁过了吧。”
他没说太直,给留了余地,好似顾着她面子,但又不是真顾着她面子,反而是挑明。
孟秋睫毛一抖。
赵曦亭拿起手机低头敲字,问:“饮料喝什么?”
孟秋深吸一口气:“你随便点吧。”
半小时后送上来几碟海鲜生腌,摆盘摆得很漂亮。
赵曦亭帮她摆好餐具。
孟秋食不知味地夹了一片三文鱼,就把筷子放下了。
赵曦亭吃得很矜贵,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连咀嚼声都没有,鱼肉好像在他口腔化掉了。
他和她慢慢聊天,“打车过来的?”
孟秋:“对。”
赵曦亭剥了只虾,放在她面前。
“路上堵么?”他问。
孟秋低头看了眼,没动。
“还行,不堵。”
赵曦亭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