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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放了。

霍宗琛手抖着,脑内的弦绷紧了,在沈昭背后找到两处止血的大穴,运了内力点住。沈昭口中不断溢血,他的脸上泪水一直没有干。

霍宗琛不知道还能为他做什么,痛苦与恐惧交织,有如实物,重若千斤地压在他身上,冷汗顺着脊背滑落,冷风一下子吹透了他的胸膛。

“叫军医!叫军医来!”到处有人在呼喊,沈昭却要听不见了。他的眼前逐渐模糊,耳朵里充斥着轰鸣,一双有力的手抱着他,抓得他都痛了。

刘珩赶过来,要从霍宗琛手中将沈昭抢走。

霍宗琛反手起刀,狠厉的刀锋横在刘珩颈前,身后马匹嘶鸣,两方拔刀对峙。

“北境大军离此地最近两日可达,若要开战,北境奉陪到底,”霍宗琛眼底猩红,抵住刘珩的刀已在他脖颈逼出一条血线,“他耽误不起时间,你若要阻,今日便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刘珩拳头紧攥,沈昭已闭上了眼,血在他身下流了一地。他咬牙向后退去,霍宗琛的人靠近,逐渐围上来。

霍宗琛抱起沈昭,腿软到差点站不起。

副将见状要接,霍宗琛将他挥开,抱紧了沈昭不放手。

军医赶来,一并进了马车,载着沈昭的车马飞奔回城,刘珩派了一骑精锐护送,将随行太医一并送去。

刘珩目送那队车马先行,心中一片空荡。

他突然想起初见沈昭那日,他着素衣,在不大的药馆前忙碌着。沈昭流出体外的血液好像也将他身体的温度带走了,刘珩不知所措起来,恍恍惚眼前光怪陆离,竟也不发一言,刀剑脱落在地了。

第52章

霍宗琛抱着沈昭的手抖个不停,他身上沾满黏腻,全是沈昭的血。

马车颠簸,可沈昭等不了,他胸口只余微弱的起伏,口中嗬嗬的力度都越来越小。霍宗琛擦不干净他嘴角的血迹,眼里红得要滴血,手却连碰一碰沈昭的身体都不敢。

那箭贯穿了沈昭,跟霍宗琛时日最久的军医率先上前,交代霍宗琛按住他。他在战场时日久了,经验丰富,清楚这伤的凶险,快速拿出白布剪刀,先将箭杆剪掉了,可带着箭镞的部分还留在他体内。

车内狭小,军医要开刀取箭止血,霍宗琛不忍看他血肉,被赶到一旁。

烈酒淬火,一叠叠白布送进车中,霍宗琛前方开道,耳边是疾驰的风声,沈昭痛苦的呻吟被掩盖,霍宗琛却于其中敏锐捕捉,连带着自己仿佛被尖刀切割。

“取箭之后需静卧,此时不宜动手,”军医回禀,“我等已尽力先帮大人止血,只是伤势凶险,还需尽快回城。”

“点灯,点灯!”一路不知如何回返,霍宗琛脑中轰鸣,只记得他将沈昭抱回房时,他已彻底昏死过去,他叫沈昭很多声,沈昭无一应答。

沈昭本就体弱,医士不敢轻举妄动,先熬了吊命的汤药,才动刀取箭。

开皮破肉,沈昭再能忍痛,也从昏迷当中几次疼醒,可他抓握的力气都不大,霍宗琛握着他的手,血红的眼里大滴泪涌出来。

“箭取出来了,可……创口深,命虽暂时吊住,但后面之事,我等无能,只能看天意……”

霍宗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昭,他没放开过沈昭的手,一直握着,贴在唇边。

“什么叫看天意?”他问。

“这……”军医不敢答,只能伏地不起,“三天内若是能熬过去,便能多一分生机,若是……”

“去拟方子,他身体不好,如何能熬,”霍宗琛道,“把刘珩的人一并叫去,再去张贴告示,寻民间擅长治外伤者,一并请来。”

“是。”

“他疼得很,别叫他这么疼了。”霍宗琛说完,冷冷看向他们,神色阴狠,“他活着,全部有赏,他若有事,一个也别想好。”

重药伤身,可沈昭情势危急,非下猛药不能救。大夫急得焦头烂额,又惧怕霍宗琛威势,围坐一起,开了方子,额外想办法加了止痛汤剂,没用霍宗琛吩咐,便去熬药。

即便这样,满室之人仍无一不神色凝重。掐了脉的都知道,即便再做上千倍百倍,留不住的人仍旧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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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凌晨开始起热,额头滚烫,呼出的气息灼人,霍宗琛沾了水为他润唇,用勺子一点点喂药。

可药也喂得艰难,即便霍宗琛捏着他的嘴硬喂进去,可用不了片刻,沈昭便又吐出来。他烧得难受,发出一些痛苦的梦呓,冷汗打湿了衣服。

“乖,”霍宗琛将他扶起来一些,用勺子重新舀起药来,“吃了药就好……你乖一点……”

沈昭于昏沉之中睁眼,他的眼神涣散,几乎没有生机。霍宗琛舔舔嘴唇,胸膛起伏得厉害,强忍一腔酸楚对他说,“我知道你恨我,但你要活着,你活着才能恨我,对不对?”

他把勺子靠近沈昭嘴边,叫他:“张嘴,把药咽下去……”

沈昭似乎笑了笑,可那笑太细微,叫人几乎无法分辨。霍宗琛怔了一瞬的功夫,沈昭抬起手,将他手里的药碗打翻了。

他的伤太重,动一动胳膊也费力,牵扯的伤口很疼,沈昭脸似白纸,因疼痛皱眉,也因霍宗琛的痛苦而感到痛快。

“再去熬。”霍宗琛偏头吩咐。他握沈昭的手,沈昭的手冷,怎么也握不暖,霍宗琛忍不住哭出声来。药洒了不要紧,可那药只熬了两碗,此刻都废了,再去熬还需要时间,沈昭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霍宗琛怕他等不了,不想叫他再睡下去,可无论他怎么哄,沈昭睁着的眼睛还是闭上了,他的呼吸微乎其微,霍宗琛盯着他看,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去,探他的鼻息。

外伤包扎的药半小时换一次,药喂不进去,又施了一次针。沈昭一直没醒来过,霍宗琛叫他,施针的大夫阻止了他:“他体力不支,强行叫醒无益,药物用下去,内外施力才能见效。”

此人说话笃定,霍宗琛看他一眼,道:“可药喂不进去,当如何是好。”

“喂不进去也要喂,哪怕吃进去再吐出来,也会有部分留下,好过这样干等。”

“好。”霍宗琛略一思索,“就按你说的做。”

外头熬药的炉火不敢停,几个药罐轮流用着。霍宗琛揽着他,用小勺撬他的嘴,沈昭呛过两次,加上吐的,一共喂进去不多。

他身上依旧滚烫,霍宗琛着急,屋里屋外,除了进出端水端药的脚步,没有任何声音,生怕触他霉头。

沈昭醒的时候不多,可只要醒,便不配合。他挣动的时候疼,喂药也紧闭着嘴,霍宗琛拿软布将他手绑了,不叫他再打翻药碗。沈昭动不了,就直直望着他流泪,他不出声,一直没有骂过霍宗琛,霍宗琛却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你好好把药吃了,我就帮你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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