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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敢缩得太厉害。
他的声音绒绒的,像咒语,一种跟随他就能纾解所有苦难的咒语。
她喉咙绷紧了,仿佛无法震动,回答他:“……是。”
他一边发出响声,一边轻徐的吐字,“那天你和我说江南的桥。”
“我在想。”
“你一定也是水一样的姑娘。”
他起心动念居然在那么早。
孟秋感觉到他齿尖像吸血鬼一样嵌进她的皮肉,像要吃了她一样。
这痛感几乎让她蹙起眉,赵曦亭却上瘾地想要闻一闻她血液的味道,一再深入,她在临界点就要挣扎的时候,他突然用唇裹住她疼痛的那端,盘桓,安抚,熨帖。
孟秋几乎扛不住,手指去抓他的头发,快泣出声来,这截然不同的两端,像他的人,能狠心到极致,也能给予到极致。
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赵曦亭。”她还是叫了他名字。
赵曦亭嗓音有点懒,有点哑,卷着笑,“嗯,这不就有话说了。”
“嗯……”
孟秋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清醒,要逃开,眼睫软塌塌地掀起来。
她伏在他耳侧轻声说:“我……我帮你泡杯茶吧。”
她知道他今晚头疼。没心思太计较手机的事儿。
此时此刻他把她当成了调剂品转移注意力。
她都知道的。
赵曦亭怜爱地啄了啄她的唇,眼尾散着不正经的笑意,恶劣地擦在她耳朵旁,“用哪儿的水泡啊?”
孟秋听得太阳穴鼓胀,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壶里煮了一些。”
她装没听懂。
赵曦亭脸颊贴着她,吸猫似的缓慢地蹭着,和她撒娇,嗓音沉沉的,绵绵的,“我想用江南来的水泡,成么?”
孟秋答得很不解风情,“可是这里没有。”
赵曦亭又笑了一声,懒懒地耷着眼,抚她的脸颊,语调有些混不吝,“你不就是么。”
他抬起她的下巴。
孟秋撞进他黑眸,颤着眼里的水花,目光往旁躲了躲。
他虎口轻而强势地卡住她细细的脖,俯身,探进她的唇,手指挪到后脑勺,缓缓咽了一阵,温柔平缓,像真的在饮她体内的江南雨。
孟秋枕在他掌心,温顺地承受。
赵曦亭心情似好了许多,抱着她一起发了会儿呆了,安静地直视前面,慢慢启唇,一字一句耐心地暴露,像在教她怎么让他高兴。
“我不想让你见你父母,那你翻破我手机也见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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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说要给我泡茶,我过几天就可以让你们见面。”
他低头看她眼睛,“明白没?”
孟秋慢慢也熟悉他了。
他就是喜欢听她说好话,喜欢和她扮演寻常情侣的关切。
骗的也行。
只要是看起来爱惨他了,他就能不多计较。
他无所谓她怕他,也无所谓她讨厌他,他要的是她一两分甘愿,甘愿和他逢场作戏。
但他一旦意识到她防着他,要去依赖别人,就要和她翻脸。
刚才他真正不高兴,想惩罚她,就是从看出她要把手机号拿给别人查开始,还是查他,把两个人对立了起来。
他在回廊下,态度冷得仿佛要收回她所有自由。
跟上次赵秉君的事一样。
孟秋沉浸在思绪中,分析他行为逻辑,猛地意识到什么,神思掉头,抬头看他,有些难以置信。
赵曦亭松开她,头一仰,挂在吊椅边缘,闭上眼,散漫地吐字。
“不是说要泡茶么?”
孟秋这时觉得给他泡一百杯都可以,应说:“好。”
吊椅像鸟巢一样往里凹,可以荡起来,孟秋腿不够长,下去的时候晃了好一会儿。
赵曦亭歪着脑袋,不帮她,挑着唇,眯眼看她跟鹌鹑一样扑棱。
她一个站不稳,又跌到他腿上,他放着腿让她撑。
她却避他像野兽,匆匆忙忙从他腿上站起来,拖着鞋走了。
赵曦亭看她忙里忙慌的影子得出一阵意趣。
像是痛感里开出花。
生机勃勃。
舒缓熨帖。
孟秋不可避免地想起她第一次给他泡茶,她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看出他头疼,为一份工作,卖弄自己的小聪明。
赵曦亭似怕她烫着,远远看到她拿起壶,就长腿大步迈过来,握住手腕示意她放下,要自己来。
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他旁边。
他捧起茶闻了闻,是熟悉的味道,他视线落到她浓绿的镯子,盯了一阵,勾唇掌上去,慢条斯理地抚了抚,又挪到她臂上,小姑娘任由他摆弄。
他的镯,她的茶,他的人。
完完整整地聚在这里。
赵曦亭看得轻笑,薄唇在茶盏边细细抿了一口,喉咙清润了一些,“你那天怎么就看出来我头疼了?”
孟秋听到这个问题,心情难以言喻。
怎么看出来的呢?
大概是他那时拢起来的眉,山川褶皱般蔽在阴云下,让她想,他是不是很疼。
但,早知今日。
她肯定装看不出来的。
孟秋简短说:“猜的。”
赵曦亭懒洋洋赞了声,“不愧是状元。”
“挺会猜。”
赵曦亭看着白瓷盏里飘着的干花,有些漫不经心,“我忘了在哪儿看过,茉莉花有个谐音还挺有趣。”
“你知道么?”
孟秋坐在那,开始想过几天见到爸妈的事,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却又强迫自己刻意迎合,不让他话落地,“我不关注这些。”
“是什么?”
赵曦亭垂眸睨她,好一阵,把茶喝完,随便放了杯,拉起她的手往卧室走。
“好睡觉了。”
她后来好奇查了查茉莉花的谐音。
原来是“莫离”。
—
孟秋仿佛在做梦,见爸爸妈妈这一天,赵曦亭没和她一起去,给她安排了辆车。
她在机场外面等的时候就将车窗降到了最底下。
一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瞬间眼泪模糊,两只胳膊朝外像要长出去,用力地在窗外摆了摆。
何宛菡和孟元纬惊喜地冲她挥了挥,似乎并不知道她会过来。
他们旁边有几个帮忙推行李的,穿着便衣,身材高大,行动十分利落,有点像特种兵出身的保镖。
为首那个和两口子交谈几句后,带着其他几个人上了另一辆车。
孟秋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对面的爸爸妈妈。
这段时间她像度过了漫长的季节,春去冬来,听了风,看了雪,却迟迟见不到岁月尽头,最后困在热浪滚滚焦躁难安的三伏天。
现在—终于下了一场及时雨,熄灭了她焦灼的情绪。
爸爸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看上去很好,妈妈明显瘦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瑞典地势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