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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不要怕。”

这个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姑娘。

正在分享她小小的,痛苦世界。

她的泪珠轻盈又沉重地落在他胸腔与他共生共灭,他全盘接收。

孟秋忘了自己哭了多久,她没有计时,不知道有没有超过一分钟。

她听到旁边有人问“19号进站口怎么走”恍然清醒过来,他们还在外面。

她睁开眼睛,睫毛在赵曦亭衬衫上唰出轻微响声,夹在他有力平稳的心跳里。

眼前那片衣料的颜色比另一边深。

她意识到,赵曦亭衬衫被她弄湿了。

孟秋尴尬地一节一节收回手臂,垂落下来,掌心贴上湿漉漉的那片,盖住,想不惊扰地擦干净,利用他时,从没想过后果。

赵曦亭扼住她手腕。

他背光,看来的目光像刚下完雨还在阴天的高楼大厦,锋利的边缘泛亮,不肯饶过她。

“我得有个解释。”

孟秋不知道他要的是哪一个解释,是问她为什么哭,还是为什么抱他。

总之哪一个她都答不上,她喉管里还卡着水汽,哑滋滋的,“我能先不说吗?”

赵曦亭抹去她睫上未蹭干净泪花,语气温柔了不少。

“你知不知道自己哭成什么样了,不会真以为我是个脾气好的,别人把你弄成这样,我什么都不做吧?”

孟秋上他的车那一刻起就知道瞒不住,但没有什么事比她下午经历的更糟了。

他要查就查吧。

她不大好意思,赵曦亭向来清爽,很少将自己弄这么乱糟糟。

全是她的手笔。

刚才那一抱,冲破了她心底某些界限,又切切实实借他的势获得点安全感,她很难再和赵曦亭彻底的对立。

她别扭地玩笑,“那要是我现在告诉你没找着人,你还把动车拦下啊?”

她嗓音轻软,浮着大哭完还没恢复的鼻塞感。

赵曦亭正儿八经地点头,“可以。顶多挨几顿骂。但为这事儿让你要高兴了,骂上百八十年也值。”

孟秋没想到他认真地和她贫嘴,像是真会做,噗嗤笑出声,眼皮磨得眼珠子发涨,也不知道笑得是不是难看。

刚才那个问题三两句话磨过去了。

赵曦亭没和她较劲,只是静静地在看她。

孟秋仰头看过去,发现他目光漫野山风似的吹来。

她被那风瓮了一下,呆怔几秒,唇角的弧度也平整下去,乱七八糟地躲开,视线一时间不知道放哪儿。

赵曦亭捏起她下巴,孟秋感受到他的眼睛在嗅她的味道,一下躲得更厉害,“孟秋,冲我笑不犯法吧。”

“抱也让你抱了,还什么都不肯说,纯利用我啊?”

孟秋冒出点羞愤的感觉,好像冲他笑真的犯法。

她提心吊胆怕他还要说出什么话,让她更加无地自容,耳朵紧着神经,背过身要去看小熊,却被他握住了手。

她第一遍挣开了。

赵曦亭又一次蛮横地握上来,她抽了抽,抽不开,便不再挣扎。



回去后赵曦亭让人送吃的来。

孟秋今天一天可谓精疲力尽,她胃口不好,就吃了几口,然后先去洗了个澡,手机跟她奔波一下午,没电了。

她去书房拿充电线,路过中庭的落地窗,看到赵曦亭在廊下抽烟,脚步放缓。

人也有四季。

譬如葛静庄,她性格不拘小节又直来直往,就像夏天。

乔蕤则是暮春,草木正盛,犹有些不想暴晒的忧愁。

赵曦亭像寂静的寒冬。

特别他独处的时候。

大片白雪飘下,四面荒芜,行人在雪路上印不出脚印,还要说——

瑞雪兆丰年。

赵曦亭感知总是很敏锐,每次都能察觉到她的目光,此时他视线淡淡倚来。

孟秋和他碰个正着,心口一跳,有种被抓包的羞耻感,却想怨他过于机警的直觉,也不知是不是以前被父亲派去部队学过一阵侦察兵。

赵曦亭看着她吐了一口烟雾,没有进屋。

孟秋知道自己这一天没头没脑欠他一个解释。

他一定会查的,即使不为她出头,出于对她所有事情的掌控欲,他也会弄清楚。她亲口告诉他事情原委,和他自己查,结果都一样。

她自己说也许对她更有利。

但真决定告诉他时,她心里又泛起一阵空茫。

整个人像一辆脱轨的火车,在雾里疾驰,不知会驶向何方。

这样的事该怎么说呢。

她开不了口。

孟秋往酒柜那边眺,忽然有了个主意。

赵曦亭是绝对的强势。

只要是她的生活区,就要留下他的痕迹。

譬如这个酒柜,她没回神他就已经装上了,等她看见,它已经待着很久了。

酒柜二十四小时亮着顶灯,瓶子光面跳了点晕,她伸手不知拿哪瓶好。这光亮得很有技巧,她的手往底下一搁,似乎都变得昂贵。

孟秋最后挑中一瓶红酒,其他酒她不大认得,什么白兰地威士忌。而且瓶子上机关太多,她开不来,她手里这瓶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W?a?n?g?阯?发?布?y?e??????μ???€?n????????????.???????

然而她没想到第一口就呛得前俯后仰,吐出大半,赶紧把酒放桌上,抽了几张纸巾收拾淋湿的衣服和脸,闷闷地咳起来。

其实光从口感品鉴,没那么辣,但酒精味比她喝过的啤酒浓多了。

上次赵曦亭喂她的果酒约莫属于洋酒类,大概是特调,有度数,但不刺人。

赵曦亭像是听到她咳嗽得很狼狈,不知道怎么了才来找她,夺了她杯子,看她生冷不忌的酒鬼样,沉沉发笑。

他走过去帮忙收拾,抽空扫了眼酒瓶,像是看她似的挑了下眉,“真能挑。”

“但这度数你喝不了。”

孟秋后来才知道,这天她胡乱折腾,酒开出来不能放,酒塞也被她开坏了,赵曦亭没空腹喝红酒的习惯,直接被她废了一辆宝马X7。

孟秋好容易把那股呛意捋平,要说点什么,一只手又去拿酒瓶,赵曦亭把她公主抱起来,一把夺过,不让喝了。

孟秋挣扎道:“你干嘛,喝你一瓶酒都不肯吗,我还没够。”

不喝醉她说不出来。

其实这会儿她已经有点醉了。

赵曦亭面容淡漠,有力地捆住她手脚,抱她上台阶,“睡觉吧。”

孟秋身子被他颠得有点晕,一个劲要从他手里下来,脑袋上下摇晃,酒劲上来,胆子也大了,语气又轻又急。

“你不是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哭吗?你不是最喜欢逼我酒后吐真言么?”

她把过去那点不满,一样一样说出来,“趁人之危的事儿你不是没做过,就像过年那次,现在怎么又不让我喝了?”

“还有,还有……我就和赵秉君吃个饭,你也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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