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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下来。

这样的话霍宗琛也很知足,自沈昭伤后偶尔也能睡个安稳觉了。虽然沈昭大部分时间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好歹性命无碍,也愿意继续活下去,霍宗琛能把他留在身边,就不去想别的了。

最冷的几日过去,霍宗琛也要筹备回北境的事宜。最难的是沈昭,经过一月的休养,伤口虽见好,可是他底子弱,长途跋涉,怕受不了。

霍宗琛心里担忧,却也不敢表现。他怕沈昭借口拖累,就不愿意随他去北境了。可出乎意料,沈昭没有拒绝,霍宗琛试探几次,提过几嘴回去的事,他也没别的反应。

霍宗琛心里略松一口气,置办归途的同时,也不放松地盯着沈昭,他怕沈昭偷偷跑了,这些天的平和都是诓他的。

一切就绪,沈昭跟着霍宗琛上了北上的马车。

一路走走停停,霍宗琛不让他在马车上过夜,歇的时候比赶路的时候更久。由南向北,多的是沈昭没见过的风景,他总掀开马车的帘子朝外看,看累了就往霍宗琛身上靠一靠。

开春的时候,凛冬的酷寒还没散尽,北方的柳枝干枯地垂着,一点绿意都没有。灰黄的天和地,一望无际,看久了沈昭总是出神。

远处偶有村落,炊烟升起,马车轮毂声动,从官道上又走远了。

行至中途,急报来传,老皇帝驾崩了。

来人禀报的时候,沈昭就在霍宗琛身边。霍宗琛搂搂他,沈昭便靠在他肩上,笑了。

沈昭笑了,也哭了,他的仇了了,以他的能耐,没有什么能够再为江家做的了。

他如释重负,笑了片刻,突然又吐出一口血来。这口血吐出来,他心气也似散了,心事了了,因此昏睡,几日不醒。

霍宗琛写信回北境,遍寻能人,也让谢凌羽先行,找师父回来。沈昭已是伤了根本,大夫吞吞吐吐,说于寿命有碍。霍宗琛闭眼就是噩梦,总一夜合不了眼。

皇帝驾崩,霍宗琛一拖再拖,不得不回京奔丧。沈昭不愿随行,霍宗琛将大批人马留下,护送沈昭先去北境,之后汇合。

途中定期有信件传来,沈昭身体恢复一点,沈昭多用半碗汤饭,沈昭带宁宁散步。霍宗琛心急似箭,但因来信规律,从未有差错,渐渐不那么焦急。

春深了,随信来的还有沈昭立于杏花之下的画幅,枝影横斜,落花簌簌,只是他太单薄,霍宗琛抚着画像,心里像长满春草,总是痒着想要见他。

丧事一了,霍宗琛马不停蹄。

沈昭的队伍慢,还未进北境地界,便已被霍宗琛截住。

沈昭掀开车帘看他,被霍宗琛紧紧抱在怀里,钻进马车,许久没有出来。

沈昭的嘴被他吮得疼,身上没有一处不留他的味道。霍宗琛抱不够,浑身硬邦邦地硌着他。沈昭抬手给他擦擦汗,就被他抓去手,挨个手指亲过去。

他不敢太放肆,轻轻摸着沈昭的背,问他还疼不疼。

“还好。”沈昭看着他,说,“你瘦了。”

“相思成疾,怎能不瘦。”他趴在沈昭身上喘气,身上的燥热迟迟不灭,又无法轻举妄动。

沈昭抚着他的背,平地惊雷,道一声:“我也想你。”

霍宗琛心下一振,只觉脑内白光一闪,竟是一股暖流战栗而出。沈昭微张了嘴,低头不说话。霍宗琛也觉脸红,搂紧了沈昭不叫他看,拿衣服将他盖住,自己换了衣。

可到了晚上,营帐灯光暗暗。沈昭洗完澡,发梢还带着湿意,便坐在了他身上。

霍宗琛皱皱眉头,沈昭就不开心,问道:“你不是想我吗?”

他身上那么香,霍宗琛不愿意,却也推不开。

“莫非你又厌了我,所以不愿意。”沈昭道。

霍宗琛喉结滚了滚:“我是怕你身体受不住,以后还有许多时间。”

沈昭带着他的手摸自己,道:“你不抱我,我才难受,你为什么总是要我难受呢?”

霍宗琛亲他,堵上了他的嘴,“不想你难受。”

“你怎么这么香?”他去亲沈昭的脖子,几乎战栗着问他。

“特意为你准备的,”沈昭问他,“你喜欢吗?”

“喜欢,”霍宗琛点头,“喜欢极了。”

他亲遍沈昭的身体,缓慢地进入他。那一夜放肆无度,沈昭总在亲吻他,叫声钻到了他心里,叫他昏昏然不知所以。因此次日清晨醒来,发现沈昭不在身边时,霍宗琛茫然无措。

沈昭走了,他一人带着宁宁,如往常散步,走了便没有再回来。桌上留着一封密信,是他从刘珩那里拿到,老皇帝加害祁北王的证据。“北境七日沦陷是先皇手笔,若要保全自身,秣马厉兵为上。”

他决绝吝惜字句,除此之外,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霍宗琛孤立于荒野,满目空洞,至此如一场喧嚣大梦方醒,已是茕孑一人了。

第55章

——

玉县有个村子叫桑麻里。桑麻里不大,狭长,在河一侧。过了河再往前,拐两个弯,不多远,便到了山,山上树木葱郁,只是不便通行,因此少有人居。

两年前山脚下搬来户人家,手笔大得很,全用木头盖的房子,只是这家人孤僻,平时不与人走动,也少过河。村民好奇,砍柴路过几次,原来是位鳏夫,还带着个女儿。

这鳏夫有钱,长得又好,本常有媒婆上门说亲,只可惜这人天生有弱症,一来二去传开,慢慢也就没人提了。

“沈昭,沈昭!”一位年轻人被拦在院外,声嘶力竭地拍门,无人应答,眼看就要踹门冲进去了。

他正要抬脚,里面却慢悠悠走来一人,打着哈欠,满脸的不痛快,不太客气地开了门,道:“做什么?”

“怎么叫你又不应?”那青年怒气冲冲,不像好相与的样子。

“没听见。”那人转身便走,留那青年紧跟其后。

“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他不客气,却也拿这人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质问,“这又不是你睡觉的时辰,怎么又这幅样子?!何况我在外面叫你这么久,若是无事,怎么也该听见了——”

“好了,阿青,”沈昭回过头来,“只是昨天睡晚了,所以今天醒得晚了。”

“可现在明明是下午了——”阿青气急。

沈昭静静地看着他,是个安抚的眼神,阿青在他的注视下,逐渐平静下来,抿了抿嘴,不太硬气,又委屈,道:“我怕你有事。”

沈昭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屋去:“还不就这样,没关系。”

阿青抬手碰了碰肩,跟上去。

这个院子不大,周围用扎实的木栏围起来。院子里干净,有沈昭晾晒的一些药材,沈昭从屋里又拿了些出来,在院子里拨弄。

阿青见他步子还算稳健,转身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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