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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门口买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给陈苍海,“处理一下,待会儿就上车了。”

陈苍海接过我递给他的矿泉水,把云南白药和创口贴都收好在包里。

我们检票上了卧铺,现在不是高峰,车厢里没多少人,陈苍海对着玻璃的反光把额头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喷消炎药,我坐在对面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我对他这个人的了解甚少。

于是我伸手敲了敲陈苍海面前的桌子,他注意到我的动作,目光移向我,我问他:“你助听器呢?”

他拿着棉签:“昨天和他们打架,打坏了一只,掉了一只,找不到了。”

我重新坐了回去,见他再度低下头开始涂药,过了一会儿,我又去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说:“我记得你是上过大学的。”

陈苍海抬起头,摇头笑了笑,比划道:“本来考上了,但是只去了半年不到,因为开学没多久车祸就把耳朵撞坏了。”

“军校吗?”

陈苍海对我点了点头,又颇为高兴地给我多比划了一句:“情报学。”

我不问了,陈苍海就继续擦药,薄薄的几层衣服盖住了他削瘦的肩胛骨,像一只折了翅膀的鹰,我看着他,不由感觉有些可惜起来,我调查他只调查了一部分,只能说这个孩子的人生也是充满了悲剧,当初陈建国不惜代价重操旧业应该也是为了给他攒钱治耳朵。

他通常比较沉默,喜欢缩在某个角落,或许他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我抽出桌上的铅笔和便签纸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把便签纸放在桌子上推给对面的陈苍海,他已经擦完药了,看见便签纸愣了一下,然后把纸扶正仔细看了一遍,继而看向我。

我往前挪了挪,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纸,放低声音说:“我在调查这个,你之前有见过这个东西吗?”

陈苍海皱着眉,稍微拿起纸看了看,疑惑又缓慢地冲我摇了摇头,不过我并不觉得失望,继续对他说:“九环工程的成员已经没人活着了,你应该听说过,先是仇海英自焚,陆榕紧跟着也死了。”

果然,陈苍海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

“仇海英自焚的卧室我进去了,里面有一面白墙,白墙上用血写着这句话,另外,仇海英在自焚前藏了一片写着号码的纸片,我顺着纸片得到了一个地址,在湖南的深山里。”我挑捡着能说的说。

说完我就把陈苍海手里的纸片抽出来,撕成碎片丢进垃圾桶,嘱咐他:“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坐了十个多小时的火车,又从火车倒成长途汽车,终于在一个雨天,我们进入了地址上所标识的少数民族自治区的范围,我和陈苍海披着雨披坐着破三轮行在泥地里,本来山路就难走,再加上那说瘪不瘪的轮子实在颠簸,所以坐了不到半程我俩都有点遭不住了。

开三轮的老头见我俩蔫巴了,半道上就把我们给放了下来,给我们指路道:“你们啊,沿着这条道往上走,翻过山就能看见村子了啊。”

我跳下车后就有点犯恶心,看着带斗的三轮吱吱呀呀地从岔路上离开,我叉着腰站定缓了一会儿,这时雨又下得急了,雨滴打在雨披上啪啪作响,我赶紧冲陈苍海挥手,示意继续往上走走。

一整条土路都被雨浸湿了,边走边往身上甩泥点子,很快我俩的雨披就都变得上下全是泥,脏兮兮的,大概往前走了百米左右,雨雾几乎萦绕在我们四周,于是无论看什么东西都是雾蒙蒙的,突然,我隐隐约约看见前面的道上有白影闪过。

我立刻站住,拍了下旁边的陈苍海,对他指着前方:“那儿是不是站着个人?”

第7章 想不开的神仙

阴沉沉的天,雷声滚滚,那站在路旁一动不动的白影距离我们只有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它低着头藏在向下泼洒的雨幕之中,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雨声几乎完全遮盖了我的声音,但陈苍海应该能够看清我的口型,于是他也立马停下了脚步。

我隐约感觉到前面的白影应该不是什么怪物,于是往前挪了两步,想上去看看到底是人还是个什么牲畜之类的东西,谁知我这一动,那白影也是微微一动,继而在我和陈苍海两双眼睛的见证下骤然跳下了山路。

这可给我们吓得不轻。

因为自从我们进入山区开始,这能看见的方圆百里就全都是连绵不绝的山脉,而修筑的土路也是建在这些山脉之中的,这人刚刚跳出去的落点应该是外沿的那一圈灌木丛,掉进灌木里应该死不了,顶多摔伤。

但是这一段灌木丛比较陡,如果人就这么顺着灌木丛滚下去,最后滚到灌木外边,那底下就是万丈悬崖了。

我和陈苍海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跑去救人,我先奔过去,按住那形同虚设的护栏,稍稍一跃就跳了下去,陈苍海早在上面砍了根树枝抛给我,我接住,然后拨开层层灌木一路下滑。

有树枝的支撑能让我的身体更稳,我转瞬便滑到那个跳下去人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雨衣帽子,他被我勒住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我连忙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他前面去。

我用袖子撸了把脸上的水:“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自杀!”

谁知那人把湿透的帽檐一拨开,我看见他的一刹那就仿佛见了鬼一般,顿时一句脏话就脱口而出:“卧槽!怎么是你!”

白神仙推了我一把,把我搁在他帽子上的手打掉,然后扶着树干从地上站起来,仿佛有些无奈:“这话不该是我问你吗,你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苍海这时也从上面踩着树叶下来,他同白神仙并不熟悉,于是自动站在了我这一边,我们三个人此时的状态都相当狼狈,脸上身上手上都是泥巴和湿答答的草叶,白神仙头发长了很多,几乎已经到肩膀了,他散着头发,要不是这身雨衣,他这副模样基本跟野人差不多。

白神仙跟我俩在那儿大眼瞪小眼了半分钟,然后他就拍拍手率先往土路上走。

“算了先回去洗洗吧。”我听见他说。

我们跟在他身后,我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还有他刚才的举动,我虽然一直觉得他有点神神叨叨的,但我不知道他居然还有自残行为,这是在做什么?

“你刚刚在做什么?”我拽着陈苍海跑到他身边问。

白神仙“啧”了一声,非常欠揍地瞥了我一眼:“你自己看不出来吗,还来问我。”

“你要自杀?!”

白神仙随意地耸了耸肩:“显而易见。”

我开始迷惑了,心说自己明明还在千里迢迢地寻找自救的方法,而这货有这么一副好身体居然会想去死??红线没长在他身上是吧?

我想不通,看着他的脸问:“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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