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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连转场后太子府里的私宴都未见到人,霍宗琛就有些忧心。
毕竟刘珩对他的心思昭然若揭,不会允许他在这种时候有所忤逆。
莫非凌羽打探的消息有误,是那病秧子身体抱恙。眼前歌舞不休,霍宗琛却有些心不在焉,一抬头只见刘珩乐在其中,还面带微笑举杯向他示意。
霍宗琛饮了这杯酒,脑子清明一些,明白沈昭应当无碍,却还是惴惴不放心,叫谢凌羽附耳过来,叮嘱了几句。
今日宴席散得早,刘珩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早点散了,各自去抱美人。
霍宗琛早知道太子并非良人,却依旧替沈昭不值。时候还早,霍宗琛在心里思忖,他要亲自去趟乐平王府,将这消息告诉沈昭,提醒他把眼睛睁开,早日出泥淖。
马车行得慢,他出了太子府,叫人牵了匹马过来。宴席刚散,太子府门庭若市,灯火通明,霍宗琛牵了马,却见面前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前,挡了路。
刘珩一见那马车,立刻笑脸迎上去,不知对马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将人迎下来。
天已经不凉了,那人却还披着大氅,戴着兜帽,因着抬手的动作,露出一截藕白的手臂,接着便被滑落的衣袖盖住了。
他瘦了。
霍宗琛想。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昭一直背对着他,自然没有看见他。刘珩将人揽过来,在众人面前,在沈昭额头上一吻,温柔地安慰:“时安先去房里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嗯?”
兜帽宽大,霍宗琛看不见沈昭的回话,总之人是进了太子府,李贵在一旁伺候着,点头哈腰的。
霍宗琛看着他,临进门,沈昭却突然脚步一顿,似有所觉地回视一眼。
霍宗琛猝不及防与他对视,眼中的情绪还没来得及收起——
“时安。”刘珩叫道,与先前的温柔不同,这句时安带着山雨欲来的警告。
沈昭垂了垂眼,转头进门了。
沈昭是太子的心头肉,旁人多觊觎一眼都是死罪。刘珩是故意叫他看见的。
霍宗琛没走,宾客散尽,刘珩问他:“好看吗?”
霍宗琛没有回音,刘珩便自顾自说道:“我也觉得好看,可再好看,那也是我的人,牧川可别打错主意。”
霍宗琛不欲多言,转身要走。
“时安跟着我有利可图,他又是个有恩必报的性子,”刘珩带着炫耀的笑,不急不忙道,“是我帮了时安许多,牧川啊牧川,你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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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霍宗琛道。
“你那解药没配出来吧?”刘珩笑道,“据我所知,阻穴散因毒性不强,从一开始便没有解药。常人就算强断了那药,也不过遭一番罪,你本看不惯时安,想挫挫他性子,没料到他身体这么弱,药用久了,若是强断,怕有丢命的风险,因而骗他有解药。”
霍宗琛皱着眉,没有反驳,只道:“我会配出解药。”
“就算能配,是药三分毒,时安吃了你这么久的阻穴散,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刘珩道,“他最厌恶这些,我也对他用药,头一回的时候,他醒来恨不得杀了我。你以为他不恨你吗,他骂我怨我,是因为还要待在我身边,而你,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利用你去荆南找姐姐,回来了,你们也就断了。”
“他一直有自毁轻生的想法,你的药威胁不了他。时安活多久,就得在我手里多久,我心情好一些,他在我手里少受磋磨,说不得还能多活些时日。你是北境的王,我拿你没办法,可他在我这里,今日多看你一眼,也是要补偿给我的。”
霍宗琛早因阻穴散一事懊悔不已,如今听了刘珩半真半假一番话,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一时没想别的,只余方才所见,沈昭那片单薄的身形。
如今这时气,他裹着厚衣,还一点不显臃肿,沈昭一向身体不好,如今一见,却又比之前更不如了。那懊恼平添几分,夹着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沉甸甸地坠着他。
“太子何苦与我说这些。”霍宗琛道,“真如你所言,我于沈昭不过区区路人,今日之言,岂不浪费口舌。沈昭是好看,可他既愿意跟着你,我便不会强求。只是我非良配,难道太子便能长久留他在身边吗?你迎娶太子妃在即,多少双眼睛盯在他身上,到时又将他置于何地呢?”
霍宗琛上了马,朝着太子府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昭不信任他,不在意他,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连再见他一面也觉累赘,遑论给他一句解释。他有太子这座避风湾,已经不再稀罕旁人。
是他识人不清,失了分寸。
霍宗琛眸色深沉,夹紧马腹,绷直的腰背未在刘珩面前落一寸下风。他纵马离去,没有输,因为他不在意,那这场较量,就从没有输赢之分。
第35章
刘珩生辰,自然要尽兴。沈昭躺在榻上,像一叶飘摇的小舟。
他闭着眼睛,脑中时不时闪过霍宗琛的脸。霍宗琛牵马立在太子府门前,那样看着他,眼里有许多不解,也有许多鄙夷。
沈昭自作多情,还看出了一丝狼狈与伤心。
祁北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沈昭自问没有大本事,约莫也成了他年少时想要却不可得的那把弓。
刘珩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低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他咬得重,立时见了一圈血印子,沈昭疼得倒抽一口气,用力推他。
刘珩这才像满意了,抓住沈昭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慢条斯理地享受起来。
沈昭当夜未留宿,老皇帝突然醒了一次,要见太子。刘珩还没亲够,不情不愿地退出来,自顾自抱着沈昭哄了又哄。
他前脚出门,沈昭后脚穿了衣服走人,走时身上都还不干爽。
侍从领了刘珩的吩咐,来回路上都不经过祁北王府。沈昭掀开帘子几次,入夜了,到处黑漆漆的,没什么好看的。
他回得早,第二天也醒得早。
前段时间那样闷着,冯伯怕他想不开,弄了些花草种在院子里,赏心悦目,也能打发时间。
可沈昭连房门都甚少出,偶尔冯伯去叫他出来晒太阳,他体力不支,躺在椅子上,总是很快就睡着。
今日却有心思侍弄花草。喜儿揉着眼睛到院子来时,正看到他弯着腰在浇水。
冯伯在院里放了口大缸,里面的睡莲才长叶子,沈昭浇完那株月季,又拿水瓢去缸里取水。
“!”喜儿的活被抢了,三两步上前,瞌睡也醒了,“你怎么起来了?”
“……”沈昭淡淡朝他看了一眼。
喜儿心虚地重新说道:“公子,我来干活,你去躺着。”
沈昭不与他争,叫喜儿拖了躺椅来。
他坐在院中,喜儿便干劲十足,不仅很快浇完水,还贴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