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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情绪眼见平静许多。

离车票上的时间越来越近。

孟秋有天翻验证码,被赵曦亭看到行程短信。

他拿起来盯了好一阵,眼睛的温度渐渐褪了,有点冷泛出来。

孟秋伸手去拿。

赵曦亭举高继续翻了翻,最后把手机扔她旁边,像织得稀稀的夜幕,没一点亮堂,绷在她脸上。

孟秋血液有点凝住,怕他发难,一动不动地仰头看他。

两个人安静了一阵。

赵曦亭打破僵局,“几号回?”

“还不清楚。”

孟秋在等他别的话,等了好几秒没等到,有点诧异,抬了抬睫,去看他的表情。

赵曦亭把人拉来腿上,和她对视,眼睛寒津津地压着什么,审视她,挖掘她。

孟秋头皮发麻,说:“我没要跑。”

他像是做梦做醒了,敲碎了这两天的平和,淡淡地启唇:“中间我想你了,能来找你么?”

孟秋不肯答。她这次买车票的动机特别简单,她有点儿累,想换个地方待着,这个地方起码不是燕城。但要说一点没躲赵曦亭的意思,也不可能。

她既不想答应,也不想得罪他,只能用沉默逃避。

赵曦亭抬起她下巴,逼她给答案。

“孟秋,说话。”

“我在和你商量。”

既然是商量……

似乎是有余地的。

孟秋慢慢掀起眼皮,两片唇在心跳中启开,她觉得自己的嗓子伏在尘埃上,没有比这更轻的了,

“……一个月,行吗?”

她定了定眼睛,像黄昏中溶解了一半的夕阳,挂在他身上,“就一个月。”

说完后,她感觉赵曦亭的手指钻进她头发里,缓缓游动起来,像含温的蛇,他的指尖就是蛇信子,涂抹在她的耳朵,还有下巴。

孟秋躲了躲,却被他强势地抬起来。

“真的很想?”

孟秋在他瞳孔深处看到自己惊措的影子,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审判一般点了下头。

“可以。”他说。

孟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以的,孟秋。”赵曦亭重复了一遍,仔细凝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想图不是朝暮,而是来日方长。

只不过他能给的从始至终都建立在她是否自觉。

孟秋脸上的错愕过于明显,眼底还泛了些欣喜出来。

赵曦亭用视线描着那抹欣喜,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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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罩住她的眼睛,把她压倒在沙发上,唇贴近她,吃她,弄她,等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了,才用气音说:“离开之前,回应我一次成么?”

孟秋睫毛戳着他的掌心,沉闷地锁在他的世界里。

她心潮澎湃地想着一个月的自由。

那是从土里冒出来的芽,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月亮,也是她过了这么许久,才见到一点点日头的影。

她不清楚为什么赵曦亭突然发了慈悲,但也知道,这不是他真正的想法。

孟秋犹豫了很久很久,深吸了一口气,即使他看不见她,她也紧紧闭起眼睛。

她挪动了下唇,蜻蜓沾水似的,轻轻裹了裹他的,见他没动,便知道他不够,突破底线地,舌头探出一点尖。

赵曦亭像受到了什么刺激,手从她眼睛上移开。

乌眸有点狠劲,托着她后脑勺反客为主,把她摁在沙发上亲了个昏天地暗。

第37章 发酵

◎他确实是重诺的。◎

孟秋回到霁水,家里已经炎炎夏日,到处铺着潮气,蝉鸣四起。

她两手捧着湿毛巾,轻轻蒙住脸,把汗压进去,现在要是有镜子,她的脸一定红极了。

表姐严衫月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挥了挥,转动手腕放松,搭了下她的背。

“场馆时间要到了,再加一个小时?”

她们在羽毛球馆快打了两个小时,外面天都黑了。

孟秋好久没这么出汗了,不休息还好,一休息有点筋疲力尽。

严衫月向来很照顾她,没想到运动起来这么不要命。

孟秋弯弯眼睛,柔声说:“好姐姐,饶了我吧。”

严衫月双臂展开,扩了扩肩膀,精力还很好似的,挤眉弄眼打趣她:“最近看红楼啊,这腔调。行了行了,刚才你都接不住,关看你捡球也没劲儿。”

她瞧了瞧孟秋细胳膊细腿,“一看你平时就不锻炼。”

孟秋仰起脖子,往椅子上一靠,感受汗意带给她的释放。

累是累。

但酣畅淋漓。

还有种灵魂往外飞了一阵的自由感。

严衫月在她椅子旁边坐下,拿了干毛巾,擦了擦手。

“发泄完了?”

“我愁爸妈不让我在国外工作,你愁什么?”

孟秋刚闭着的眼睛掀起来。

在霁水,她没什么愁的。就算是燕城,也没什么值得愁的,日子总要过,她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要学习,要考研,还要为未来的工作打基础,哪儿有时间转圜在一件事上。

还是一件她没什么主动权的事。

严衫月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自己也开了一瓶,豪放地喝了好几口。

“打球之前我看你仿佛不大高兴。”

“前些时候听小姨说你出国了,怎么回来了,是因为这个吗?”

“还是你有新男友了?突然异地不适应?”

孟秋眼睛迷蒙得像在细雨中:“姐姐,你说,爱情在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是一场骗局。”

“它根本不存在,只是被人类美化了。”

严衫月看了她一眼,噗嗤笑出来:“谁告诉你的?”

她略顿了顿,认真说起来:“秋秋你对任何事情都太要求一个好结果了,爱情就是虚无缥缈的,它来去自由,也充满不确定性,或许正因如此,它对你来讲是一件很没安全感的事。”

“如果……你因为高中那件事,把所有人对你的倾慕都抵挡在外,我……真的会为你感到惋惜。”

羽毛球馆很高,孟秋穿过睫毛看顶上的灯影。

她的眼睛汗湿了,灯也晕着水渍,眨一眨,像看到绒花。

这样的景象。

她难免想起她躺在裕和庭的沙发上。

有时候睫毛也是湿的,眼泪挤出来。

她从湿掉的绒花里,看到金色的灯光跟着赵曦亭额前的发尖挪移。

大部分时间,她只能看到一半的光。

另一半是他的脸,他的眼睛。

赵曦亭要是弄出意趣来,会探得很深,眼睛偶尔眯缝看她表情,等她专心地感受他才完全闭上。

这个时候他长而密的睫毛会拂过她眉间,折起来,细细绒绒地扎进她的毛孔里。

再偶尔,赵曦亭的头发硬朗地擦磨她的下颌,故意蹭得她一缩,恶劣地笑起来。

那张英俊冷峻得毫无贪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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